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宮毓流笑了笑,“我也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會擁有‘宮毓流’這個名字。”
聽到宮毓流的話,雪靈月眼裡出現一抹深思,之前她便聽說過,宮家少主宮毓流便是從九年前開始展露天賦的……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爲流光取代了原來的宮毓流的緣故。
“但是我還是不明白。”雪靈月皺了皺眉,她看着宮毓流,“流光,我之所以會來到涇川,乃是因爲我已經死了,所以我才又開始了一段新的人生。但是流光,誰對你出手了?”
哪知,雪靈月不問這個問題還好,一問這個問題,宮毓流就沉默了。
雖是沉默,但他的脣卻緊緊抿在了一起——這絕對是宮毓流這一世第一次出現這個表情。
“流光,你生氣了?”雪靈月對這表情自不陌生,頓時一愣,“額流光,你生什麼氣?”
其實她很怕流光生氣,因爲她的流光,幾乎從不對她生氣,但只要一生氣,那就絕對難哄至極!
宮毓流還是沉默,半晌後,他才轉頭瞥向雪靈月:“靈月,你還問我爲什麼生氣?你單槍匹馬跑去搶奪《傾世毒絕》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會生氣?”
“額……”雪靈月在其他任何事情上都可以任性,可這件事,她是真的沒有底氣的。
靈月流光幾乎形影不離,那次爭奪《傾世毒絕》時,流光之所以不在,是因爲她對他下了藥。他當時睡得像個死豬一樣,又怎可能在?
雪靈月擡手摸了摸小鼻子:“流光,我還不是關心你嘛,這本《傾世毒絕》鬧得這麼兇,天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得到它?更何況,就算我成功得到它,那個時候我們得罪了那麼多人,我又怎知我能不能活着把它帶回去?”
“靈月,我謝謝你的關心!”宮毓流臉更冷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纔不需要你這樣的關心!”
“……”雪靈月又如何不知?只是,就算知道,她還是捨不得拖着流光一起入地獄!
“靈月,你可知道,當初我醒來之後,無法找到你,我是怎樣的心情?我發了瘋的在基地找你,找了一會兒沒找到,我就立刻趕去了《傾世毒絕》的出土地神女墓,但那裡早已空無一人!我繼續瘋狂地找你,人沒找到,卻等到了你的死訊!
靈月,你真是好樣的,丟下我,一個人跑去送死,你難道不知道,我一個人活着,比和你一起死去,更痛苦嗎?”
宮毓流臉上的冷冽沒維持多久,就變成了一種極致的痛楚,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他是什麼感覺呢?
天塌了?
地陷了?
所有的陽光都沒了?
……他不知道,他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他只知道,他永遠都不希望再感受一次。
宮毓流的聲音,突然低沉喑啞了起來:“靈月,你可知,就連你的屍體,我都沒找到。”
宮毓流沒哭。
但雪靈月卻彷彿聽到了他低低的哭泣聲。
她不敢想象,那個時候的他,到底有多彷徨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