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對沈雪兒那麼溺愛，人心有時候真的是很偏頗。
但是沈輕容也很古怪，自己的生母這麼對待自己，她倒一副很自然的表情。
“容兒還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和娘說。”柳如絮猶豫着說道，她覺得沈輕容應該沒有什麼需要的。
沈輕容都做不到的，她又怎麼可能做到？
“你姐姐……太可憐了。”提及沈雪兒，柳如絮一張臉苦了起來，眼淚掉落。
沈輕容的表情終於有一些鬆動，目光轉移到了柳如絮的臉上。
看着柳如絮的表情，看着柳如絮的眼角的淚滴，一點都不是演戲，發自內心的憤怒和悲傷。
柳如絮摸着沈雪兒的墓碑，大哭了一場。眼睛都腫成了核桃，聲音沙啞：“雖然雪兒是頑皮好事了一些，但是沈傾月也太過分，竟然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容兒，你從小就感情淡薄，但是和你姐姐的關係一直很好。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你一定要替雪兒報仇！”
柳如絮用力抓住了沈輕容的手，沈輕容想到了剛纔柳如絮關心她時，那臉上有些尷尬的表情。
又看了看柳如絮此刻臉上的表情。
眼神一點波動也沒有，慢慢的將柳如絮的手推開。
柳如絮有些心慌意亂，這是什麼意思？又抓住了沈輕容的手，喊道：“容兒，她可是你的姐姐啊。”
“姐姐……”沈輕容轉頭，看着沈雪兒的墓碑。
眼底一點傷感都沒有，彷彿這裡躺着的是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表情，看的柳如絮一頓緊張，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來。
“我三歲的時候，沈雪兒帶着靈器來殺我，說我是妖孽。”
柳如絮一愣，但是沈輕容一出生就引發天地異象。整個府裡所有人都把沈輕容當成手心裡的寶，而沈雪兒一個真正的嫡女，卻受到了冷遇。
反而是沈輕容更像是嫡女，就連本該屬於沈雪兒的繼承人位置，沈晨都想要交給沈輕容。
“……那麼久遠的事情，你還記得啊。”
柳如絮表情有一些尷尬，那個時候沈輕容才三歲啊。
天生異象的人，總是早
慧。但是沒有想到，沈輕容竟然早慧到這個地步。那個時候就知道沈雪兒要害自己了。
“我四歲的時候，沈雪兒搶走了我所有的法寶。”
沈輕容繼續說道，柳如絮已經有些尷尬了。
這還是那個端莊又溫柔的二小姐嗎？怎麼如此鋒銳，這桀驁不馴誰都不服的態度，真讓柳如絮想到了沈傾月那個逆女。
“我五歲的時候……”沈傾月嘴脣開合，沒說一個字，都讓柳如絮汗滴落一滴。
沒有想到，沈雪兒所作所爲，她全部都知道。
“直到我十歲那年，主動放棄繼承人之位，一切纔有結束的時候。”
沈輕容揚起了一絲微笑，卻看得人渾身冰冷。
什麼姐妹情深，真是笑話。
沈雪兒的繼承人位置，原來是這麼來的。
而後來，十歲之後的沈輕容，沈雪兒再也無法欺負。
所以改爲了懷柔，畢竟才十歲的孩子，能記得什麼事情？
“容……容兒……”
柳如絮結結巴巴的說道，難以呼吸。
“可……她畢竟還是你姐姐……”
“是啊，我親愛的姐姐。”
沈輕容微笑，眼裡溫柔如春風。
聲音也溫柔，表情一動，整個陰沉的天空彷彿都消散了不少鬱氣。
“是我沈輕容的姐姐，誰動她，就是動我。”沈輕容說道，柳如絮渾身是汗水，聽見沈輕容的話，嘴脣發白的點了點頭。
想要笑，又什麼都笑不出來。
沈雪兒做的那些事情，柳如絮怎麼可能不知情？
柳如絮幾乎想要落荒而逃，沈輕容，她從來就沒有看透過。尤其十四歲之後就在外面闖蕩，一身顯赫威名，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這個位置。
“容兒，你的身後是整個沈家……你不能心軟。”
柳如絮心臟瘋狂跳動了起來，沈輕容現在這個表情，不知道爲什麼就讓她一直想到沈傾月！
柳如絮很慌張，忍不住說道，真怕沈輕容手下留情。畢竟他們兩個，眼底竟然有相似的光。
沈輕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
是沈家拼盡一切，將所有的都給了她纔會有的成果。
“而且你姐姐，也不是因爲你纔會變得這樣嗎！”柳如絮聲音都有些尖銳，有些質問意思。
沈雪兒並不欠她沈輕容的！
沈輕容脣角一勾，看着沈輕容的墓碑，完美的手指在墓碑上撫摸。
沈家把所有都給了沈輕容，沈雪兒頂多有一個嫡女的位置，什麼都沒有。
“是啊。”
沈輕容笑了笑，臉上的表情變成溫柔，周身氣息也平和了下來。
柳如絮緊張的心終於放了回去。
“那孃親就多陪陪姐姐吧。”
沈輕容溫柔的說道，柳如絮看着沈輕容轉身走開，呆了很久很久沒有說話。身子一軟，差點沒有栽進泥濘裡。
她明明沒有淋雨，但是身上的衣服卻全部被打溼了。
“雪兒……雪兒啊，孃親對不起你！”柳如絮沉默了一段時間，突然揮開了侍女們的攙扶，撲到了沈雪兒的墓前，嚎啕大哭了起來，“如果……如果你……沈傾月那傢伙怎麼可能殺得死你，雪兒，我的雪兒啊！”
但是那關鍵的話語，細的幾乎聽不見。就是身邊的侍女，也沒有聽見她到底說了什麼。
只是柳如絮的悲傷和憤怒卻那麼明顯，讓人一時間甚至忘了她是個怎樣的人，有些心存不忍。
“好弱啊。”
沈輕容走出去之後，等在墓園外的金髮少年立刻圍了上來。
金髮少年除了這句話，好像什麼都不會講了一樣。在他的眼裡，沈輕容今日完全是在浪費生命，竟然見了這麼多的弱者。
金髮少年很討厭璟王爺，也很討厭柳如絮。
他們都在浪費沈輕容的時間，他們這種人連出現在沈輕容眼睛裡的資格都沒有。
沈輕容撐着傘，沒有說話。
“那就再去看看其他人弱不弱。”
沈輕容說道，身子如煙霧，消散在空氣裡。
春華樓裡，沈傾月衣服有些凌亂。沒辦法，這些人老是想往她的懷裡鑽，要不是她把唯一乖巧聽話的霜葉摟在懷裡，搞不好她現在的樣子更加不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