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門外。
蕭千寒並沒有因爲被拒之門外就立刻離開。無論是姜勝還是姜家,怎麼說也算幫了她的忙,還不至於就這麼一走了之。
當然,她也不會死皮賴臉,只是再一次叫出守門人,讓他務必進去通報一次,就說自己此行是來補償的。
如果這樣姜府還是如此態度的話,她也沒必要繼續逗留了。
過了一會兒,姜家大門開啓,一位中年男子邁步走出,眉宇間透着幾分英氣,步速很快,如果不是下巴上的鬍鬚添加了不少沉穩老練,就跟姜勝幾乎沒什麼區別了。
不用問,這位必然是姜勝的父親。
“見過伯父。”蕭千寒率先打招呼道。
雲默盡在一旁,拱手算是打過招呼。
中年男子先是仔細打量了蕭千寒,然後又看了雲默盡一眼,目光重新落回蕭千寒身上,“蕭小姐,我姜家雖然比皇室差的很遠,又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但是死幾個人還是承受的起的,還不需要蕭小姐如此大度的補償!蕭小姐,請回吧。”
一番話,說的很客氣,也很堅決。
對於這樣的態度,蕭千寒也不意外,也沒有過多的反應。人家都下令攆人了,還是專門出來攆的,她不走還等什麼。
“告辭。”她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但云默盡沒走。
“這位可是姜家家主?”雲默盡開口,黑眸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眉頭輕皺了一下,看向雲默盡,“正是。”
蕭千寒腳步一頓,回頭看了雲默盡一眼,後者一臉認真。
“涅磐鎮的那場大火之前,曾經有死士出現,姜家家主可知此事?”雲默盡毫不顧忌的提問,黑眸不離姜家家主。
姜家家主面色微沉,“雲公子這話是何意,莫不是懷疑姜家跟那些死士有關?”
“是否有關係,你心裡自然清楚。”雲默盡的一句話,甚至讓蕭千寒都有點意外。
這話明顯已經懷疑姜家了,可是目前來看,那個死士首領極有可能是潛伏在姜家,或者乾脆就是易容的。總之,那件事情在很多人看來,姜家無異成爲可能性最低的一方。
在雲默盡說出那句話之前,她也是那麼認爲的。
姜家家主臉色更沉,“雲公子若有懷疑,大可以去陛下那裡說,我姜家任憑陛下發落!”
雲默盡忽然笑了笑,轉過身帶着蕭千寒準備離開,“有時候能說話的不只是活人,死人也同樣可以!”
蕭千寒沒有說話,跟着一同轉身。不過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姜家家主在聽到雲默盡的話之後,眼睛有一瞬間放大的跡象!
人只有在猛然想起什麼極重要的事情時,纔會有如此反應!
顯然,雲默盡的話說中了什麼。不過,雲默盡並沒有打算繼續說什麼,只是帶着蕭千寒離開。
二人走出去幾步之後,姜家家主在他們身後揚聲道:“姜家廟小,還請蕭小姐不必再來!犬子勝兒,也請蕭小姐不要再與之相見!”
這番話的聲音不見得小,只不過一大早晨的,附近幾乎無人。若是周圍有人,必然全都聽的清清楚楚!
很明顯,這位姜家家主已經鐵了心要跟蕭千寒劃清界限,讓姜勝跟蕭千寒劃清界限!
對此,蕭千寒沒有任何迴應,也不會有任何迴應。
姜家不歡迎她,她不去便是。至於姜勝,她既然當成了朋友,那就是朋友!至於姜家,也還是姜家,不過與她無關!
從姜家離開,蕭千寒並沒有把姜家家主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一直看着雲默盡。
就憑雲默盡剛剛的一番話,應該已經找到了什麼線索。
“說說吧,在我入宮這幾個時辰裡,你又發現了什麼?”離開姜家一段距離之後,她問道。
“算不上發現。你被雲嬌兒帶走之後,我安頓好了靈珊後也離開了客棧。因爲那個死士首領是姜家人,所以就在姜家附近轉了轉,有些發現罷了。”雲默盡說的雲淡風輕。
蕭千寒明白,這是在故意賣關子,跟她賣關子。不過誰讓她想知道呢,於是追問道:“發現了什麼?”
“還記得涅磐鎮那些死士有什麼共同點嗎?”雲默盡不答反問。
“共同點?”蕭千寒微微凝眉。
要說共同點,那羣死士還真沒有什麼共同點,高矮胖瘦什麼樣的都有,而且穿的也各式各樣,沒有一個相同的!要說相同,就全都是男的,可這也不算共同點啊?
“想一想,我們是根據什麼判斷誰是死士的?”雲默盡見蕭千寒短暫犯難,嘴角翹起的弧度十分明顯,黑眸分明。
判斷死士?感覺!那種冰冷的感覺!
蕭千寒眼睛一亮,“你在姜家發現死士了?”
跟死士有同樣的感覺的人,也只能是死士了!姜家會如此明目張膽嗎?
雲默盡搖頭,“不是死士,不過卻比死士更有價值。”
“死士首領?”蕭千寒只有這兩種可能。
死士首領常年跟死士接觸,身上難免出現類似死士給人的那種冰冷感覺。
見雲默盡點頭,她立刻追問,“人在哪?”
如果抓到活口,價值比涅磐鎮的那個並不差!
雲默盡搖頭,“咬毒自盡了。”
死了?蕭千寒頓了一下,旋即瞭然。是自己有些希望過高了,身爲死士首領,牙槽藏毒是最基本的!對方應該見過雲默盡,自知不敵果斷自盡!這種情況任誰也阻止不了,除非能第一時間控制住對方,讓對方什麼都做不了才行!
別的不說,陣禁之術中,她還不知道哪種禁制陣法能夠定住人的動作。
雖然那人死了,但既然是從姜府中出現的,姜府就有脫不掉的干係。
“所以,你就出言詐了一下?”
“姜家家主未必就是那些死士的幕後主使,甚至沒什麼關係也很有可能!但是,姜家有人跟死士有關的事情,姜家家主不可能不知道!”雲默盡黑眸微眯,嘴邊帶着淡笑,從容鎮定。
那個姜家家主雖然言辭犀利了些,但也恰恰證明了是一位處事果決,明察秋毫的人,怕是對姜府中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區區死士瞞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