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稚嫩的童音說着這格格不入的話語,令在場的人也是微微一怔,對於鳳姣姣的說法他們都表示十分的驚訝。
那仵作現在心裡更是心虛了起來,這點他當然知道的,因爲他祖輩流傳下來的古籍裡,也曾有提過關於刨屍的這一說法,而且這刨屍纔是真正的檢驗死者屍體的最佳方法。可是他也沒有細心去鑽研,就這樣學無不術的,充其量也只懂得一點毛皮,就拿出來糊弄人了。
所以當聽到鳳姣姣說到這話時,他的心裡也已經是七上八下的了,難道今天他就真的得跟這小女孩跪下磕三個響頭?
這時一直沉默不做聲的龍煜華,這時也走到了鳳姣姣的身旁,伸手輕輕就握住了鳳姣姣拿着匕首的手柔聲說道:“姣姣,如果真的要刨屍,這樣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吧!”
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熱,以及聽到那溫柔的話語,鳳姣姣頓時微微顯得有些尷尬,心中不自覺的像是被什麼塞的滿滿了。
她也知道,太子這麼做其實也是在關心她的而已。
不過太子也不懂這個,讓他來代勞還真是有些不妥,更何況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樣和害怕,對於這些死人,她曾經也見過太多了,如今也已經算是習以爲常了。
她輕輕將被龍煜華包裹着的那雙小手給拿了出來道:“不用了,我可以的。”
龍煜華手中的落空感,讓他眉頭微蹙了蹙,這個小女人一向膽大,他怎麼就忘了這點,不過像這種事情,他還是不想讓她做,於是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堅持道:“還是我來吧!”
見龍煜華這麼堅持,鳳姣姣心中也浮上了幾許複雜,她並不想這樣的小事還麻煩別人來代勞,更何況這樣的事情,太子他也不會做吧?可是她也再一次掙脫了龍煜華的手,擡眸正色對着龍煜華道:“抱歉,我還沒有矯情到那種程度,我自己有手有腳的,不需要你來代勞,而且這種事情你也不會做。”
可能是她不解風情吧,她這一次就是不想要太子來幫忙。
她向來都是自食其力的,突然有人這麼幫她,她還是覺得挺不習慣的,而且還是這麼一點小事兒,爲什麼太子要對她這麼好?她真害怕以後她養成了習慣怎麼辦?這樣的事情若是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將來如果一個人的時候,那就覺得不適應了,所以她不需要這樣的。
龍煜華看着她,一時也覺得也不知再說什麼好,但面對鳳姣姣連續兩次的拒絕,以及那倔強的眼神,他的神色也顯得有尷尬,這個小女人的性子就是這樣倔,如果他再這麼執意下去,這小女人也是不會答應的,而且還會引起這小女人生氣吧!
於是無奈之下他也只好退到了一邊,“那好吧,那你小心。”
“不過就是一個死人而已,沒什麼好擔心的。”鳳姣姣再一次不解風情的回道,她也不知道這太子到底是在瞎操心什麼?
“……”龍煜華臉色一沉,也不知如何再如何作答了,這個小女人難道就不知他其實是在關心她嗎?
“……”捕頭對此也是一臉的無語,這個小女孩實在是太奇怪了,他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兒,連死人都敢碰,這膽兒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特別是當他看到鳳姣姣那張小臉上,那種平靜,那種穩重,那種泰然,真是太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給人造成一種錯覺,彷彿眼前的小女孩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
現在不止是捕頭這麼認爲,就連仵作也是這麼想得,仵作這時的心裡更是不安了,難道他今天還真的栽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嗎?
鳳姣姣這時也沒有再猶豫,她拿着匕首對着馬車車伕這具乾枯的屍體開始下手起來,她用那鋒利的匕首對準了屍體上的手臂,一刀就劃了下去,她的手法很輕,似乎生怕用力將這屍體給毀壞了。
劃破了這層褶皺的皮包骨的皮後,裡邊的肉幾乎已經全部萎縮了,那黑色的骨頭也露了出來,當看見那黑色的骨頭時,鳳姣姣烏黑明亮的眸中也閃過了一絲瞭然,“看見沒有,我就說這屍體必須要刨開後才能真正的發現這死者的死因吧?現在死因已經出來了,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這個死者也就是這個馬車車伕他的屍體並不是被妖怪吸食了精氣而造成的,而是中毒了。”
捕頭和仵作聽到這話,都是一臉的茫然,因爲他們兩個也並沒有看到什麼特殊之處可以推斷這馬車車伕是中毒而造成的。
而龍煜華則是恰恰相反,溫柔的俊眸中閃着欣慰的光芒,鳳姣姣所發現的,其實他也有所察覺,就是屍體被劃開的手臂上,那露出的黑色骨頭,看到這兒他就接下話道:“因爲正常死者的骨頭都應該是白色的纔對,只有中毒後,死者的骨頭纔會變黑,是這樣的嗎?姣姣?”
說着,他就驚喜的轉眸看着鳳姣姣,似乎想要得到鳳姣姣的肯定。
捕頭和仵作聽到他的話這才反應了過來,看着那發黑的骨頭,這下才恍然大悟。
鳳姣姣目光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這正常人都知道的好不?只能說太子這人的反應比捕頭和仵作的反應要快一拍而已,她淡淡應道:“不錯。”
應了之後她轉而眸光犀利的看向了仵作道:“你身爲一個仵作,連這點觀察力都沒有,我真懷疑你這個仵作是怎麼當的了,現在證據已經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了?現在你還敢說他是被妖怪害死的嗎?”
她稚嫩的童音中充滿了威嚴,仵作聽到這話後,整個人都已經嚇呆了,這個小女孩真的很不一般,他目光呆滯的看着鳳姣姣道:“是,是我學藝不精,沒能學好祖宗傳下來的技藝,看來他的確是被毒死的。”
事到如今面對證據確鑿,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今天他也只能認栽了。
“誰說他是被人毒死的?我可沒有說他是被人毒死的,真不知道你這個仵作到底是怎麼當的了,真是令人值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