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下令將水潑在她們身上,算的徹底分開那堆肉體,姚錦繡、新茗新妝幾個人總算清醒。
可清醒之後,姚錦繡看到自己這樣衣不蔽體,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我的衣服!啊!走開…走開…”
衆目睽睽之下,姚錦繡使勁折騰再折騰,她隨便抓住一片地上的衣裳蓋在身上,卻發覺那衣裳是屬於不知名壯漢的,蓋了也是百醜難遮。
如果說先前讓姚錦繡臉上出現綠色胎記讓她毀容,再孬也是可以找到華京城望族庶子當人生伴侶,這樣也就成就她姚錦繡身爲相府庶女的出生。
可惜啊,姚錦繡此刻這般恬不知恥,竟然和莫名壯漢苟且,還當着所有皇子殿下們郡主們面前,醜態畢露,此生只怕是毀了沒有再毀了的。
“真是孽障啊!”
“還愣着做什麼!”
“去叫府兵!將這些潛入院的賊子生生剮了!”
端木臻珍又哭又怒,恨不得將這些所謂的壯漢們千刀萬剮,在人前,她是一位痛惜府中庶女的善良好嫡母,她這些眼淚,是爲四小姐錦繡而流下來的。
殊不知,大夫人是在怨怒,怨怒這些該死的壯漢,他們明明授她之意,前去謀算陷害的人,是晨暉院的姚嬛秀才對,怎麼這會子卻上沁芳暖閣來。
好在衣不蔽體的人只是四小姐錦繡,姚幽浮好在躲起來沒有受到一點兒的傷害,若是這一次輪到幽浮受到那慘無人道的凌辱,大夫人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呀!
嬛秀明鏡兒似的,大夫人的演技可真夠好的,可惜啊,這一次竟然沒有禍害到姚幽浮,算她姚幽浮命大。
“太子…太子救我…”
姚幽浮眼畔滿是晶瑩淚痕,看上去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夜傾宴暴怒,整個人如同一隻受到困獸威脅的獅子,瘋狂拔出腰間佩劍,將房間之內的諸多壯漢一一砍掉頭顱,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血水噴溼沁芳暖閣上房的粉色紗幔到處都是。
“他們都死了,沒事了,沒事了。”
夜太子安慰着姚幽浮,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他更心疼的,則是懷中懷中女子,哪怕她容顏醜陋,哪怕她滿臉都是膿瘡。
淡淡一笑的嬛秀,似乎權當沒有看見這樣溫馨的一幕,只是來自那二王爺夜胥華的目光,此時此刻與嬛秀交匯。
夜胥華二王爺的眼珠彷彿會說話,彷彿在說:嬛秀,你這一招將計就計的妙策當真是極好,要不然受到傷害的那個人,可就是你了!
前世與今生,在姚嬛秀的心中,夜胥華不曾有過一丁點的改變,他還是那樣一位洞察入微的胥王爺,無論自己做什麼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殊不知,夜胥華的目光繼續肆無忌憚得掃向嬛秀這邊,又好像在說:這樣一場好戲,下一次我們兩個一起編排。
終究,一絲滾燙的熱意劃過嬛秀臉頰,嬛秀轉過臉蛋去,避開那男人的目光,若是自己做什麼,都被胥王爺這個男人看穿,那麼試問,還
有何意義?
“啊?死…死了…”
大夫人看見上房之內的壯漢們身首異處,血水不停得從斷裂的傷口瘋狂涌泄而出,猶如那血色堤壩一般,看上去,無比觸目驚心,她的心涼涼的,第一次感覺到夜太子的殘暴和殺伐。
這個夜太子,太可怕,說砍頭就砍頭,懲治手段可比自己厲害多了,大夫人心想着若是以後自己的幽浮得罪於她,不知道夜太子是否也會砍掉幽浮的頭呢。
好在幽浮清白尤在,並沒有失去,倘若真的被這些壯漢得逞,那太子殿下一定不會要幽浮了,好在沒有,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呀。
三姨娘孤獨氏和四姨娘上官氏她們兩個人就在附近閒逛,聽到聲響,本來想到沁芳暖閣看看。
孤獨氏以爲受傷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姚水淺,頓時間嚇得三魂不見氣魄,後來到場,才發現不是,原來是上官氏的親生女兒姚錦繡出事了。
上官氏看見自己女兒錦繡,竟然慘被那些壯漢凌辱,衣不蔽體,頓時間咆哮起來,“啊!錦繡啊!我的苦命的女兒呀!你以後該怎麼辦呀!該怎麼辦呀!”
從此以後,姚錦繡還能嫁給誰呢,還能嫁給誰呀,恐怕連相國府最末等的馭馬小廝恐怕也嫌棄錦繡身體不潔。
大齊皇朝最看重女子貞潔,貞潔損毀,如同戕害了性命!
今日除了夜太子、胥王爺以及其他殿下公主郡主都來之外,除開因有要事不能來的大公主夜冰痕,算是所有人都來了,所有人都給姚嬛秀面子。
相府四小姐姚錦繡,她原本就是屬於那種籍籍無名之輩的小庶女,出了這等事之後,沒有人會將多餘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倒是衆人將目光一直集中在姚幽浮大小姐身上。
畢竟,姚幽浮是相國府邸的嫡出大小姐,位份尊貴的很,她的身體是否清白,意味着相國府的清白。
好在姚幽浮機智得躲藏起來,就連夜太子也在誇讚,“幽浮,若是你再蠢鈍一些,那可就危險了,好了,你稍作安歇,本宮捎回就讓人從太子府中去南海珍珠碾成末,與你吞服下去,壓壓驚,如何?”
“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殿下…”大夫人擦了擦眼淚,太子殿下這樣在乎她的女兒,雖然說幽浮現在臉長了膿瘡,可辛太傅可是說了,半年之後,一定會痊癒的,這纔是最重要的。
大夫人緊跟着道,“太子殿下,半年之後,一定要讓幽浮好生報答太子殿下。”
此間報答二字,相當之妙,至少嬛秀聽到裡面調調,這是大夫人隱晦得向太子殿下表達自己要將大女兒幽浮嫁給太子爲太子妃的請求。
不管大姐姚幽浮要不要嫁給夜太子,什麼時候嫁,這個,嬛秀一點兒也不關心,她關心的,則是要對大夫人質問,這個突然潛入院中的壯漢,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母親,你好像還沒有查出,到底是誰放手,讓這些壯漢們潛入沁芳暖閣,意欲要葬送幽浮大姐的清白呀。”
嬛秀莞爾一笑,靜靜站在那
裡,嫺靜如嬌花弄影,硃紅色的嘴脣猶如上等的紅寶石,發出冷涼的光芒,叫人無法逼視。
沒有想到,姚嬛秀竟然會如此一問,大夫人尷尬了一陣,旋兒對嬛秀柔軟得道,“嬛秀,這個母親怎麼知道?你沒有看見嗎?你大姐可是受害者,難不成你意思是說,是我這個當母親的,要故意陷害自己的女兒嗎?”
“那也說不定。”
一直安靜了這麼些年,四姨娘上官氏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夠隱忍了,今天她的親生女兒姚錦繡,是受到恐怖摧殘最慘的哪一個,“也許有人是打算害幽浮,卻讓我家女兒錦繡作了那替身!錦繡啊!我的錦繡,你以後該怎麼辦呀!我的天吶!”
“上官氏,你說什麼?錦繡被凌辱,我這個當嫡母的,心裡也是極不好受的。”
大夫人陰鶩的雙眸猶如惡鬼一般,幾乎要撲向上官氏母女二人,“上官氏!難不成你也是在以爲,那些壯漢是我故意的,是我故意要害幽浮,然後讓你家錦繡也遭了殃,你是這話,對吧。”
上官氏沉默不做聲,她不敢得罪大夫人,只是象徵性得不服氣並沒有與之爭鋒相對。
當上官氏的目光注意到姚嬛秀身上之時,姚嬛秀悄然一笑,冷冷得對大夫人道,“母親這樣說,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若不是母親失察!怎麼會讓那些壯漢們潛入沁芳暖閣!險些侮辱了幽浮大姐呀!”
聽到這樣的字眼,夜太子也是瞬間狠狠盯住大夫人,姚嬛秀這話,就是故意激起夜太子對大夫人的怨怒。
大夫人誰都可以不怕,可她害怕太子,夜傾宴太子可是高高在上的皇者,以後,說不定,他還更可能成爲大齊新帝,到時候,大夫人可就順理成章成爲皇帝的丈母孃,到時候一定成爲一品誥命夫人,何等尊榮,何等榮耀,這些,大夫人都是打好算盤。
倘若這個時候,開罪太子殿下,那她端木臻珍以後還混什麼?
“太子,臣婦冤枉!”大夫人雙膝重重跪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淌着,看起來很是可憐,就好像被壯漢凌辱的人並不是姚錦繡,也不是姚幽浮,而是她自己一樣,“太子殿下,臣婦是一個當母親的,怎麼這樣狠心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呀。”
呵,明明姚幽浮是抱養的,卻說成親生女兒,嬛秀砸吧着嘴巴,滿眼鄙夷,端木臻珍這個惡婦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種人渣。
夜太子繼續安慰懷中的姚幽浮,一點兒也沒有搭理大夫人。
只有姚幽浮開口,“太子殿下,母親絕非嬛秀妹妹所說的那樣,她是幽浮的母親,怎麼會那樣對待幽浮呢。”
“是呀,幽浮大姐也許是母親的親生女兒,可惜,姚錦繡妹妹好像不是母親親生的吧,這不是親生的,也許就…也許母親就能夠恨得下,畢竟母親是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呢。”
嬛秀冷冷一笑,這番話,卻是將衆人的目光全部推移到大夫人的身上。
相國此刻也聞訊趕來,正好聽到這句話,狠狠瞪向端木臻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