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 章 十五 深淵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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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深淵 上
如果說歷史的進程是一種必然,那麼這必然就是由無數的偶然構成的。
匆匆趕來的斯特勞盯着空間之門,問道:“塞蕾娜怎麼會進去的?”
黑衣女子道:“她經驗不足,上了羅格的當,被他打入了空間之門。”
“你是說……”斯特勞的聲音顫抖起來,他猶帶着最後一線僥倖問:“那麼,達摩克利斯之劍……” шωш .TTκan .co
“也被她帶進去了。”
雖然斯特勞一生中已經見識過無數風浪,此刻仍然感覺到一陣眩暈、渾身無力,差點坐倒在地。
黑衣女子冷漠地看着斯特勞,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塞蕾娜仗着有您的寵愛,辦事從來都不知輕重、闖下的禍也不知道有多少了。上一次她闖禍後,如果您肯按我的建議將她關在水牢中反省三個月,或者至少狠狠地抽她五十鞭子,她還會象今天這樣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作非爲嗎?”
斯特勞本就又憂又急,被這黑衣女子火上澆油地一激,不禁勃然大怒:“蘇!夠了!塞蕾娜她還小,難免會犯點錯誤,你身爲姐姐,應該多幫她纔對!現在你居然還幸災樂禍,我看該被關水牢的是你纔對!”
“犯點小錯?”蘇冷笑着道:“將達摩克利斯之劍帶進了巴託深淵也叫犯點小錯?父親大人,您能告訴我,還有什麼錯比這個更大的嗎?如果有,那我甘願在水牢中度過二十年!就憑她那點讓人笑掉大牙的本事,如果不是仗着神劍之威,還想跟那奸似狐狸的羅格動手?真不明白神劍爲什麼會選中她!”
斯特勞長嘆一聲,頓足道:“這……唉,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還是趕快想些辦法吧!”
蘇發泄出了一些心中的怨氣,似也開始意識到局勢的險惡,沉吟着道:“父親,雲宵之城的德魯依不是很擅長破解封印嗎?以他們對封印的瞭解,也許會有辦法封印這座空間之門。貪婪的德魯依們雖然會藉此機會提出新的條件,可是那也是沒辦法。達摩克利斯之劍既然已經進入了巴託深淵,那麼這座空間門隨時都有可能崩潰。深淵之門距離帝都還很遙遠,但爲了封印被破解一事,大帝就差點殺了龐培。您想想,如果成羣的巴託惡魔忽然從帝都中心冒出來……”
斯特勞此時已經鎮定下來,雖然他仍然痛惜着塞蕾娜,但她既然已經進入了巴託深淵,那肯定是無法活着回來了。心痛過後,帝國宰相終於恢復了冷靜和決斷。
此時斯特勞的副手急匆匆地在門外求見。斯特勞和蘇看了一眼平靜的空間之門,無奈地離開這裡,來到了樓下。
“斯特勞大人!我們在龐培府附近感應到了查爾斯大人的標記,可是戰士們救人心切,與龐培的人起了衝突,結果失手殺了對方一個人。他們的人太多,我們的戰士抵擋不住,幾乎都被殺了,只有幾個人逃了回來!”
斯特勞眉頭一皺,負手走了幾圈,才鐵青着臉道:“把我們的人全部撤回來!今晚不要與龐培和亞歷山大再起衝突!”
那副手愣了一下,道:“可是,斯特勞大人,我們在帝都的實力可不比亞歷山大和龐培差啊!現在查爾斯大人擺明了就是被龐培他們給綁走的,如果我們撤了,那查爾斯大人的安全怎麼辦?”
斯特勞哼了一聲,強忍着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先忍過這幾天再說,如果他們敢動查爾斯,那我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那副手退了下去,但轉眼之間,他又跑了回來,那副慌張的樣子讓斯特勞極爲不悅。
“斯特勞大人!大事不好!剛剛傳來的消息,裡德爾大人被刺殺了!”
斯特勞大驚道:“什麼!”
裡德爾將軍掌管着帝都城防軍,位置雖然不高,卻是實實在在的實權人物。他是斯特勞的心腹和得力手下,正是因爲有他坐鎮,儘管亞歷山大和龐培在帝都擁有龐大的私人武裝力量,斯特勞也並不擔憂。
現在查爾斯被綁架、裡德爾被殺,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只能意味着亞歷山大和龐培準備用血與火來與他一決勝負!
斯特勞很快從驚怒中平靜下來,迅速來到樓下的指揮大廳。指揮大廳中衆多的魔法裝置和時刻輪值的兩名魔法師可以使斯特勞能夠在第一時間將信息傳遞到重要人物那裡。
大廳中央是一幅巨大的魔法地圖。那上面詳細列出了帝都一切的地上和地下建築,甚至地下深處的天然地河都有標記。
斯特勞盯着地圖看了一會,伸手在地圖上點了幾下,他指着的幾座橋樑都亮了起來。他對副手着:“裡德爾將軍雖然遇刺,可是約克將軍也是我們的人。讓他能調動的近衛軍立刻控制住這幾座橋!還有,讓他注意好分寸。嚴密監視龐培府的動向,一旦有什麼動向,立刻回報。通知城外的安培,讓他帶領五千戰士,逼近冰河軍團的軍營進行監視,但不要與他們發生戰鬥。通知古爾班達,就說‘血月’之夜已經到了。”
副手將這些命令一一記下,讓兩位魔法師一一將訊息傳了出去。
斯特勞盯着魔法地圖又看了良久,手指懸在半空,遲遲無法落下。終於,他的手落在了魔法地圖上,一個頗具規模的宅院亮了起來。
“蘇!你去把住在這裡的李維殺了。殺了他之後,若你還有空,將這裡院子裡的其它人也都殺了,一個不留!殺完後立刻回到這裡來。”
黑衣的女子輕輕舔了下紅豔的脣,看來將要到來的殺戮和血腥讓她非常的興奮。她應了一聲,誘人的身影就漸漸消失了。
沒過多久,魔法地圖上的一座重要橋樑忽然變成了紅色。
負責通訊的一個魔法師道:“斯特勞大人,在這座橋上剛剛發生了激烈的戰鬥,看來對方也想要控制這座橋。非常遺憾,訊息中說對方的數量和個人戰鬥力都壓倒了我們,因此我們的人被打退了。”
斯特勞看了看橋的位置,當即在地圖上又點了一個地方,那裡是一片居民住宅。“調集重步兵隊和聯裝弩隊,佔據馮斯克區的房頂和最高的建築。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守住這裡!請古爾班達大人派法師到這裡協助防守。”
斯特勞指定的地點非常關鍵,這片民宅可以控制附近的一大片區域,這裡一端是斯特勞派系的人控制的一個堅固的軍堡,另一端就是帝宮。如果龐培和亞歷山大不從這裡通過,就要繞過半個黎塞留,才能進攻宰相府。他們是絕不會讓戰士們進入帝宮一千米範圍之內的。這種行爲讓禁衛軍看到了,那可是形同造反。
此刻形勢緊急,看來亞歷山大和龐培已經決定硬來了,因此斯特勞再也顧不得掩蓋真相,決定直接派兵佔領重要位置的民宅。
過不多時,魔法地圖上這片民宅的顏色也轉成了紅色。
傳訊的魔法師回報道:“斯特勞大人,對方調集了大量戰士,正在強攻!不過古爾班達大人和他的法師們已經趕到了。”
“雲宵之城那邊有迴應了沒有?”斯特勞問道。
“已經收到他們的訊息了,奧塞達斯大長老已經離開了雲宵之城,預計三天後將會到達黎塞留。自然女神神殿駐留的德魯依已經集結,正在監視着冰雪女神主殿,只要冰雪法師團離開了主殿,他們就會立刻攻佔冰雪女神的主殿。”
斯特勞點了點頭,心中安定了不少。
此時指揮大廳中彌散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黑衣的蘇又出現在斯特勞的身後。她向斯特勞微微一笑,笑得滿足而殘忍。斯特勞點了點頭,知道蘇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而且一定是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清瘦的帝國宰相的目光再次落在魔法地圖上。他一邊關注着局勢的變化,一邊發佈命令調動已方的人馬。
只是有一點他感覺到非常的疑惑,那就是亞歷山大和龐培都是非常高明的統帥,何以他們今夜會做出這種近乎於瘋狂的行爲?就算他們能夠置自己於死地,明天又該如何去面對大帝的怒火?他們身爲軍隊將領,這種以戰士公然在帝都火拼的行爲,已經足夠滅族了。
但無論斯特勞有什麼樣的疑惑,眼下他都必須針鋒相對,調動手中的全部力量來打擊對手。至少他也要挺得到面見大帝的那一刻才行。
這個夜晚,處處燃起的火焰映紅了黎塞留的夜空。天上藍月的血色邊緣反而沒什麼人注意到。
在這‘血月’之夜,難道所有的人都瘋狂了不成?
不光是斯特勞有這樣的疑惑,亞歷山大和龐培也有同樣的疑惑。但雙方對立已久,早已經準備下無數套在不同情況下的應急方案。只要一方有異動,另一方也必然啓動應對方案。你來我往之下,衝突的規模迅速擴大。整個黎塞留一時間火光四起、殺聲陣陣。
但是雙方還保持着最後的剋制,除了爭奪最激烈的馮斯克區之外,其它一些次要地點的爭奪,雙方投入的軍力都在百人以下。事實上,雙方雖然都是帝國最有權勢的大臣重將,但在帝都爭鬥,憑藉的只能是自己的少數護衛、親兵。除了位置最重要的馮斯克區,在其它地方戰鬥的目的都是試探與牽制。在不能夠大規模動用軍隊的情況下,雙方之間戰鬥的勝負將會取決於強者爭戰的結果。
裡德爾將軍死後,城防軍已經暫時陷入癱瘓,無力控制外城的局勢。而帝宮強大的禁衛軍已經全面戒備,只是不知道因何原因按兵不動,對雙方的廝殺視而不見。
在禁衛軍這頭恐怖巨獸的默默關注下,雙方都小心翼翼控制着衝突和報復的規模,不敢稍越雷池一步。
然而雙方都知道,有太多的因素是無法控制的。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中,隨時都會有意外發生。因此他們都在悄悄地積聚手中的全部力量,隨時準備在局勢徹底失控前給對手最後一擊。就算要面對大帝滔天的怒火,那也是明天的事了。
在斯特勞的魔法地圖上,城南處一座本來很平靜的銀之聖教教堂猛然變成鮮豔的紅色,然後迅速地自地圖上消失了。
斯特勞眼角一陣微不可察的抽動,他來到窗前,無言地看着遠處那高達十餘米的洶涌火柱。如此突然且兇猛、瞬間將一座教堂夷爲平地的火焰,只可能是高階魔法的傑作。斯特勞暗自嘆息一聲,當雙方高階魔法師開始出動時,衝突的規模已不可能控制得住了。只可惜斯特勞控制不住德魯依們的行動。惟今之計,只有儘可能地削弱對手的力量了。
一直安靜的蘇開口了:“父親,我已經休息好,現在到了再出去活動一下的時候了。我想,現在城裡四處亂竄的冰雪法師一定很多。”
斯特勞沉重地點了點頭,看着蘇的身影漸漸地變得模糊。他忽然道:“蘇!你要小心些,他們的強者很多,如果遇到困難,千萬不要逞強,立刻回到這裡來!”
蘇的身影停頓了一下,然後消失了。
臨去之前,她輕笑着道:“這還是您第一次關心我的生死呢!”
她向來透着嗜血和殘忍的語聲中,此刻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此時在血月的映照下,一個纖麗的身影正在迅速地移動着,她避開了一處處激戰的戰場,向着龐培府的方向疾奔而去。她的手中執着一面巨大的輪鋸,鋒利之極的鋸齒上仍然在不住地滴着血。
血腥和火焰並不能引起風蝶的注意力。她還沉浸在殺戮的快感之中,溫熱的血液正順着她的纖手流下。
風蝶現在對飄散的血腥氣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但天空中灑落的淡淡月光卻使她煩燥不安。她幾乎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嗜血慾望,只想隨意衝進一處住滿了人的民宅大殺一頓,就象她剛剛在那個叫做裡德爾的老頭家裡做的一樣。
風蝶一面在血與火之間飛掠,一邊提起了滿是鮮血的左手。
她輕輕地舔舐着指尖上的鮮血。
那血是溫的、甜的。
她又將手放下了。羅格曾下過嚴令,不許她的舌頭染上鮮血。風蝶現在只知道羅格的命令一定要服從,舔上幾滴鮮血已經是她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在黑暗和嗜血雙重詛咒的折磨下,風蝶已經變得昏昏沉沉,她全身如墜火爐,意識也在漸漸變得模糊。她要儘快地趕回去,在與羅格瘋狂而荒唐的狂歡中發泄盡燒灼的痛苦,然後,就是她最嚮往的,
安靜的沉睡。
一無所知的沉眠,是她最幸福的時候。而醒來,則是無盡痛苦的開始。
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清醒了些,但她仍然疑惑地看着籠罩在身上的聖光,不知這些產生強烈燒灼痛苦的光柱從何而來。
在聖光的燃燒下,風蝶滿身的鮮血迅速地沸騰蒸發,待最後一滴鮮血消失,聖光也隨之消散了。
此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傳入了風蝶的心中:“迷茫的靈魂啊,你讓仇恨矇蔽了心靈,在鮮血和黑暗的地獄中越行越遠。你曾經高貴而純潔,難道就甘心接受在渾渾噩噩中毀滅嗎?”
風蝶茫然尋找着聲音的來源,發現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
這是一箇中年男子,臉上蝕滿了歲月的風霜。他赤着雙足,身上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長袍,一頭褐色長髮隨意披散在肩上。
風蝶的目光隨即落在了他的手上。這是一雙修長、白晰的手,引人注目的是手上戴着一副華美的鐐銬。
鐐銬通體閃動着青藍色的光輝,鎖鏈上光彩流動,無數的魔符如水下的細小氣泡,不住地翻上鎖鏈的表面,然後逐漸消失。然而新的更多的魔符又會從鎖鏈深處浮上來。
這個男人與風蝶中央隔着一座燃燒的房屋,但他一步步凌空走來,漫卷飛揚的煙與火竟未能在他身上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
他越走得近,風蝶就越感覺到有一種強光自他身上透射出來,不光刺得她眼睛痠痛,而且照射在她身上,似也灼起了陣陣青煙。看着他步步行來,風蝶不自禁的心生畏懼,後退了幾步。但當她再次望去時,才發現這個男人身上既沒有透射強光,自己的身上也未被灼傷。
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
“迷茫的靈魂,你已經徹底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我不會再讓你雙手沾染更多的血腥,跟我走吧,在神聖的火焰當中,你的罪和揹負的詛咒將會消失,你將得到懺悔的機會。”
強烈的恐懼感使風蝶無法靜下心來思索對方的話。這個男人洋洋灑灑說了半天,她只聽懂了一個意思,他要抓走自已,並且會用聖火來燒死自己。
風蝶足尖略一點地,整個人騰空飄起,就欲向遠處逃去。不知爲何,嗜殺的她完全不敢與眼前這個神秘的中年男子對敵,哪怕他把自己的雙手給銬起來了。
那男子雙手一揚,手心中亮起一團耀眼的彩光。風蝶周圍突然出現了十餘條金色的鎖鏈,她只覺得一陣麻痹,完全動彈不得,就這樣被定在了半空之中。
那男子嘆道:“放棄反抗吧。雖然你引發了整個帝都的動盪,但我仍不願意對你使用暴力。以你黑暗的本質,我擁有的聖力會給你帶來很大的痛苦。”
風蝶的眼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恐懼,她拼命地掙扎着,試圖掙脫聖光構成的鎖鏈。但是她與這個神秘男子的力量差距過大,體質上又被剋制,因此無論她怎樣掙扎,金色的鎖鏈都動也不動一下。
“用聖火燒死她,就不會給她帶來痛苦了嗎?”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那中年男子身後響起。
那男子面色一變,眉心處亮起一團金色光芒,隨後整個人都隱隱透射出光華,就似有一團火焰在他身體裡燃燒一樣。他的身體周圍驀然出現了一圈金色的環壁,剛好擋住了襲來的一片水藍色劍光。
然而這水藍色的劍光如附骨之蛆一樣,牢牢地粘附在他的金色護壁上,不住地吸收侵蝕着護壁的能量。
轉眼之間水藍色劍光就蝕毀了金色護壁,隨後一點寒星飄飄蕩蕩地遊向了他的後心。
中年男子臉色大變,他暴喝一聲,整個身體放出耀眼的強光,就如他整個人都是透明的一樣!
那一點寒星竟然從他的身體裡飄了過去!但他也明顯不好受,身體顫抖了一下。中年男子又是一聲暴喝,他身後一片虛無的空間中突然炸起一片強光,隨後那裡傳出一聲痛哼,安德羅妮的身影慢慢浮現。
中年男子轉過身來,上下打量着安德羅妮,最後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碧落星空上。
“真想不到啊!居然有這樣年輕的女孩子成爲聖域強者。可是你爲什麼要阻止我帶走這個迷失在黑暗和嗜血中的靈魂?”
安德羅妮冷冷地道:“沒那麼多爲什麼!你既然想用聖火把她燒死,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動手吧!看看是誰先倒下!”
那中年男子一片驚詫之色,道:“我只是想淨化她身上的詛咒而已。作爲她血腥罪行的代價,她應被禁閉修行,以體悟至高神的教義。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用聖火燒死她了?”
安德羅妮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審判她?少廢話,你若能殺了我,我自然管不了這件事!不然的話,你想帶她走,那是做夢!”
那中年男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德羅妮,猶豫着道:“你剛剛進聖域不久,對力量的領悟還不熟練,真要殺你,也不是辦不到。可是我殺你幹什麼?”
那男子背後忽然傳出一陣蒼老的咳嗽,死神班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他撫着細劍的劍柄,不懷好意地道:“殺啊!爲什麼不殺!你不動手殺她,我哪有機會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