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氏家族,張九天代表着最高的統治力量,這個老頭專橫跋扈,目空一切,在子孫的眼中,絕對屬於那種閻王爺沒良心一類的角色,他吭一聲,別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發怒起來,更是沒有人敢做一個小動作。
面對老爺子這突如其來的怒吼,隨後而來的張氏家族成員都嚇了一大跳!要知道,這十幾年來,即便張氏家族遭受到了馬家的打壓,都沒見他用這麼大的喉嚨說過話啊!
這麼多年來,張九天將手中的家族產業分散到了每一個兒子手中,由他們自行打理,除了一些決策上的事情他可以給予一些建議之外,其他的瑣事他根本管都不管。老爺子沉迷於華夏國古典水墨文化之中,又要編撰家譜,倒也忙得有條不紊,以前那碰上火苗就爆炸的脾氣也收斂了些許多。
陡然見到老爺子發這麼大的火氣,所有人都不由得怔了一番。
張氏祖先祠堂中,嘎然安靜一片,無人再敢喘一口大氣,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老爺子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尤其是張懷誠等等子輩的子孫心中更加的清楚,這麼些年來,老爺子雖然一直沒有提過大哥的名字,而無疑,大哥的名字在整個張氏家族中卻是個禁忌!既然是禁忌,那就說明,老爺子對於大哥依然心存着思念!
而張懷誠也確實沒有想到,大哥的墳墓竟然會被人給挖掘了!
“父親,這件事如果根本就不是我們張家的人做的呢?”身爲子輩,對於父親的呵斥雖然心存着顧忌,但是被人平白無故地冤枉,心裡面多少還是非常惱火的,四子張懷覺站了起來,推了推鼻樑上的黑色邊框眼鏡,面色有些難看,“大哥已經過世多年,我們再賤再恨,犯得着跟一個已故多年的人去計較嗎?挖掘他的墳,更是荒唐!大哥雖是張氏家族的罪人,但已經去世,人走茶涼,我們用得着去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嗎?”
“是啊是啊,父親,這件事您可得好好斟酌,咱們都是大哥的親人,心裡怨恨再多,那也不可能做得出這種畜生的事情出來啊!”張懷誠也附和了聲音說道。這件事反正他是沒有做,所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件事不管怎麼說,怪罪不到他的頭上來。
張九天心裡雖然震怒無比,但聽了幾個兒子這麼一說,也覺得很有道理,誠然,張家雖然因懷山而陷入了困境,但他人都已經死了,誰還會對他過不起呢?有必要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必要吧?
挖掘別人墳墓已是天理難容之事,更不用說挖掘的是自己親人的墓穴了!張九天心裡震怒的同時,也開始抱持了懷疑態度,“凡兒,這件事你是不是弄錯了?這件事可能根本就不是我們做的呢?要知道,這可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譴的事情啊!”
“不是你們做的,難道都是我聽錯了不成?”張凡冷冷一笑,接着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張支票出來,往桌上一甩,“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張氏家族開出的支票吧?”
“支票?”張九天上前兩步,跟着揀起支票看了一眼,跟着笑了起來,“這種支票世面上多的很,並不一定是張家開的啊,上面的籤的名字也不是張家的人啊!凡兒,你是不是真的搞錯了?”
“搞錯?你認爲我是那種傻/逼嗎?沒有證據,我會親自找上門來!”張凡冷冷一笑,“張九天,來這裡我不是爲了聽你廢話,我只問一個問題,這件事到底是哪個混蛋做的!”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傢伙竟然直呼老爺子的名字!他活膩了嗎?
張九天唯有苦笑,他罵的對,從趕他出家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與張氏家族沒有了任何的關係,直呼自己的姓名也實屬正常。
四周一片安靜,張懷誠張懷覺等人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張凡!
“既然沒有人承認,那就不要怪我無情無義了。”沉默不言的張凡忽然從木椅上站了起來,雙目掃視着祠堂之中的所有人,陰冷的眼神讓張九天不由得全身一震!“不要讓我查出來到底是誰幹的,否則,我會親手毀掉他的人生!”
嗤聲一笑,張凡起身,朝着祠堂的門口走了過去。
直至張凡消失在夜幕之中,張氏家族的一羣子孫才緩過神來,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究竟是誰啊?也太囂張了吧?
“樑城。”目送着張凡的背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不見,張九天失魂落魄,心中悵然無比。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固守着心中的執念不去想自己的長子和長孫,現在張凡突然出現,他才發現,自己竟是這般的思念他們!
也許是因爲人老了吧,希望能夠老有所終,希望能夠家庭圓滿和諧。這缺少掉的一塊肉,即便之前恨之入骨,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血肉啊!
“老爺。”樑城恭敬地應了一聲。
“幫我調查清楚,到底是哪個混蛋挖掘了懷山的墓穴,讓他死了都不能安穩!”張九天咬牙切齒,長子曾是他最爲驕傲的骨肉,也是他這輩子唯一的痛楚,如果懷山還在,張氏家族會變得現在這個樣子嗎?根本不會!
“好的老爺。”樑城點了點頭,轉身便要離開。
“等一等。”張九天連忙叫住了樑城。
“還有什麼事情嗎老爺?”
“幫我尋找到凡兒的下落,我需要知道,現在他到底過的怎麼樣。”張九天深吸了一口氣,帶着無邊的悵然和心酸說道。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希望能夠彌補過去所犯下的錯誤,即便這一切再也無法可能實現。
“好的老爺。”樑城點點頭,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立即離開,向來話很少的他忽然擡起臉來,表情認真地看着張九天。張九天一怔,問道:“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老爺,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樑城緩緩道。
“說吧。”張九天也沒幾個可以互訴心事的人,但凡樑城要提出什麼意見的時候,他都會選擇安靜地聽完他的觀點。
“懷山少爺生性溫和,能力卓越,放眼開去,整個京南市根本沒有多少人的才能能勝過他,如果不是當年出了那樣的事,定已帶着張氏家族稱王稱霸。張凡小少爺從小便失去父親,又被馬家拋棄,後來失蹤多年,現在卻忽然之間出現,意味着什麼?”
在樑城說話的時候,張懷誠等等一衆子輩的人均睜大了眼睛,他們都不傻,這個突然出現的張家長孫雖然從小就被趕出了張家,現在突然出現,老爺子雖然平時霸道慣了,但年歲畢竟已經大了,萬一腦袋發熱,一下子同情心大作,把張氏家族的實權全部交到這個子孫手中,那該怎麼辦?
大哥的能力他們可是再清楚不過的,當初的大哥何等的意氣風發?在家族中,誰不佩服羨慕他?
“你說意味着什麼?”聽了樑城的話,張九天也有些緊張,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嚥了咽,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趴上了心頭。
“懷山少爺的墳墓被人挖掘,僅僅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樑城淡淡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張九天大吃了一驚,心中的某些猜測似乎已經得到了一些驗證。
“怨。”樑城嘴脣蠕動,口中只丟了一個字出來。
“怨?”
“怨由心生,小凡少爺孤零零一人在外漂泊將近二十載,偌大的張家卻無人過問過他任何一丁點的事,尤其可見,他的怨念有多大了。不僅僅是張氏家族,便是馬家,可能都會遭受大難,這是無法規避的。”
張九天心中一哽,難受萬分道:“真若是這般,那便隨了他的願吧,便是想讓我將整個張家全部交由到他的手中,我也願意了。唉……張家欠了這孩子太多太多,都怪我當初怒極當頭,竟做出了那般的決定。”
“懷山少爺心地善良,爲人慷慨,之所以變成那般模樣,定然是因爲發生了一些意外,這麼多年來,我也一直在尋找其中的緣由,但因爲涉及當事的人極少,因此根本找不到半絲兒線索出來。”對於懷山少爺,樑城一直心存惋惜和憐愛,這個張氏家族最傑出的子孫之一就這樣夭折,真的讓人很是詫異和難受。
“唉。”和老友比起來,張九天才發現自己是如何的無情無義,一聲嘆息,老人似乎老了些許多。
“爺爺,這人是誰啊?”在這個時候,唯一敢於直言的人恐怕除了張家二子的兒子張潼之外再無第二人了。
張九天微微搖了搖頭,心中自責無比,伸出大掌在張潼的腦袋上輕輕摸了摸,道:“他是你的大堂哥,張凡。”
“大堂哥?”張潼眉頭一緊,怪不得看叔叔姑姑們一個個都皺着眉頭呢,原來是擔心手中的產業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大堂哥搶走啊!
“是的,說起來,我已經有整整二十年沒有看過他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你大堂哥應該有二十六歲了吧。”如今家中的孫輩之中,唯一能夠讓他放心的除了潼兒之外,也再無第二人了。
張潼收起微微皺起的眉頭,整張臉浮現出了旺盛到讓人看上去不真實的笑臉出來,“原來他就是我的大堂哥啊,怪不得我看他覺得蠻面熟的呢。爺爺,我看尋找調查大堂哥的事就不需要麻煩樑爺爺來做啦,讓我來就行了。”
張九天欣慰笑道:“潼兒,你還有繁重的學業需要應付,這件事還是讓樑管家去做就是了。”
“哦,那好吧。”張潼很懂事地點了點頭,一對乖順的雙目之中卻綻放了一種讓人察覺不到的寒光出來。
整個張氏家族,除了老爺子張九天之外,無人不知,這位他眼中一直視爲乖孫兒的張潼其實是名聞整個京南市的四大公子的惡公子,所做惡事無數,儼然便是一方霸王,可惜的是,老爺子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這個孫子很懂事很聽話。
即便是樑城,都不敢挑撥張潼的是非,因爲他有着他的顧忌,當然,樑管家更多擔心的並不是家人的安危,他更加擔心的是張九天一下子失去了心中的支撐,害怕心中的防線在知道事實之後全縣崩潰,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父親,快看,這是什麼啊?”就在這時候,人羣中忽然有人喊了一聲,所有人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在祖先祠堂的祖先牌位旁邊安靜地放置着一個黑色包裹。
“快……快報警!”張懷誠神經一緊,跟着大聲嚷叫了起來,他以爲包裹裡面放着的是定時炸藥包,是張凡那個臭小子故意留下來的殺人滅口的工具!
“報個屁!”張九天怒聲一吼,“都給我滾開!”
聽到老爺子忽然發怒,除了張潼之外,所有人的腦袋都不由得一縮,接着自覺地給張九天讓開了一條道兒,張九天一路走上前,哆哆嗦嗦地把那個黑色的包裹捧了下來,他之所以顫抖,並不是害怕,而是因爲激動,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黑色的包裹裡面裝着的應該是長子的遺骨……
打開扎着的布條,漢白玉色的骨灰盒盡顯眼前,在精緻的盒子最前面有一張黑白色的相片,照片上的人面露着淡淡的笑,一對眼睛勾着迷人的弧線,那是迷倒衆生的眼神,讓人看了一眼便能牽腸掛肚的眼神……
這一刻,張九天淚水盈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慟!
之前看到孫兒他還能忍得住,最起碼他知道長孫張凡還健健康康地活在世界上,這一刻,看到兒子的遺骨,心中的悲慟可想而知!
“懷山!我的懷山兒啊!”老人眼前一片烏黑,一個踉蹌,身子直直地就朝着桌子上撲了上去,額頭狠狠地往桌腳上一撞,鮮血噗的一下灑了一地!
“父親!”
“老爺!”
“爺爺!”
張氏祖先祠堂,這一刻全部亂開了!
------
“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接到兒子張潼的電話,正在南湖流體機械科技股份公司裡面主持召開股東大會的張懷水嚇了一大跳!連忙讓副董接替自己,自己一個人連忙走出了會議室,朝着電話心急無比地道,“老爺子現在沒事吧?”
“爺爺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暫時不會有什麼事。”張潼緩緩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張懷水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不過並不是因爲老人沒死而高興,而是因爲到目前爲止,老爺子都沒有寫遺囑,如果老爺子就這麼走了,家族中剩下的遺產必定會被八兄弟一下子給瓜分乾淨,自己想要沾一個大頭都別想了。
按照張懷水的計劃,如果他和兒子再裝乖幾年,那時候家族族長的位置可能就是他的了!要知道,現在老爺子最看重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正在國外留學的八弟張懷民,另外一個便是自己的兒子張潼了!張氏家族從來沒有立長子爲家族族長的規矩,因此八弟極有可能會成爲下一任族長。張懷水自然不能忍受這一切,因此現在才讓兒子努力地接近老爺子,爭取博得老爺子的歡心,這樣的話,家族族長的位置必定會落入到他們父子的手上!
要知道,雖然他們剩下的七兄弟每人手上都分得了一筆產業,但相比老爺子手中所掌控的現金而言,這些產業都是小頭!得到家族族長的位置,便可以完全霸佔這筆遺產!到時候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知道這一次爺爺爲什麼會突然發生意外嗎?”張潼在電話那頭冷冷笑了一聲,帶着無限的冷冽。
“爲什麼?”這也是張懷水目前最好奇的,老爺子的身子骨一向健朗,怎麼可能會忽然發生這樣的意外呢?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嘛!
“是因爲一個人,一個已經死去了多年的人。”張潼說道。
“張懷山?”張懷水頭腦不呆,立即聯想到了這個名字,“我不是讓人已經把他的骨灰盒挖掘出來扔到垃圾堆裡面了嗎?”之所以讓黃局長把張懷山的遺骨挖出來扔掉,其實裡面有好幾層原因的,第一,擔心老爺子日後看到這個長子而傷心,進而聯想到張懷山的兒子張凡,讓人起把大哥的兒子找回來,那就糟糕了。第二,也是爲了報復,當年大哥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成爲了他一生難以平復的恨!挖了他的墳,讓他死也不得安穩,算是一種泄憤了吧。第三,這纔是最重要的一點原因,他莫名遭受到了隱形人的威脅,對方要求他這麼做,不然就要讓他死,他不得已,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之所以稱呼那個人爲隱形人,是因爲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那個人的樣子。
“垃圾堆?哼!”張潼冷嗤地笑了一聲,“前段時間不知道被誰又給他壘了一座小墳,後來讓我讓黃局長又給挖了出來,扔到潛洲島去了。邪乎的是,我讓人把骨灰盒都送到潛洲島去了,竟然還被人找了出來!”
“被人找出來了?”張懷水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怎麼可能?這件事應該只有你我還有黃局長才知道的啊!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初真應該一把火燒掉了!”因爲念及兄弟間的情誼,加上有些心虛,所以張懷水做這件事的時候倒是沒有做絕,沒有想到,竟然又會被人找到了。
不對!被人找出來了?被誰找出來了?這好像纔是重點吧!張懷水連忙又將心中的困惑趕忙問了出來。
“張凡。”張潼沉默了半晌,才最終回道。
“張凡?”張懷水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他不是失蹤了嗎?”
“是的,不過他又回來了,這纔是重點。”張潼聲音陰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張凡參軍剛剛回來。”
“何以見得?”張懷水忍着心中的顫抖,小心翼翼地問道。
“感覺吧。”張潼說道,“爸,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你認爲呢?”張懷水並沒有回答,而是問起了兒子,有些時候,他做事的時候已經習慣性地依賴自己的兒子了。
“我覺得咱們可以提前下手。”張潼漠然咧開一記冷笑,“如果那個人離開這個世界的話,那就自然成不了任何威脅了,不是嗎?”
“你打算怎麼做?”張懷水點了點頭,覺得兒子的話很有道理,“這個人不能留,得儘快找個辦法除掉他,如果被老爺子查出來挖掘你大伯墳墓的事情是我們做的,老爺子定然一怒之下把咱們逐出家門!”當年的大哥那般的意氣風發,那般的讓人敬佩萬丈都被老爺子一怒趕出了家門,更不用說他們了!
“爸,聽說過KF小組和熊皮虎嗎?”張潼笑了起來,然後丟給了張懷水一個問題。
------
張凡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滿面的僕僕風塵,無聊的李柔正呆在旅館裡面和奧黛麗大眼瞪小眼,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金髮女人,李柔童鞋並沒有什麼好感,她總是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打擾了她清淨的美好生活,要不是她,自己可就可以和張老師單獨在一起了,雖然有時候她覺得張老師挺壞的,但總歸而言,他是自己的老師啊,救了自己好幾次不說,還幫了自己和媽媽一個大忙,現在最重要的一點是,李柔發現了張凡的一個秘密,這可是一個天大的能夠讓人發狂的秘密呀!
“好朋友,我肚子餓了。”看到張凡回來,原本坐在牀上的奧黛麗立即起身朝着張凡的方向衝了過去,抱着張凡對着他的面頰就來了個貼面吻,這讓李柔童鞋看了有些窩火無比,他怎麼可以不閃開?然而讓李柔更加鬱悶的則是張凡接下來的動作,他不躲閃也就罷了,竟然回過來也在奧黛麗的面頰上親了一口!李柔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這個大色胚子,她要告訴唐副校長,告訴她這個傢伙在外面亂搞女人!
算了算了,她不管了,這件事本來就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那麼激動幹嘛呀?就算奧黛麗承認她是張老師的情人,她也沒有必要去管的,因爲根本沒有任何的必要嘛!
“餓着了吧?”張凡笑了笑,同時將手中擰過來的三份快餐放了下來,“我買了牛柳蓋澆飯,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吃。”
“只要是你買的,我都喜歡吃。”奧黛麗可沒有吃過什麼牛柳蓋澆飯,從張凡的手裡接過來後就迫不及待地打了開來,湊到鼻子上入神地聞了聞,接着對張凡豎起了大拇指,笑道,“真香!我喜歡吃。”
“喜歡吃就多吃一點。”張凡把剩下來的飯遞給李柔,問道,“牛柳蓋澆飯,喜歡吃嗎?”
“不排斥吧。”李柔接過了飯盒,問道,“張老師,現在已經七點多鐘了,晚上的動員大會咱們還去參加嗎?張志澤和馬蓉蓉他們跟你聯繫過了嗎?”
“我已經跟他們通過電話了,他們現在已經在電視臺了,咱們吃完晚飯就過去。”張凡搬了一張小凳子過來,然後坐在了上面,掀開飯盒,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味道不錯,牛柳也挺爛。
“哦。”李柔點了點頭,也端起飯盒吃了起來。今天呆在旅館裡面無聊了一個下午,本來她是打算出去玩一玩的,可是她又害怕這個金髮碧眼的女人會發現她的秘密,所以她就沒有出去,總不能讓她揹着大書包出去吧?那看上去顯得太詭異了。
“凡,你們晚上打算上哪裡嗎?”奧黛麗雖然聽不懂華夏語,但還是從對方兩人交談時候的表情看出了什麼。
“在蘇江省電視大樓晚上有一個活動,晚上我和李柔需要去那裡一趟。”張凡夾了一塊牛柳到嘴裡,一邊回道。
“活動?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悶在這裡一整天,說實話,她也有些悶壞了。
“你這樣的穿着適合出去嗎?”張凡指了指奧黛麗身上的裝束,笑道,現在她身上的衣服可還是自己的呢!就她這副誘惑人心的模樣走出去,不得被色狼們當成小綿羊捕殺了纔怪!
奧黛麗低眼看了自己一眼,臉一熱,接着伸手往上拉了拉自己的衣領,讓雪白的脖頸藏在衣服下面,雖然她很願意被張凡看光了,但還不習慣在陌生人的面前暴露自己。
“我的衣服應該已經幹了吧?”奧黛麗乾乾笑了笑,回道。
“張老師,咱們這一次就四個人,可能不能再多一個人去吧?”李柔可不希望這個什麼奧黛麗的女人跟他們一起,現在他看到這個女人就有些煩,總覺得這個女人要破壞自己好事似地。不對!話剛說完,李柔的腦袋就一亮,不行!她不能把這個女人留在房間裡面,要是她翻自己的書包該怎麼辦啊?張老師可能不會翻自己的東西,因爲他是男的,可是這個女人是女人哎!萬一翻開自己的包裡面有沒有什麼衣服或者化妝品可以用什麼的,那自己的秘密不得全部被她看光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她留下來!“也許可以多一個人參加吧,呵呵呵!”
“凡,帶我一起去好嗎?呆在這裡我都無聊死了。”奧黛麗跟一隻小貓咪似地嘟嘴撒嬌,這個女人天生就是男性殺手,男人遇到這種女人,一般性情況下都會願意死在她的花下,要不然古語爲什麼會有那個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成語呢?
“好吧,這樣的話,你就跟我們一起吧。”張凡笑道,“不過奧黛麗,有你這樣的大美女在身邊,我這屁股可坐不穩啊!”
“爲什麼坐不穩?”奧黛麗好奇地眨着眼睛。
“因爲別的男人的眼光會把我殺死啊!”張凡笑道。
“爲什麼他們要現在殺你?以前難道就不能殺你了嗎?”奧黛麗擱下用的嫺熟無比的筷子,笑了起來,“好朋友,你這話說的有矛盾哦?而且,我也沒說要坐在你的身邊嗎?所以說,你的擔憂根本就是多餘的嘛!”
“……!”張凡臉紅,確實,別人的目光要是能夠殺死自己的話,早在多年之前,自己估計就變成一堆枯骨了。爲什麼會現在說出這麼一句調謔之語出來,連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了。
------
“嗚嗚嗚!”
“……!”京南市影劇院,蕭北北從紙巾盒裡面抽了一張面紙出來,然後塞給了坐在旁邊的老妹手上。老天爺,重複這樣的一個動作他已經做了多長時間了?一夜帶一天?他真的服了他自己了,竟然能夠忍受這樣的動作這麼長的時間!
忽然,褲袋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蕭北北掏出來一看,發現竟然是自己的好朋友張潼的。
“喂!潼子,剛剛怎麼不接電話啊?”蕭北北連忙接通了電話,然後對着手機問道。
“剛剛家裡有了一點事,所以纔沒接,老蕭,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的張潼問道,帶了一絲絲邪惡的氣息,“咦?老蕭,你那邊怎麼有女人的哭聲?這可不像是你的的爲人啊,把人家小妹妹弄哭了,也不安慰安慰人家?”
“屁啊!她是我妹!”蕭北北瞪眼對着手機沒好氣地道。
“哦哦,是你妹,是你妹,呵呵,你妹,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你妹。”張潼嘿嘿笑道。
“草!”蕭北北罵了一句,“有正事想跟你商量呢!”
“正事?你的正事除了泡妞還有其他事嗎?”張潼笑道,“對了,裝逼貌似也是你所擅長的,老蕭,你這人不簡單啊,連京南大學排名第三的校花都能被你拿下,不簡單哦!”
“現在不是跟你商量這個事的時候,我真的有正事!”蕭北北頓了頓聲,說道,“潼子,你手頭上現在還有多少錢?”
“差不多五千萬吧,怎麼了?”張潼回道。
“能不能先借我三千萬?過段時間我再還給你。”蕭北北說道,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得幫老妹把錢給還掉了,他平時雖然不太正經,但在妹妹這個問題上,還是蠻上心的。坐在旁邊一直哭個不停的蕭南南聽到蕭北北這麼一說,連忙收住了眼淚,扭頭看向了他。
“借錢?”張潼一怔,“蕭家人還愁沒錢用?老蕭,你開玩笑吧?”
“不是開玩笑,我現在手頭上有些緊,我可以保證,不出半個月,就可以把這些錢全部還給你。”蕭北北表情無比嚴肅道,“潼子,這些錢雖然不是小數目,但對我而言,還是還的起的,你要是擔心我不還,我現在可以跟你簽字畫押……”
“老蕭,不是我不相信你,這些錢我當然可以借給你,你我之間什麼關係?這點錢雖然不少,但還不足以讓你蕭大少爺做壞人。這樣吧老蕭,這些錢我可以借給你,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幫我找一個人。”電話那頭的張潼聲音悠然而來,“這樣咱們也算是扯平了,怎麼樣?”
“幫忙找人?”蕭北北一怔,“找什麼人?”
“熊皮虎。”張潼幽幽回道。
“熊皮虎?”蕭北北渾身一顫,“潼子,你說的是KF小組的熊皮虎?”
“是的,我記得去年的時候,你就曾找過熊皮虎幫我解決過麻煩,不是嗎?”張潼道,“老蕭,這點忙我想你應該還能幫得起的吧?”
蕭北北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繞過過道,找了一處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潼子,你是不是想料理誰了?熊皮虎我當初確實曾經請過他,但是當時根本沒有請到他本尊,來這裡執行任務的只是他的徒弟,代號兔子。兔子就曾跟我說過,除非他完成不了的任務,熊皮虎纔會親自出動。”
“兔子的武修力是幾級?”其實也不一定要熊皮虎親自出動,現在他想要找的只是強者而已,如果能夠幫助自己達成目標,管他KF小組派什麼人過來呢!
“我聽兔子說過,他的武修力已經達到了B級中段,而熊皮虎的武修力則早就過了A級下段,現在很有可能已經達到了A級上段!”在蕭北北的眼中,熊皮虎這樣的江湖人士絕對算得上是怪獸中怪獸,偶像之中的王者!
KF小組,名震蘇江省地下世界的殺手集團之一,小組原由三個核心成員組成,熊皮虎便是其中之一,後經幾年的發展,KF小組已經成爲了一支初具規模的殺手組織,想要請動他們出手,佣金至少十萬元,而十萬元所對應的任務難度僅僅是斷對方的一隻手,如果想要要一個人的性命,至少需要一百萬!
當初蕭北北因爲泡妞的關係,曾經和同城的一個二世祖發生過矛盾,一氣之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到了KF小組的事情,然後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就撥通了號碼,雖然沒有請到熊皮虎蠻可惜的,但兔子出色的完成了斷手計劃,着實讓蕭北北由衷地敬佩。
當然,這件事除了他自己外,無第二人知道,如果被老爺子知道他找殺手集團的事,不把他給剁成肉醬纔怪呢!
“B級中段?應該差不多了吧。”張潼想了一下,自己那位纔出現的大堂哥身手再厲害那也不可能是兔子的對手吧?大不了完不成任務再請熊皮虎就是了。
“潼子,你想整的那個人是誰?”蕭北北好奇地問道,現在他好奇地其實是這個。
“那個人我暫時還沒有他的一手資料,這樣吧,就不需要你去聯繫了,你先把KF小組的聯繫方式發給我吧。”張潼道,“我自己去聯繫他們就是了。”
“那好,我一會就把KF小組的聯繫號碼發給你。”蕭北北嗯了一聲,對方不想說,他也不想盤根究底地問下去,他不傻,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潼子,那些錢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你把你的賬號發給我就是了。”張潼說道。
“哥,剛剛誰的電話啊?”蕭北北迴來的時候,蕭南南已經擦乾了眼淚,一夜一天沒睡覺的她此時此刻看上去竟然精神百倍!
蕭北北打了個呵欠,說道:“是我朋友打過來的,你要的錢我已經幫你籌好了。”
“哦,謝謝哥了。”蕭南南抿嘴嘿嘿笑了笑,“老哥,還是你對我好。”
“誰讓你是我妹呢?不對你好,我對誰好?”蕭北北伸手在蕭南南的腦門上面揉了揉,“電影看夠了吧?”
“嗯,看夠了。”蕭南南點點頭,看了一夜一天對循環電影,眼淚都快要哭光了,還好,平時她喝水蠻多的。
蕭北北汗了汗,這小丫頭也太愛國了啊,看一場電影能哭這麼長時間,恐怕除了她以外,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吧。
“既然看夠了,那咱們回去吧,這都過了一天了。”蕭北北道。
“嗯,好的。”蕭南南嘻嘻笑了笑,剛走了兩步,就停下了腳步,“對了哥,那個欺負你的傢伙叫什麼名字的啊?告訴我,老妹幫你出氣,怎麼樣?”“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要是被我看到他,就能認出他來了。”蕭北北這時候纔想起來自己貌似也有一個仇人的仇沒有報呢!不過現在自己連人家長的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算請了KF小組也沒有用的。
“哦,那好,哥,等你遇上那個傢伙的時候再告訴我,我幫你出氣。”畢竟老哥幫了她一個大忙,幫老哥的忙報答報答他也是應該的。
蕭北北笑道:“你一個小丫頭難道還打得過人家不成?”
“哥,別人小瞧我也就算了,難道你也小瞧我嗎?哥,我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女人哦,嘿嘿嘿!”蕭南南陰陰一笑,拳頭微微一揮,“老哥,有時候和男人比起來,咱們女人可以利用的武器太多了,嘿嘿嘿,到時候能讓男人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千萬別小瞧女人。”
蕭北北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老妹說的還真沒錯,有時候女人彪悍起來的可比男人厲害多了,例子就是自己老媽和二姑姑,當然了,老妹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