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毓流的傾城傾國和月肆不同,月肆是妖嬈放肆的,他則是冰清玉潔、白淨無暇,一如他對雪靈月的感情。
她認出了他。
真好。
不過也是,他的靈月,又怎會聽不出他的聲音?
宮毓流無視周圍驚駭的目光,繼續笑意盈盈:“毒宗的靈月妹妹,那流光便要在這裡,恭喜靈月脫離風雷宗苦海了。風雷宗掌門如斯小氣……恐怕風雷宗,也已走到盡頭了!”
沒錯,他自稱‘流光。’
只有靈月明白的,流光。
“你!”風甚都快被宮毓流氣死了。
如果只是雪靈月還好,毒宗的人雖然傳聞可怕,但風甚看來,毒宗的人總共也就這麼幾個,他風雷宗那麼多人加在一起,壓也能壓死他們。
可是讓風甚想不到的是……逍遙宮的人竟然站出來明目張膽的幫雪靈月!
要知道,即便是全盛時期的風雷宗,那都是不敢視逍遙宮於不顧的!更何況如今的風雷宗——宗內精英,已經因爲寒驚天而折損大半的情況下?
風甚只好努力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
反正這次大比結束之後,便是各回各宗,各回各家,到時候他要對毒宗做什麼,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風甚裝出了一副大氣的神態:“罷了,今日乃是各種大比之日,如斯小事,不值得探討!至於寒長風等人爲何叛離宗門,其中內情,我風雷宗外之人,又如何知曉?諸位便當這是鬧劇一場吧!”
說着,又是一嘆:“我也是讓大家看了一場笑話啊!”
聽着風甚的話,雪靈月忍不住冷冷一笑。
有的人,一輩子都是小人,這話大概便是說的風甚吧。
然小人到他這地步,也真的是相當的難的!
不過,雪靈月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麼了,口舌之爭,多說無益,是非如何,她對別人的想法也沒興趣,只要支持她的人,站在她這邊就好。
而就在風甚話落下不久之後,這次內宗大比的主辦方,也就是雲宗成員,終於姍姍來遲了。
爲首的,自然便是雲景。
時隔兩年,雲景和當初看上去還是沒有多大變化,他身着一身白色長衫,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卻自帶一股溫潤。
唯一變化的,是他的發。他的頭髮比起當初的灰色又淺了一些,成了一種更加死氣沉沉的灰白之色。
他徐徐走來,眼神並沒有往別處看,然就在他領着衆弟子要走到雲宗位置時,他的目光,卻突然直直看向了雪靈月。
他看向雪靈月,雪靈月也看向了他。
那一雙肩,四目相對,雲景的眼裡是一片平靜,雪靈月的眸裡卻是火星肆意、戰火燎原。
甚至,雪靈月隱在袖下的十指,都慢慢收緊了起來。
看着雲景,她就忍不住想起了那個夜晚。
那一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卻也是她最痛苦的日子。
那一天,她身着嫁衣,嫁給了世界上最寵愛她的男人,成爲了他的娘子。
可也就是那一天,她深愛之人,竟被雲景無情帶走!
若嫁衣便是離別,那麼,她又爲何要披上那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