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府地牢。
鐵面二爺趕到的時候,蕭千寒正在牢房之中給小胖子療傷。
冷冷的看了一眼,他就站在一旁,沒有打斷。
厲火的傷勢,他一清二楚,療傷?就算那蕭千寒耗盡了魂力也無濟於事!除非有冰旋境的強者,願意耗盡渾身魂力,纔有機會!
既然蕭千寒願意做無用之功,他又何須阻攔?
牢房中,蕭千寒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鐵面二爺,但沒動。
她正在給厲火恢復最基礎的東西,容不得一絲分神!
此時,就算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能動彈。
深處險境,又做出這樣危險的舉動,不是傻了,就是活的不耐煩了!
但蕭千寒兩樣都不是。
厲火修爲被廢已經有些時間了,若不及時救治,等出去了就算神仙下凡也無能爲力!現在雖然危險,卻是目前來說最安全的階段!
她明白,厲火是因爲對手太過於強大,不想拖累她,所以才拒絕恢復!
但也正因爲如此,她才更不能棄厲火於不顧!
她沒有多麼高風亮節,沒有懸壺濟世的胸懷,更沒有以德報怨的胸襟,她只知道誰對她好,她就要對誰好!
只知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厲火是她的徒弟,但同時也幫了她很多忙!
那近乎天文數字的丹藥,如果沒有厲火,她雖然能夠完成,但註定會耽誤很多其它的事情!
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帶着厲火離開厲府,而且還是乾乾淨淨,身上沒有任何污泥的離開!
小胖子本就抵抗不了蕭千寒,如今又被廢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即便再拒絕也無濟於事!
此時的他,已經被解開了所有鐐銬,盤膝坐在地上,雙目緊閉。
他不想蕭千寒也捲入其中,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配合!
無論蕭千寒輸入多少魂力,他都拒不配合!
不是他願意看着蕭千寒的努力付諸東流,而是如今的付諸東流要遠比丟了性命的強!
他太瞭解厲府,也太瞭解厲府這羣人心中的想法了!
只要蕭千寒沒有成功救治自己,就還有一線希望!
但是,他的這個想法被蕭千寒一句話,徹底擊潰!
“直到你恢復了最基本的根基,或者我魂力耗盡,纔會結束。”蕭千寒的語氣很輕,很淡,但能讓人清楚的感受到其中的堅定。
魂力,繼續瘋狂的從蕭千寒的體內遠遠不斷的流入厲火的體內。
在厲火的靜脈之中,每一縷消散的魂力都在刺激着厲火的神經!
直到魂力耗盡?
厲火心頭莫名一酸,之前的一幕幕快速的在腦海中呈現,重疊……
從最初的相遇,衝突,到後來的諒解,幫助,他赫然發現自己除了叫蕭千寒師父之外,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那些丹藥的原材料都是蕭千寒提供的,而他只是負責煉製,而且最初煉製的丹藥品質之低劣,他自己一清二楚!
相反的,是蕭千寒從頭至尾一直在幫助他,照顧他,更不惜提供大量的草藥供他排除體內毒素!
如今,自己落難,蕭千寒更是二話不說就要給自己療傷恢復,而自己竟然把蕭千寒拒之門外,眼睜睜的看着那麼多辛苦修煉的魂力因爲他自己而憑空流失!
自己不但沒有對師父有任何幫助,反而在此時此刻竟還在害了師父!
他不忠不孝!!
瞬間,他已經調動起體內的魂力,開始按照經絡走向遊走!
因爲他即便不是爲了自己,也要爲了蕭千寒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從今往後,他這條命就是師父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厲火曾經的修爲不算低,而且煉丹的數量也極大,所以對於調動魂力這種最基本的事情,再熟悉不過,甚至說是身體的潛意識也不爲過!
隨着他調動魂力開始,那速度就在逐漸加快,越發的迅速,甚至魂力流經之處,都已經刺激的經脈發紅發燙!
那種刺痛感,那種撐漲的撕裂感,更是早已讓他渾身被汗水打溼,甚至輕微顫抖!
蕭千寒看着這一幕,雙眸溫和輕眯,嘴角有笑意顯現,擡手又服下了一枚丹藥。
牢房外,鐵面二爺看的雙眉微皺,目光尤其冷沉的落在厲火的身上。
如此快的魂力調動速度,雖然比他要慢上一些,但他是什麼修爲,厲火纔是什麼修爲!
他可以確定,厲火如今的魂力調動速度,放眼整個厲府,不要說同等修爲的了,即便是修爲比厲火高上幾階的,也未必比得上厲火的速度!
而魂力調動速度意味着什麼,那就意味着修煉速度,意味着比試時的出招速度,魂力凝實程度!
用一句簡單的話來說,厲火是天才,是厲府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來,不世出的天才!如果培養得當,他們厲家一躍成爲皇城四大家族之首,甚至直接一家獨大都不是沒有可能!
可惜,厲火如今修爲已廢!找一個冰旋境強者給厲火恢復修爲,還不如給自己灌頂輸入魂力來的簡單快捷!
至於厲火,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走了。如果被蕭千寒在外面找了一個冰旋境強者給厲火恢復修爲,那麼就將是厲家的災難了!
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
“蕭小姐,這裡是厲府地牢,你如此明目張膽的給地牢押解的犯人療傷,這似乎不太妥當吧。”他邁步走進牢房,開口道。
厲火恢復不了最好,萬一蕭千寒真有能力給厲火恢復根基,他也可出口擾亂。
蕭千寒睜眼快速的掃了鐵面二爺一眼,再次閉目,不語。
厲火聽見鐵面二爺的聲音,眉頭一皺,硬生生又把魂力的調動速度提升了三分,直接突破極限!
鐵面二爺見狀,眸中一抹冰冷的殺機隱去。
如此,他更要將厲火徹底留在厲府!即便是屍身,也不允許任何人帶離!
“蕭小姐還是不要讓我難做的好。我畢竟只是代理家主,如果蕭小姐執意要給厲火療傷的話,等我去稟告了家主之後,再行決斷如何?”見蕭千寒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的語氣也隨之微沉。
若非尚未判斷那塊皇后令牌真假,他又何須對蕭千寒如此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