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心裡很疑惑,可是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話少。
即便心裡有疑問,不該他過問的,他是不會多問一句的。
把車上的空調開到最合適的溫度,肖揚不再發問,讓冷雪慕可以在去往宴會場的路上休息一會。
冷雪慕閉着眼,卻怎麼也睡不着。
昨天那個後來被他查證叫做“西澤”的男人說的話一直在他腦中反覆回想。
許若悠,那個女人真的在這裡,三年了,他從未停止調查,可卻查不出她半點音訊。
米蘭這裡他並不是沒有調查過,可他的人沒查到她的下落,那就只有一個原因,有人在暗中幫她隱藏行蹤!
能瞞的過他派來的人的勢力並不算多,在米蘭,這樣的勢力也不過四個而已。
接手了米蘭的軍火生意,他當然瞭解這裡的暗勢力分佈。
在米蘭,壟斷軍火生意的是四個家族,這四個家族都很古老,在歐洲有很深厚的根基。
當初他們家族幾乎壟斷整個歐洲乃至東南亞地區的軍火生意的時候,這四個家族結成同盟,同宋家搶地盤,而宋家原本也從歐洲撤出來,便趁機漸漸收縮,將所有的生意全部隱藏在暗處,便從軍火市場上撤離了,專心經營其他的商業產業。
這四個家族,其中三個所佔的份額比起另外一家,其實只佔了一半。
所以,能把他派來的人完全隱瞞,那只有這四家中的勢力最強勁的那個,也就是意大利的黑手黨魁首所在的家族。
而那個“西澤”,就是這個家族中的人。
如果說許若悠是被他們家族所護着的,那麼他爲什麼又要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反而要邀請他去他家裡參加什麼宴會呢?
他有什麼目的,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可倘若今晚的宴會上他能見到許若悠,那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就勢必要搞清楚!
自從三年前頭部受傷之後,即便是傷好了,每次他只要費神想事情,就會覺得腦子裡一陣陣刺痛,這種刺痛會隨着他的情緒和思慮加深越來越嚴重。
這幾年,他已經嘗試着控制自己的情緒和思緒,可到了米蘭之後,從昨天在那家餐館門口見到那個女人的那一刻起,他的思緒就不受控制的不斷的翻騰,而頭疼也就愈演愈烈。
今天陪着那三人演了一天戲,似乎真的太耗費精力,這會,即便什麼都不去想,都覺得頭部隱隱作疼。
冷雪慕盡力讓思緒放空,才半睡半醒的睡了一會。
似乎沒過太久,冷雪慕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他睜開眼,聽見肖揚說道:“冷總,到了。”
冷雪慕往車窗外看了一眼。
只見車子停在了一個偌大的古堡外,面前是一扇巨、大的鐵門,門口站着許多穿着黑衣的白人保鏢,一個個腰部鼓起,顯然是佩戴着槍械的。
兩個保鏢走過來,肖揚落下車窗,將冷雪慕的姓名告訴對方,保鏢伸着頭往車裡看了一眼,這才點頭,將鐵門打開,放冷雪慕的車子進了莊園。
偌大的莊園裡,在高聳的古堡前是一大片空曠的草坪,此時草坪上空懸掛着一些彩色的燈飾,地面的道路上也鑲嵌着暖黃色的燈飾,將整個莊園映照的黃如白晝。
而那個古堡,此時也被華燈包裹着,在夜空中閃爍着迷人的色彩。
冷雪慕的車子緩緩停在了古堡門口,而一身暗紅色西裝的西澤,如同古堡中尊貴又神秘的伯爵,已經微笑着在門口等着他了。
冷雪慕從車上下來,西澤上前,向他伸出手,微笑道:“宋先生,歡迎您的到來。”
冷雪慕伸手和他的手輕輕握了一下,鬆開手,微微頷首道:“多謝西澤先生的邀請。”
西澤笑道:“能請到宋先生,是我的榮幸。”說這話,側身做個請的姿勢,引着冷雪慕和肖揚進了古堡。
就在冷雪慕踏進古堡大門的一瞬間,許若悠和上官芊綿所乘坐的車子緩緩從門口駛進來。
而已經進去的冷雪慕卻已經轉身進了古堡。
西澤卻已經看到了駛進來的車子,他的眼神亮了亮,微微一笑,向冷雪慕歉然道:“宋先生,您請自便,我失陪一下。”
冷雪慕點了點頭,和肖揚拿了侍者遞過來的一杯酒,掃了廳裡的衆人一眼,並沒有看到他要找的人,卻看到了另外一個熟人。
邵天!
他怎麼也在這裡?
冷雪慕揚起眉,而邵天已經看到了他,遠遠的舉了舉杯,朝着他走了過來。
許若悠和上官芊綿所坐的車子剛停下來,便見笑盈盈的西澤上前幫她們打開了車門,並且向車裡伸出了手。
從副駕駛的位置下來的池也冷着臉隔開他的手,冷冷道:“不好意思,今晚,她是我的女伴。”
西澤挑起眉,攤攤手,從車門前讓開了。
池也伸出手,將上官芊綿從車裡牽出來,上官芊綿笑着,說了聲“謝謝”。再轉過身,從車裡將小梓昀抱出來。
池也再伸出手,將車裡唯獨剩下的許若悠從車裡牽出來。
兩個美女一出現便惹得周圍同樣來參加宴會的人紛紛側目。
衆人私下裡交頭接耳,暗自猜測跟着池也一起來的上官芊綿和許若悠兩人,哪一個是池也傳聞中的“妻子”。
有人猜是抱着孩子的上官芊綿,有人猜是站在池也身邊的許若悠。
米蘭的上流社會裡,從三年前就一直在流傳池也家的八卦新聞。傳聞池也家的古堡裡在三年前住進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在半年之後生了一名男嬰,而自此,這個女人和這個男嬰就一直生活在池也的古堡裡。
所以,許若悠在米蘭之所以可以過得這麼安逸,實則是因爲大家將她當成了池也的女人。
而池也因爲她和上官芊綿在之前和其他三個家族之間有過節的事情,爲了保護她的安全,便默認了這件事。
而許若悠呢,爲了坐實這個“魁首女人”的身份,也出入十分高調,那輛賓利和全身的明牌,也都是爲了自己和小梓昀的安全才故意裝扮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