“滴”的一聲輕響,將冷雪慕從那種詭異又奇妙的感覺中驚醒過來。
他感覺到那股香味從鼻翼飄散開來,連同身邊的那個人的氣息,也一起離開,這一瞬間,冷雪慕的心裡忽然泛起一絲古怪的空虛感,忽然很想讓剛纔的那種感覺繼續在身邊持續下去。
許若悠看了一下手裡的耳溫計,上面顯示的溫度是39點8!高燒將近40度,他居然還不知死活的開車跑去攝影棚管別人的閒事!
許若悠的心裡忽的生出一絲怒意,禁不住咬牙道:“冷雪慕,你很講義氣嘛!你知不知道你都快燒到40度了,你這樣開車出去,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你隨時都可能暈倒或者休克的!”
想起他剛纔還要自己開車回來,許若悠就一陣後怕。
冷雪慕睜開眼,看着她滿臉慍怒,又氣又急的樣子,心裡忽的生出一種熟悉感,好像在什麼時候看到過她這樣的表情一樣。
“許若悠,我可以問問,你現在做出這幅關心在乎的樣子,是又要演一出新的戲碼嗎?”冷雪慕冷笑,語氣嘲諷。
許若悠看着他,咬着脣沒說話,轉過身在藥箱裡翻找退燒藥和消炎藥,將藥從藥箱裡拿出來之後,起身去飲水機倒了杯溫水。
“我要做什麼不重要,你也不必這麼着急知道,以你現在的樣子,我想做什麼也跟你沒什麼關係,你要考慮的只是你的燒什麼時候退,傷什麼時候好。”
許若悠將藥和水一起遞給他,語氣冷硬說道。
冷雪慕揚起眉,看着她手裡的藥丸,遲疑了半秒,起身接過來,將藥丸放進嘴裡,喝了口水吞了下去。
“好了,不管你是演戲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藥我已經吃了,你可以走了。”冷雪慕站起身,冷聲說道。
許若悠指着臥室的位置,面無表情道:“你去睡覺,我不會打擾你,等確定你燒退了之後,我就會走。”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你不用想太多,我沒什麼別的意思,昨天在狼羣裡你救了我,我不過是不想欠你什麼而已。”
冷雪慕盯着她看了半響,冷聲道:“隨你!”
說完話,他走進臥室,躺上牀,閉上了眼。
退燒藥的成分讓倦意迅速席捲過來,昏昏沉沉中,在徹底睡着之前,他似乎看了臥室外的許若悠一眼,看到依舊坐在沙發上的她,他的心裡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平靜感,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若悠估計着冷雪慕睡着了,才從洗手間打了盆溫水,拿了條毛巾,輕手輕腳的走進臥室,將毛巾在溫水裡浸溼嗎,擰乾了拿出來,輕輕放在冷雪慕的額頭上。
高燒這麼嚴重,只靠藥物退燒效果不會太好,剛纔他醒着,她做這些非但會讓他拒絕,還會讓他更覺得自己是在做戲。
看着冷雪慕透着些病態紅暈的臉,許若悠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們本該是普通的夫妻,這種生了病關心對方的事情實在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可現在她卻做得這樣小心翼翼。
她在他面前要故作冷淡,要說謊,要欺騙。他對自己,有怨恨,有惱火,不信任,句句諷刺。
他們之間,怎麼會變得這樣口是心非,明明對他的關心甚至超過對自己的,可卻什麼都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
這樣荒誕又諷刺到有些心酸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多久。
許若悠嘆了口氣,替冷雪慕換了一下毛巾,站起身,走出了臥室。
生病的人沒什麼胃口,酒店的東西恐怕也不怎麼適合他吃。
好在這種總統套房裡什麼都有,冰箱裡的食材也很齊全,許若悠便從冰箱裡取了些蔬菜,再取了些米。
熬一鍋鹹粥,再做了些清淡的小菜。
許若悠一邊做菜,一邊關注着冷雪慕的體溫是不是下降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冷雪慕的體溫才慢慢降下來。
許若悠這才鬆了口氣,坐在冷雪慕的牀邊,想着再換幾次毛巾,可昨天晚上她也累得夠嗆,這半天也是精神高度集中,冷雪慕的體溫下降了,她才鬆了口氣,精神鬆懈下來,便容易犯困。
不知不覺,她便趴在牀邊睡着了。
冷雪慕昏昏沉沉中,覺得身上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很舒服的清涼,渾身痠疼的肌肉也似乎不那麼疼痛了,身體舒服了,他便從昏睡中慢慢清醒過來。
醒過來的冷雪慕首先感覺到的是額頭上清涼舒爽的潮溼感,伸手一摸,從額頭上取下來許若悠敷在他額上的毛巾。
冷雪慕愣了一下,目光再往下移,便看到了趴在他牀邊的許若悠。
睡夢中,許若悠似乎不太舒服,微微皺起了眉,趴在牀邊的身體動了動,下意識的往裡面挪了挪。
她這個姿勢,這樣一挪,便幾乎完全投入了冷雪慕的懷裡。
她的頭貼在冷雪慕的胸口,幾縷俏皮的髮絲繞在冷雪慕的脖子下面,弄的他脖子有點癢,心也禁不住有點癢。
許若悠身上那股獨特的香味從髮絲間傳到冷雪慕的鼻息間,那種氣息好像會傳染一樣,將冷雪慕周圍的空氣都染成了那樣的氣味。
冷雪慕看着許若悠,忽然覺得雙手無處安放,神情有些錯愕和茫然,十分的懵逼。
這時候,許若悠又動了動,這一動,她的臉蛋就全貼在冷雪慕的胸、口上,而冷雪慕胸口的衣服,剛纔許若悠爲了幫他物理降溫,稍稍開了幾個釦子,恰巧留出了一塊……
而許若悠的臉蛋和嘴脣便好巧不巧的貼在了這片在外面的胸、口上。
胸口傳來一種至極的觸感,那感覺好像兩團軟綿綿的棉花,那棉花上的溫度好像會發熱一樣,將他渾身的溫度都帶的又升了起來。
冷雪慕整個人都在瞬間僵住了,睜大着眼看着貼在身上的她,只覺得體內的鮮血好像在這一瞬間全衝到了胸口的位置,充血而灼熱的好像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