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面色沉靜如水,但看在楚南王眼底,楚南王知道這是大公主難得一次對自己改觀。
只因爲他身爲楚南王,爲嬛秀小姐得到大公主讚許,他賞大公主所賞的,更加說明夫妻默契。
嬛秀看着大公主楚南王這一對夫妻,貌乎神離,竟把這一次的賞賜當做夫妻默契,可想而知他們平日裡有多麼不默契。
哪怕嬛秀將眼下此事看得清楚,也並不曾說甚,眼下只要收下獎賞,表現恭謹便好。
黃金千兩並不是小數目,再加上之前從胥王爺那裡得來的收益,嬛秀至少可以在相國府邸生活得極爲優渥,哪怕大夫人大姐變着各種法兒剋扣銀錢,也不怕!
嬛秀得到黃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這抹笑意落在胥王爺眼中,胥王爺感覺自己的心,下一秒被姚嬛秀捕捉一般,脣角溢出了一絲意味:姚嬛秀這個女人,現在有了那麼一大筆銀錢,不知道她會用在哪裡?
“王爺在笑什麼——”
胥王妃端木蘭馨看着自己的王爺看在姚嬛秀,她原本以爲自己開口說話,能夠將自家男人的注意力捕捉到自己身上,誰知道,卻遭到王爺的漠視。
夜胥王壓根兒沒有看蘭馨一眼,他夜胥華的眼至始至終在嬛秀身上。
胥王妃身後的劉芳菲,面色露着笑容得對着胥王妃咬耳朵,悄悄得,“王妃別生氣,嬪妾會想辦法讓姚嬛秀這個小賤人她…”
端木蘭馨淡然威儀,靜靜得聽着並沒有表態,有些事情就王爺之侍妾劉芳菲去做,她繼續當她的胥王妃。
縱然失去一切體面那個人也是劉芳菲,並不是她端木蘭馨,胥王府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
姚幽浮恨姚嬛秀,恨得雙眼幾乎都蹦出萬道血水來。
大夫人的恨意,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原本想着姚嬛秀獻藝出醜,蓋過之前幽浮大女兒的風聲,豈料,姚嬛秀的精彩絕倫得表現讓一衆世家夫人小姐公子們讚賞連連。
特別是那兵書尚書夫人對大夫人道,“相國夫人真是體面!縱然幽浮大女兒表現微有瑕疵,嬛秀雖然是小庶女,可也爲相國夫人掙了顏面不是,這兩個都是你的女兒!何必如此錙銖必較嫡女庶女不可?”
“是呀,要我說呀,庶出的小女兒那也是女兒呀,都喊你爲母親的,如今嬛秀小姐受到大公主和楚南王的賞識,大夫人你也是與有榮焉嗎?”
禮部尚書夫人也來插一腳。
大夫人又不是傻子啊,兵部尚書夫人和禮部尚書夫人,明着誇讚大夫人,實際上是暗暗貶着嘲笑着大夫人,她縱橫內宅浸淫脂粉界多年,如果連這一點道道都聽不出來,那端木臻珍真得可以去死了!
“是呀,是呀!”
關鍵是大夫人還不能失去體統,還要賠着笑臉給各位夫人小姐們,若是生氣或者當場怒罵一個已經得到衆人誇讚的小庶女,他人定然會說,是相國夫人無德,竟然如此虐待相國府邸的一個小庶女,到時候,
那可就徹底得沒有臉皮呢。
何況,大夫人愛惜麪皮如同愛惜自己的性命,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出格之事,所以她只能忍着,狠狠得忍着,謀害姚嬛秀之事,也怕也要等到大公主生辰宴畢之後,回到相國府再作打算。
嬛秀獻藝完畢,大公主馬上讓行宮宮婢女們去烹新鮮的熱茶來,茶過三巡,又有其他貴女們的表演,或彈唱,或舞蹈,反正是乏善可陳,特別是太子夜傾宴,眼看着在場衆女,竟然沒有一個比得上姚嬛秀出挑得。
看胥王爺在嬛秀這裡的目光,期期艾艾的模樣,想必夜胥華也是喜歡上了姚嬛秀了吧,想到此處,夜傾宴拳頭暗暗緊扣,他又是那樣佔有慾非常強烈的男人,前世是這樣,今生也是如此!
這一切,嬛秀看得再是透徹不過了的,嬛秀心想,借這個機會,何不趁機讓夜傾宴太子惱怒一把,夜傾宴高傲自大,一開始就將嬛秀視作他自己的女人,嬛秀偏偏不相信這個邪。
嬛秀起身,跟大公主表示自己願意再次表演,大公主更是欣然所向,她至今仍然不肯從嬛秀的鳳求凰的瓦礫之曲中脫離而出,恨不得嬛秀日日夜夜陪着她在這偌大的行宮之中演奏纔好。
“臣女方纔表演鳳求凰,這一次,也是鳳求凰,不過臣女斗膽,向大公主借一個人,讓此人與臣女琴簫合奏,鳳求凰!臣女知道,二殿下對排簫極有造詣…”
話音剛落,姚嬛秀的目光殷殷切切得看着夜胥華。
也許是女人的溫柔目光太過深沉,竟然讓夜胥華二皇子,就這樣深深墜落其中,不忍自拔。
姚嬛秀與夜胥華當衆人之面,熱切想對,在場那些聰明的貴女公子們,一眼就看出來了,姚嬛秀小姐對胥王爺神女有夢,胥王爺更是對姚嬛秀襄王有夢。
胥王妃第一時間,雙目乾涸,淚水竟然浸溼衣襟,隨便找了一個緣由匆匆離去,劉芳菲恨得咬牙切齒,暫且離開,佈施毒計。
衆人看見夜胥華二殿下對着姚嬛秀小姐,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直逼退胥王妃端木蘭馨,這可是想要得罪鎮國公府的節奏,不過夜胥華向來率性正直,他也從來不畏懼得罪了誰。
看着這一對癡男怨女,如此赤果果的目光交匯行徑,在席位上的夜太子竟然莫名吃起了乾醋來,氣得夜太子趕緊將桌前的一壺瓊漿如同飲恨一般吞噬而盡。
姚幽浮看見夜太子如此對姚嬛秀傷心,她的心如同被萬隻螞蟻啃噬一般,以前,只有夜太子吃她姚幽浮的醋,從幾何開始變成了,夜太子去吃另外一個人的醋。
此人,還是姚幽浮一直視若死敵一般的庶妹嬛秀,姚幽浮身爲相國嫡女最是看不起卑微低賤的庶妹嬛秀,可是此刻,夜太子魔怔了一般,竟然吃醋,吃着姚嬛秀的醋,姚幽浮無法接受啊。
“幽浮你這是做什麼呢?!”
大夫人輕聲斥責,如果不提醒幽浮女兒,恐怕姚幽浮真的會將眼前的桌布給掀開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成何體統,一個世家嫡女,
怎可如此妄動,不顧及禮義廉恥?
想起禮義廉恥四個字,大夫人更是滿懷無奈,既然現在衆人嘴裡不說,可大夫人知道若是此宴以散,恐怕相國府嫡長女姚幽浮失德之事,定然是要傳播了個滿城風雨。
到時候,姚幽浮怎麼還能有禮義廉恥?怕此時此刻已經蕩然無存,大夫人活了大半輩子,看着此時的太子殿下和胥王爺,他們兩個人的眼睛恨不得長在嬛秀身上,就什麼都明白了!
“母親,我…”
姚幽浮淚水崩了出來,妝都花掉,虧她懂得用帕子遮掩一下,要不然醜態盡露,可是所有人都看見了。
期間,劉芳菲來到大夫人身側不知道說什麼,旋兒匆匆離去。
大夫人忍住怒意,面色還要裝作謹慎的模樣,對姚幽浮輕聲得道,“心裡再難受,再堅持堅持,等宴會散了,一切就過去了,散宴之後,便是那個賤種的死期!”
聲音很小聲,猶如春風化雨一般,至少停在姚幽浮耳中是如此,可是大夫人終究太過大意了,她忘記了她的不遠處坐着一個紫衣郡主,這個紫衣郡主可是什麼都聽見了。
衆目睽睽之下,嬛秀就着瓦礫彈奏鳳求凰,胥王爺則籍着排簫爲鳳求凰譜新曲,兩種聲樂相合,悅動飛揚,所有人的心彷彿飛至九霄雲外。
那些一直將胥王爺作爲心中良配人選的貴女們,看見嬛秀此般與胥王爺合奏,她們紛紛羨慕嫉妒不已。
所謂的世家公子們則是表示後悔不已,姚嬛秀小姐雖然是一名庶女,可落落大方、舉止風華並沒有落下多少,只是那些所謂的嫡貴女們紛紛落了下乘,在姚嬛秀面前,什麼也不是。
此間獻藝,很明顯,大家對心目中的女神已經有了一個全新定位,第一位必然是姚嬛秀,至於當衆出醜的姚幽浮則是排行在末流,姚幽浮往年可以在魏茵、屋行雲等人的前頭,今年不行了,姚幽浮連這兩個人都比不上。
一曲罷,大公主仍然不敢相信如此飄飄乎動人般的仙樂,就這樣結束了,“好!很好!非常好!希望在數月之後的中秋宮宴!本公主希望,你能夠再來!”
“老身代替嬛秀謝過大公主。”
老太君很是高興,自己的嬛秀孫女在衆人面前掙得頭面,姚幽浮在衆人面前出醜,老太君已經不承認姚幽浮是自己的親孫女,她親孫女此刻只有嬛秀一人。
須要知道,一年一度的中秋宮宴,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參加,有幸運參加此宮宴的人,都是誥命分封之人,要不是縣主,就是郡主這類的。
如今姚嬛秀既不是縣主,更不是世家嫡女,竟然能夠參加大公主允諾的宮宴,簡直就是三生有幸。
這樣的機會,哪怕在場的衆嫡女之中都沒有的機會,諸如魏茵,屋行雲,哪怕是姚幽浮,她們都沒有的機會,可惜眼下,就姚嬛秀一人有這樣的機會!
這,可是天大的臉面!
姚嬛秀小小庶女也有這樣的臉面,那也是逆天之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