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錯，滿盤皆落索。
第六層世界雖然不至於苛刻至此，但是如果連輸五次就——
不過蘇芸注意到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七御使是蠻荒世界的七個惡徒首領？夢家居然把七個頂級惡徒都抓到第六層世界……”
“是不是很震驚？”龍澤反問道。
蘇芸嚥了下口水，道：“確實有點消化不良。”
“夢家全盛的時候，整個蠻荒世界都是夢家用於訓練年青一代的獵場，抓七個首領進入第六層世界又算什麼！”龍澤驕傲地說道，“可惜這些都已經成爲過去，現在的夢家，不過是個苟延殘喘的老婦，隨時都可能斷氣。”
蘇芸沉默了。
極盛時代的夢家，何等的恢宏大氣！可是過去越輝煌，就越發襯托出現在的淒涼。
“別傷心了，一個大家族的衰弱並非一日造成，同樣，振興它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龍澤安慰地說道，“倒是虛無一這個名字，讓我感覺很微妙。”
“你認識虛無一？”
龍澤活了萬年有餘，什麼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是正常的。
“聽過這個名字。”龍澤乾脆地說道，“這個名字就算是在虛族也是禁忌。”
“禁忌？！”
蘇芸愣了一下。
初次從君無藥處得知虛無一的存在時，她便反射性地聯想到了虛族。夜氏源自虛族，是被虛族放逐的不肖者。
“是的，禁忌的存在。”龍澤沉痛地說道，“虛無一這個名字早在我和夢家人成爲朋友以前就成了虛族的禁忌。虛無體質是虛族最重要的體質，而虛無一更是虛族歷史上最爲首屈一指的天才。”
說到這裡，他停下解釋道：“你男人就算是用虛族的標準，也是頂級的天才，但是虛無一的天賦等級卻是——最頂級！”
頂級和最頂級，只差一個字，代表的卻是十倍乃至百倍的差距。
“那豈不是說我們完全沒有可能——”蘇芸擔心地問道。
“當年虛無一走入邪道，逼得虛族五大長老聯手，才勉強將他鎮壓，五大長老爲此付出了三死一廢一傷的代價，虛族也因此失去了天外世界絕對霸主的地位。”龍澤淡薄地說道，“此後不久，夜氏也被虛族驅逐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之間也存在着一定的聯繫？”
龍澤點了點頭：“是的，夜氏被驅逐，面上的理由是他們思想異端爲家族所不容，真相卻是——經過虛無一的事情後，虛族實力大削，已經無力維持霸主地位。族長擔心家族毀於內訌，對逐漸強盛的夜氏旁支異常顧忌，不惜以異端爲名，將可能的禍患掐死在萌芽。”
“但是虛無一又回來了。”蘇芸輕聲說道。
“是啊，虛無一又回來了，而且比過去更強大更不可一世。”龍澤苦笑道，“雖然我也不知道現在的虛無一和萬年前被鎮壓的虛無一是什麼關係，不過他以這個名字出現，想必是知道這個名字背後的事情的。”
“嗯，不管他是不是萬年前的虛無一，他至少知道萬年前的虛無一都幹了些什麼。”蘇芸贊同地說道，“對了，萬年前的虛無一究竟幹了什麼，竟讓虛族如此不惜代價地鎮壓？”
“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你。他擁有虛族最好的天賦，相對的，被虛無蠱惑的機率也最高。”夜君燃的聲音突然響起，帶着笑意。
蘇芸明白了。
天才是最容易發瘋的人羣，因爲他們站得更高，看到的更多，思考的更多，自然心中的懷疑和痛苦也更多。
“真可憐，居然被自己的才華逼瘋了。”蘇芸喃喃道。
“夢家就不一樣了，夢家的天賦體質是混沌，這種力量包容萬物，以自己的喜好爲行事準則，雖然會被邪惡引誘，也很容易被善良拉回正義。所以混沌體質的人不容易走極端，更不容易發瘋。”
“你這是夸人還是寒磣人！”蘇芸生氣地說道。
夜君燃道：“都有。”
蘇芸無奈，道：“爲什麼我每次都說不過你！”
“我一向都實話實說。”夜君燃厚顏道。
龍澤卻道：“夜陛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想知道什麼？”
“以你的天賦，也很容易被虛無吸引，爲什麼你——”
“我有她。”夜君燃乾脆地說道，三個字已經說明一切。
誰都會有脆弱的一面，可能被黑暗的力量趁虛而入，引誘過去。
但若是心中有一線堅守的黎明，那麼，不管面對的是怎樣的黑暗怎樣的殘酷，都能嚴守心中的最後一線，不放棄，不動搖。
“我非常幸運能夠遇上你，如果沒有你，我或許早就已經迷失了我自己。”夜君燃深情地說道，“天命就是如此的玄妙，充滿了驚喜和驚奇。”
“我也非常慶幸自己能夠遇上你，”蘇芸低聲說道，“沒有你的世界，我多半也沒有存在的價值。”
看着兩人含情脈脈的樣子，龍澤無奈的咳嗽一聲，道：“注意一點，我還沒有走呢！”
夜君燃聞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蘇芸聞言，低下頭，面含羞澀。
“你可以走了！”夜君燃催促道。
龍澤卻道：“在我弄清楚一件事情以前，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想知道什麼事情，趕緊說！”夜君燃不耐煩地說道。
龍澤道：“你繼承了夜家的虛無體質，那麼，百里繼承的又是什麼？爲什麼你們兩個被並稱爲難得一見的返祖體質！”
依照他在飛鷹國期間的觀察，百里絕對沒有繼承虛無體質！
“……他的體質……他的體質比我更加特別。”夜君燃頗爲尷尬的說道，“他的天賦和資質都只是中上，但他卻擁有普通人十倍的生命活力！”
“什麼？他居然是……這麼麻煩的體質！”龍澤咬着舌頭說道。
蘇芸大惑不解的問道：“什麼叫擁有普通人十倍的生命活力？他到底是什麼體質？”
龍澤苦笑道：“讓你男人給你解釋一下吧！”
蘇芸看向夜君燃。
夜君燃無奈，道：“簡單說就是，傷口癒合的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就算斷頭也不能立刻被殺死！”
“……那豈不等於是不死之身？”
“不，不是不死之身，如果傷害過重，他也會死。只不過比起同等級的普通人，重傷而死的機率更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