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傳聞,可夜傾宴爲了權位,他不惜要用一切代價得到她,他困惑的是,爲何姚幽浮是姚家嫡女,卻沒有鳳紋胎記,難道說這個傳說只不過是人云亦云的假傳說,又或者是姚幽浮她根本就不是姚家嫡女呢?
一瞬之間,夜傾宴的明眸深沉了起來。
“太子,你在想什麼?”姚幽浮擡起完美無瑕的臉蛋,對視着男人的瞳,“是在想妾身的好妹妹姚嬛秀嗎?”
夜傾宴將她攬得更緊,哈哈笑道,“當然不是,我在想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我還想…”
“太子你好討厭——”姚幽浮雙眼迷醉,嬌軀亂顫。
一襲黑色影子彷彿踏空而來,抵臨近前的時候,影子單膝跪地,抱拳道,“叩見太子殿下!”
“嗯。”夜傾宴很是滿意,她終於來了。
姚幽浮神色慌張得用被子夾緊了身子,退了下去,她知道這是太子殿下的細回來覆命,她自然是要規避。
“羽歌,姚嬛秀可是聽從本太子的密令將僞造兵器庫賬簿和永陵關虎符放在夜胥華的書房裡了嗎?”
夜傾宴滿是幽冷得看着下面的羽歌。
“太子妃娘娘當天接過這兩樣東西。這幾日,羽歌曾趁着夜胥華王爺和薛神醫不備,夜入書房,發現並無這兩樣東西。”
說到這裡,羽歌緊握的拳頭有點顫冷。
“這麼說,姚嬛秀這個賤人背叛我了?”夜傾宴想了想,還是道,“不可能,那個蠢女人對本太子死心塌地,怎麼可能不會按照密令辦事,羽歌你可查清楚了。”
羽歌想想也覺得奇怪,“主子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胥王府……”
“給我住口!本太子若是現在去了,豈不是出師無名,不行,你再給我好好留意姚嬛秀那個賤人!”
夜傾宴兩手的指節捏得嘎達嘎達響。
“對了太子,上次您讓屬下查探姚家天龍蒼穹的秘密,屬下看到太子妃娘娘的肩膀上似有一鳳紋標記。”羽歌之前也曾給姚嬛秀傳遞太子任務,偶然在姚嬛秀沐浴更衣之時發現的。
夜傾宴眼眸一亮,意味深長道,“是嗎?”
他在剝光宛如羔羊的姚幽浮身上並沒有找到任何印記,莫非姚嬛秀才是五代嫡女傳承者?
夜傾宴脣霞微勾,胸中一計又上心來,對羽歌道,“既是如此,你回府吧,稍後本太子自有安排。”
“遵命!”
羽歌瞬時間消失在黑暗的天幕中。
夜傾宴纖指捻起枕畔的一瓣紫色藤蘿,兩顆黑曜石的眸子迸發出地獄罌粟花的耀彩,脣齒微顫。
倘若五代嫡女傳承天龍蒼穹的傳說是世人捏造的,那麼身爲姚家的長嫡女姚幽浮身上沒有鳳紋胎記,這一點倒是說得很通。
傳說若是真的,那麼同樣爲姚家次嫡女姚嬛秀肩膀上的鳳紋胎記作何解釋?
羽歌是自己麾下第一親信細作,夜傾宴絕對相信羽歌她是不敢說謊的,若姚嬛秀真的是姚家五代一傳天龍蒼穹的真命天女,那麼一切就很有可能了,傳說中唯
擁這樣體質的女人與所謂的真龍天子男人交合,肌膚就會催生鳳紋印記。
如今姚嬛秀身上有鳳紋胎記,那麼姚嬛秀她是姚家真命天女,而之前夜傾宴並沒有與姚嬛秀有任何肢體上的親密接觸,只是利用姚嬛秀對自己的感情把她騙得團團轉。
可怕的是,如今得到姚嬛秀身體的,是當今二王爺夜胥華,莫非夜胥華纔是當世真龍天子?!
也就說未來的大齊江山將會落入此人之手。
不可,這是萬萬不能的!
夜傾宴心生懷疑,不管是不是,還是儘早剷除的好。
對了姚嬛秀有個弟弟叫姚宇軒的……
清霧白濛濛一片還未散盡,夜傾宴將手中寫好的小箋捲入鴿子腳,鴿子咕嚕一聲,往胥王府邸的方向飛去。
羽歌的房間是一方小矮閣,只有一層,外面圍廊豢養了二七十隻信鴿,這是王妃娘娘端木方馨從北漢國帶來的北漢信鴿,按道理說,羽歌身爲侍妾劉氏的貼身丫鬟,王妃是不會給她的,偏偏羽歌八面玲瓏,不但討得劉氏的歡心,暗地裡更深得王妃的器重,這些信鴿,很快成爲羽歌與當今太子互通魚雁的物器。
“太子要我……”羽歌自然在半個時辰之內收到信鴿,並通讀上面的任務詳細。
趁天還沒通亮,羽歌就趕緊趁着濃霧前來落雁軒,若是再晚一些,又要因爲瑣事被劉氏糾纏。
羽歌很快就見到姚嬛秀,拱手道,“太子妃娘娘,太子已把令弟請入太子府喝茶。太子妃娘娘,屬下還是勸您盡心盡力爲太子辦事,他不會虧待你的。”
“這一次,他又要我做什麼?”
聽羽歌的意思,夜傾宴現在恐怕將弟弟姚宇軒軟禁在太子府了。姚嬛秀冷哼一笑,雙瞳浮掠過無垠的冰寒,堪比廣寒瓊宮。
“很簡單。只要太子妃娘娘再將兵器庫賬簿和永陵關虎符一天之內,放在胥王爺的書房。太子說了他等不及了,他定要今日之內帶旨前來胥王府爲大齊百姓除掉竊國賊。”羽歌幽寂一笑,生怕姚嬛秀再有行差踏錯,“太子讓屬下告誡太子妃娘娘,這一次切莫陽奉陰違,太子妃娘娘的一舉一動攸關姚宇軒的生死。”
竊國賊真是好聽,到底誰纔是卑鄙無恥下流骯髒的竊國賊?!
卑鄙小人,姚嬛秀淡然一笑,只恨前世雙眼蒙塵看上了這樣一個男人,還好可以重生逆轉奪回一切!
姚嬛秀擡起光潔的明眸,一字一字得對她說道,“兵器庫賬簿已被我燒掉了,至於那永陵關虎符更不在我的手裡。”
“你說什麼?”羽歌不敢相信姚嬛秀會這樣做,簡直跟上一次判若兩人,前幾次,也就是嬛秀初來胥王府,對太子的密令可是毫不猶豫的,如今卻是——
羽歌怔了怔,“容我回太子殿下,看太子殿下對你如何處置吧。”
臨走之前,羽歌給了姚嬛秀一記令弟到時候會很危險的眼神。
當然,姚嬛秀並不會被嚇到,自己都死了一回了,還怕什麼?
只是弟弟姚宇軒,料太子夜傾宴也不會對
他做什麼,因爲姚嬛秀她還有利用價值,無論如何夜傾宴也不會草率了自己這枚棋子。
天色還早,姚嬛秀以她自己原來的身份,回到丞相府,姚府。
如今生母林氏怕是還在相府最北邊的北園受苦。
相府北園是專門供應整個姚府蔬菜瓜果之地,生母已經在此處很久,園中多半貧瘠之地都要靠母親的雙手來完成。
“孃親,夠了!別做了!”
嬛秀一路跑來就知道生母正受着疾苦,你看看一擔子又一擔子的水挑着,讓母親身形看起來無比佝僂。
這般場景很難不讓嬛秀淚水狂涌下,“孃親,別做了!又是大夫人虐待你這樣的,你爲何總是聽她的話,母親,咱們不怕她。”
“嬛秀你這段日子跑哪裡去了,爲娘很擔心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再說哪能不做呢,你我又何嘗不知端木氏的手段,如今她打發我來這個園子算是好的了。女兒啊,你別擔心爲娘,爲娘真的沒事,你看看,就這幾桶水,熬熬就過去,休叫大夫人再找到把柄,爲難我們母女。”
林氏說完憐愛得拿手指頭輕輕撥開女兒頭上的流姚,“對了,有你弟弟宇軒的下落麼,他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是不是身遭不測了呀。”
眼看着孃親眼淚墜落在土裡,一顆一顆砸個沒影,嬛秀搖搖頭,肯定得道,“不會的,不會的,弟弟他安全着呢,孃親別擔心。”嬛秀現在總不可能告訴孃親,弟弟現在很可能在太子殿下府邸裡爲人質。
上一世,夜傾宴以弟弟相要挾着嬛秀,要嬛秀賣命於他,可夜傾宴是如何對待她的弟弟以及所有的親人們的?
這一世,夜傾宴還想如此?呵呵,做他的白日夢去。
林氏向來安分守己的,此間卻看見嬛秀女兒雙眸中無比凌厲的眼神,林氏有些慌了神,突然間恍惚了些,“女兒,真的是你嗎?”
“怎麼不是我,難道是鬼魂呀。”嬛秀撲哧一聲,莞爾非常。
林氏破涕爲笑得抱着她,“瞎說什麼?不過瞎說的人應該是爲娘纔是呀,我女兒活生生得站在我面前,我竟然在說一些什麼胡說着呢。”
兩個母女說說笑笑,卻被一個大奴婢模樣的人撞見了,那大奴婢扯開嗓子就喊,“好呀!你們兩個又開始偷奸耍滑了,不怕我告訴大夫人?!”
來人叫方姑姑,是大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大奴婢,當初還是大夫人從孃家帶來的陪嫁丫鬟,當今相爺的通房。
“你一個小小低等賤婢,竟然也會管起主人來了?真是好笑!”
上一世的嬛秀只知道一味容忍,生怕得罪了誰,這一生,她重生而來,便什麼也不怕,暫時教訓不了大夫人,害怕她身邊的小賤婢?
嬛秀話音剛落的同時,健步如飛走過去,狠狠掌了方姑姑一巴掌,“偷奸耍滑也是你這個狗奴才說的?再不濟,我姚嬛秀也是相府庶出二小姐!我孃親也是庶出的姨娘!可那,也是你的主子!你這個小賤婢以下犯上!找打!”
說完,又是一巴掌拍在方姑姑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