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邪坐在鐵絲牀上,他堅毅的臉龐輪廓完全陷入到房間的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部表情,此刻,他的身影凝重得像一尊石像,關押室內異常的安靜,安靜得聽到林邪指關節一陣脆響,安靜得聽到林邪的吸氣呼氣。
他在等,等着陰謀的繼續,等着真相的查明,無論隨後的事情將會有多麼的殘酷。
林邪在關押室的破牀上坐了足足有六個小時,房間裡那個小小的縫隙外面已經是一片黑暗了,晚飯的時間最已過去,但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他一樣,在看守所內,沒有人記得給林邪送來晚飯。
又坐了半小時左右,遠處傳來一道道鐵門“嘩啦嘩啦”被打開的聲音,還伴隨着由遠而近的皮鞋磨擦地面的聲音,“踢嗒,踢嗒……”
踢嗒聲響到林邪房門前停住了,一陣鑰匙開鎖聲後,門“譁”地被打開,外面的光線猛地直射到林邪雙眼,不自主的他閉上了眼。
“快起來,有人要提訊你!”
林邪睜開眼,看着兩位看守所警員,一胖一瘦。
“來了,終於來了!”林邪拖着沉重的腳鐐,發出刺耳的聲音,被兩位警察一左一右押着往前走。那位胖警察好奇打量了林邪幾眼,說道:“看你樣子斯斯文文的,年紀也不是太大,沒想到還是一位毒梟,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剛被抓進來,就送到超高規格的監獄,還真是有福氣。我在這兒幹了十多年了,你這樣的情況你這樣的人,我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林邪依然面無表情,從某方面來說,這胖子警員說的都是真的,不過那卻是在s省。他們說的跟那邊一點關係都沒,全都是中午時分的一場嫁禍。
林邪不說話,兩個警察也保持了沉默,只是那個廋警員時不時給林邪來上一腳,嘴裡吼着:“你不能走快點啊,社會渣滓!”在瘦警員準備踢第三腳的時候,林邪側過眼,冷盯着他,瘦警員迎上冰冷的眼神,那一腳沒有踢得下去。
“兇什麼兇,呆會有你好受的!”瘦警員那腳沒踢得下去,但嘴裡卻還是不放過,他知道了這裡面的人,到死之前,沒有一個不少上幾層皮的。
審訊室很快便到了,就在樓下的一間小屋內,從外面看,審訊室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它只是在門頭上釘了一塊牌子,牌子上面粗糙的寫着“審訊室”三個字。兩個威壯的警官接過手,把林邪帶了進去。
小屋子裡黑黑的,兩警官徑直把林邪按在一張鐵椅子上坐下,手腳都綁在椅子上,把強烈的,可以明顯感覺到灼燒得皮膚生痛的光照燈對準林邪的臉,然後站在林邪的後面。
而桌子後面坐着的兩個警銜不低的警察正居高臨下的看着林邪。
沒有人問話,房間裡的氣氛沉悶而壓抑,給人一種黑雲壓城的感覺。林邪也感受到了鐵椅子的堅硬與冰冷,努力的閉着眼,那燈光太強烈!
手筆不小,卻只是爲了林邪一個人。
審訊桌後面的人悠閒的喝了一口茶,動了動嘴脣,開口問道:“姓名?”
“林邪!”
“年齡?”
“十九!”
……
按照所謂的程序,毫無新意的問了幾個問題,那人話峰一轉,突地喝道:“你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到這裡來嗎?”
“我也正想知道!”林邪平靜的答道。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如果不能知道事情真相,就是見了棺材我也不會落淚。”
兩位警官像是被林邪的回答所激怒,右邊那位警官“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聲色俱厲的說道:“還想狡辯,到現在還不說實話,我們已經切實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人證物證俱在,你不要心存僥倖,妄想有人來救你,嘴硬只有死路一條,我看你還是乖乖的認罪,免得白白遭受皮肉之苦!”
“我認什麼罪?有什麼人證和物證?有什麼要交待的?”
“什麼罪?跨越兩省的最年輕的大毒梟,軍火走私商,果真不簡單啊,真有想法,把毒品帶到學校,確實是條不錯的銷售藏匿途徑。可惜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物證當然是那數量巨大的毒品,人證,你放心,該讓你見的時候,你自然會見到!”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那位警官被林邪的桀驁不馴所刺激,猛地捶了下桌子,站起來笑怒着道:“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剛開始都硬撐着,後來還不是乖乖就範!看來不給你點厲害嚐嚐,你是不會說實話了!”
“把你眼睛睜開?聽見沒有?”
林邪仍努力閉着,他絲毫不懷疑要是被那燈光照射上五分鐘,眼睛肯定會失明!
“不說是吧?不睜開是嗎?”他向林邪後面的兩個警察遞了遞眼色,他們點了點頭,毫無徵兆的,一根電棒搭在了林邪所坐的鐵椅子上,電光閃了一下,突如其來的電流讓林邪渾身顫抖了起來,電棒剛停,兩人就狠命的把棍子往林邪背上、小腹、腿砸去。一人還抓緊他的頭髮,讓光照燈挨着他的臉,使勁掰開他的眼皮。
“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們不能夠動用私刑!”林邪嘴角已經吐血,他身體雖然變態,卻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一系列的電擊、狠打還是讓他受了傷,但他的聲音依然冷靜。
“到了我的地盤,就是我說了算,只要你認罪,在這張認罪書上簽字,你就不會再遭受這些痛苦,要不然,哼,更厲害的還在後面。”一張紙被推到了林邪面前。
只見上面寫有林邪的數條罪狀,販毒、走私軍火赫然在列,可除了這兩樣,竟然還有**罪名!
“純屬污衊!”林邪側過臉,睜開眼,沒有憤怒的喝罵,沒有咬牙切齒的兇狠威脅,沒有歇斯底里地瘋狂叫罵,卻有着異乎尋常的安靜。
“污衊?那這是什麼?”那警官猛地扔下一堆東西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