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的虛無之中,一般修士之駕馭的破界梭很難相遇,縱然相遇也會因爲處於超高速的行駛狀態下,彼此驚鴻一瞥就會立刻分離,甚至修爲差一點的連相遇都覺察不到。
同時,虛無作爲三千世界之間的空白區域,其廣闊的程度根本無法進行任何丈量,所以就算稍稍停在某一片區域,停上一個十年八載的,都未必能夠遇到什麼。
故,一般的正常情況下,想要在虛無之中相遇,大多數都是在某一個世界的周邊區域,或者直接就像蘇陽和劍萬里當時相遇的情況,彼此直接從一個世界開始進行追擊。
另,在三千世界之中還有一種專門以劫掠爲主的無界遺民,比如說招魂神君就是其中最出色的代表。
但是這一類人要麼就是專門侵入一個世界進行劫掠,要麼就是隱藏在某一個世界的周邊區域,盯準某一個比較富饒的破界梭,然後在對方離開的時候跟蹤一段時間再進行劫掠。
這纔是虛無界中,正常發生的情況。
然,今天蘇陽就遇到一個很小概率的事情,按照當初三衰道人給予的提示,蘇陽命迪雅駕馭着神月戰弓號抵達虛無某一個區域時,不過是剛剛停穩就遇到一位身穿銀甲的修士。
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誰知道只是初一遭遇,對方就毫不留情的趕人,若是換成蘇陽還未突破至半步聖人,並修成雷霆大道的情況下,說不得這次要吃一個很大的癟。
蘇陽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方如此霸道,己方也不用留情了。
更何況,此地事關三衰道人口中所說的混元山所在,又關係到自己的氣運,那就更得好好的跟對方比劃比劃,別以爲什麼人都是可以任意欺凌的。
於是乎,蘇陽直接霸道出手,激發雷霆道果,演化天地雷霆大勢,以完全不弱於對方的氣勢,直接撕開對方的天地大勢,並且如夾雜着雷霆之威,浩浩蕩蕩的壓向對方。
蘇陽的表現自然引起對方的吃驚,但是對方對己身實力也有着充分的自信,只是稍稍有些吃驚過後,就輕哼一聲,好整以暇的演化出更強的天地大勢,便見一座浩瀚的仙宮壯觀浮現,籠罩一方天地,化成只屬於自己的規則。
轟……天地雷霆大勢化成的雷霆之威,好似一道天罰閃電般狠狠轟擊在仙宮之上,剎那間就轟的仙宮顫抖不休,有一種想要崩潰的趨勢。
可是這座仙宮的堅固程度遠遠超出蘇陽的想象,任由雷霆如何的狂轟濫炸,及再怎麼顫抖不休,似乎都能夠頑強的堅持下來,愈潰不潰,仙意盎然。
“咦?”蘇陽也看出這座仙宮似乎非常不凡,詫異一聲之際,就見仙宮忽然仙光萬丈,一口氣蕩盡滿天雷霆,並毫不留情的朝蘇陽罩了下來。
到底是證道聖人層次的存在,蘇陽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雙手合成一個大神雷印,元神識海之中的道果立刻開始演化各種雷霆道韻和奧妙,便見各種雷霆分外妖嬈的出現在蘇陽的四周,最後化成一座巨型雷璽,高高懸浮在蘇陽的頭頂。
這纔是至高雷神無上絕學大神雷印的真正奧妙所在,一方雷璽演化而成,由道而生,由雷所話,雷璽之下道痕密佈,執掌天地刑罰,公正不二,蕩盡一切邪魔外道。
剎那間,只見雷璽一揚,萬千雷霆炸落,蘊含天威,行駛天罰,在滾滾雷鳴聲中,一口氣炸碎所有仙光,並浩浩蕩蕩的朝仙宮蓋了下去。
這一次銀甲男子纔是真正的勃然色變,無比吃驚的擡頭一望之際,便立刻看到雷璽之下篆刻着‘受命於天,號令雷霆’這八個大字。而這八個字,每一個都雷霆纏繞,道法盡顯,給人一種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息。
一時間,銀甲男子再也不敢表現出任何的輕視和小窺,雙臂一揚,飛快的演化幾種極其奧妙的法訣,只見仙宮宮門忽然打開,噴涌出萬丈仙光,化成玉虛兩個大字,飛快的纏上雷璽,一口氣就直接把這能夠號令天下雷霆的聖物給硬生生吞入仙宮之中,但見滿天雷霆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嗯?”蘇陽濃眉一揚,似乎又覺察到什麼,雙手合成的大雷神印再演無窮變化,只見剛剛吞了雷璽的仙宮開始劇烈的顫動,一座又一座建築物轟然倒塌,一道道雷光開始在仙宮之中炸亮,釋放出浩浩蕩蕩的天罰雷劫之力。
銀甲男子的臉色又是一變,似乎沒想到蘇陽竟然如此的難纏,暗想真不知道從那裡蹦出來這麼一個怪胎,明明只是半步聖人的修爲,居然可以施展如此可怕的天地大勢和神通。
“給我吐出來!”蘇陽纔不管那麼多,手中大雷神印一扯,於一聲轟鳴之後,就見仙宮被硬生生撞破一角,被吞了的雷璽直接脫困而出。
不過從仙宮之中成功脫困之後,雷璽也不是沒有付出什麼代價,通體佈滿裂痕,就連八個雷法演化的道字也是模糊不清,可見剛剛也是付出不菲的代價。
總而言之,這一局算是半斤八兩,雷璽有損,仙宮也破,誰也沒有討得便宜。
可越是這樣,銀甲男子的臉色就越難看,素來無比驕傲的他,從來都沒有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裡,卻不料今天不知道從哪蹦出來一位半步聖人,竟然和他拼了一個旗鼓相當,這可真是邪門了。
一時間,銀甲男子額頭青筋直顫,眼底殺意濃郁,眯着眼準備再戰之際,可就在這時,只聞一聲斷喝,忽然橫生阻撓。
“住手!你們怎麼打起來了?”烏魯憑空出現在蘇陽和銀甲男子之間,疑惑不解的望着二人,似乎有些頭大如鬥。
尤其是看向蘇陽的眼神,烏魯無法掩飾的透露出濃濃的震驚,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蘇陽明明只是半步聖人,居然能夠跟這位銀甲男子鬥上一個半斤八兩,這纔是最詭異的事情。
須知,這銀甲男子的身份和地位,就連出身天神一族的烏魯都非常忌憚。
所以對待此事,烏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不斷的神示意蘇陽,包含諸多詢問和不解。
蘇陽雙眼一眯,邪逸笑道:“嘿,這是你可得好好問問人家,我自己到現在都有些莫名其妙。”
烏魯見無法從蘇陽口中問道一些什麼,只能看向這銀甲男子,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抱拳道:“楊兄,別來無恙啊!”
銀甲男子眯着眼在思考,想不透蘇陽和烏魯之間是什麼關係,但礙於烏魯在神族的地位和身份,才勉強回道:“原來是烏魯道友,難道你們神系也想要趟這渾水?”
烏魯更加滿臉的納悶,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會變成這樣,跟着這麼一羣人,就別想過一天安穩日子。
只見烏魯鬱悶的臉色一變再變,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
而烏魯雖然心中更加迷惘,但是蘇陽則心中雪亮,隱約間已經猜到什麼,深知應該不止自己盯上這太初道尊的混元山,恐怕這銀甲男子出現在這裡,應該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不過如此也好,當初三衰道人說的含糊不清,蘇陽對於混元山即將出現的地點也不是特別確定,眼下在這銀甲男子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多半證明這混元山會出現的地點就是在此。
只是這銀甲男子的實力深不可測,身份和地位也相當不俗,讓來自天神一族的證道聖人烏魯都如此忌諱,多半接下來在混元山之中,想要成功完成三衰道人的約定,會憑空出現許多變數。
一念至此,蘇陽就心中多了幾分計較,便直接越過烏魯,抱拳說道:“在下蘇陽,敢問道兄名諱。”
銀甲男子聞言眉頭一皺,直接問道:“長生界的小丹聖?”
蘇陽大方承認,邪逸笑道:“小丹聖只是各位丹道前輩們的厚愛,比起真正的丹聖,蘇某還差的遠呢。”
銀甲男子似乎確認什麼,抿着嘴說道:“久聞小丹聖大名,乃是長生界下一位最有希望成爲丹聖的存在,不過楊某沒有想到,蘇丹師不僅丹道揚名,自身的實力也如此不俗。”
蘇陽繼續邪逸笑道:“承讓,承讓!”
銀甲男子再深看蘇陽一眼,也不隱瞞,坦然道:“既然同爲五太一脈,以你的實力和名氣,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在下楊天賦,尊號九玄妙法顯仁真君,來自玉虛一脈。”
果然!
剛剛這銀甲男子施展神通顯化仙宮,化出玉虛二字之際,蘇陽就猜測對方可能來自大名鼎鼎的玉虛一脈。
玉虛一脈,號稱三千界第一,當今玉虛一脈的掌教,繼承清源妙道真君尊位的楊天佑,更是公認的三千世界第一人,法力無邊,妥妥的聖人七重天修爲。
而這個楊天賦的名諱,蘇陽也略有耳聞,乃楊天佑的親傳弟子,只用八百年的時間證得聖人身,比之自己那牛逼哄哄的師父,也是不遑多讓。
同時,在楊天賦、烏魯這個層次的證道聖人之中,楊天賦還像他的師父那般,幾乎是無敵的存在,難怪同爲聖人一重天的存在,烏魯會對楊天賦那麼忌憚。
不過比起以上這些,玉虛一脈還有一個最大的麻煩。
一直以來,玉虛一脈都以仙道正統自居,更自詡五太之首,眼裡面容不得一粒砂子,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族,都別想入得玉虛一脈法眼,唯有同爲五太傳承的存在,能夠讓玉虛一脈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