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熙兒和夜秦就躲在後面來,他們兩個倒是極爲懂事兒,掩嘴嗤嗤笑着,啥話兒也不說,看來他們似乎是看懂了一些,到底比悅兒早些通明智。
一想到這裡,姚嬛秀臉色愈發紅潤了,藉故詢問沫兒和羋桃她們兩人的動向。
“回母后,兒臣們讓她們去給準備水晶糕去了。”熙兒笑了笑,兩顆眼珠子極爲靈動,精神奕奕的,就好像一汪永遠充斥着精沛力量的泉水。
“就是啊,現在都還沒有送過來,肚子快要餓扁了。”夜秦沒好氣得回頭凝望了一眼。
悅兒小公主也掙扎了一番,從夜皇的懷中下來,嘟着可愛的櫻脣,胖乎乎的肥嫩小下巴動了動,“哥哥們,要不我們去御膳房找她們,說不定她們躲起來偷吃也說不定呢。”
躲起來偷吃?
姚嬛秀晙了晙夜胥華一眼,笑了笑,這不知道該借羋桃和沫兒多少顆膽子,她們纔敢偷吃殿下們的東西呀。這個悅兒小公主也真是的,竟能這麼想,也不知道她骨子裡日後會像是誰呢。
姚嬛秀自我腹誹,悅兒這性子可不似自己呢,更不似胥華,就好像是天養天生的性子。
這小妮子長大了,以後哪個男人才能受得了她呀。
“陛下,娘娘,水晶糕送來了。”走在最前邊的羋桃親手端來了一大盤的水晶,這不,緊隨羋桃身後的沫兒也是一大盤兒。
姚嬛秀不禁詫異,這麼多盤定是悅兒小公主他們叫羋桃去弄來的,不免問悅兒他們,“你們叫了這麼多,可吃得完麼?若是吃不完,又當如何?”
羋桃和沫兒明顯底氣不足,屈膝得定着,連擡頭眸子來這般稍稍的動作也不敢做,生怕被嬛秀皇后和陛下他們二人責怪。
這倒也不怪他們的,姚嬛秀的目光始終在孩子們徘徊。
“母后,可好吃呢。吃得完。吃得完。”悅兒小公主一連吃了三個,就在夜胥華與姚嬛秀的眼皮底下。
還沒等夜秦一句話說完。“吃不完可以給皇太君吃嘛……”
衆人就聽到悅兒小公主她的喉嚨梗塞水晶糕的聲音。
這水晶糕是糯米做的,論糯性粘性,可比一般的大米強許多。
姚嬛秀跑過去,猛拍悅兒小公主的背脊,可惜悅兒小公主的臉龐仍然是一片慘白。
帝后不禁叫起來了,“陛下,陛下,悅兒她……”
拍了她好幾下背脊都沒啥用,夜胥華和姚嬛秀就更加擔心了,他們夫婦兩個從來沒有經歷過這般的情況,若是有,那也是較少的,從來沒有碰到過像今天這般嚴重的。
姚嬛秀急忙得眼淚就快要掉出來。
一旁的羋桃和沫兒也急壞了,眼眶通紅通紅的,自責不已,若不是她們聽了公主殿下的話去御膳房拿水晶糕,也不會……羋桃見身後有一襲月白色長袍子的身影,猛然轉身看到正是谷乘風老人。
“太好了
,谷軍師,快救救公主殿下呀。”羋桃激動得眼淚簌簌而下,沫兒也癱倒在地上,只是希望谷乘風老人能夠救好悅兒公主殿下。
姚嬛秀急切得含淚道,“谷恩師,您來得正是及時,快給……”
他連忙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走過來,護了一下悅兒的手腕,下一刻,谷乘風從他隨身攜帶的小腰包掏出一根銀針,在隨身攜帶的木葫蘆裡頭的烈酒泡蘸了一下,旋即將銀針插入悅兒小公主咽喉上的某一個部位,“此乃導引氣息之針,幸虧老朽及時趕到啊,否則悅兒小公主後果不堪設想呀。”
漸漸的,悅兒小公主的臉上由之前的蒼白無力轉變爲了紅潤之色,心氣也轉爲平順,有規律,有力量,這就說明她沒事了。
“谷恩師,這一次若不是你。恐怕……朕謝謝您。”夜胥華忍不住涕淚橫流,剛纔只是一場意外,可是這場意外極爲駭人,若沒有谷乘風及時趕到的話,恐怕小公主悅兒她會——
後面的事情,夜皇與嬛秀皇后簡直不敢想象下去,因爲他們壓根兒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麼。
等谷乘風恩師抽出手中的那枚銀針,悅兒她暈過去了,在嬛秀的懷中迷糊得睡着,彷彿根本不曾發生過什麼似的。
這幾日,姚嬛秀一直守在悅兒小公主的身邊,甚至頭兩個晚上,她一直把悅兒小公主帶在身邊睡,可以說一天二十個四時辰也不曾分開,夜皇很有意見,上朝已經很累了,他本想落塌鳳儀殿的,可是鳳儀殿哪有他的地方,所以嬛秀皇后陪着小公主殿下多少日,就代表着夜皇陛下一個人在帝所多少日。
不過姚嬛秀並不擔心夜皇陛下會生出不軌,上一次那個章楚嫣的賤人是夜傾宴派來的,陛下的心中是永遠只有嬛秀一人,這一點,姚嬛秀極爲堅信。
薛雲飛將軍是孩子們的太傅,任務是教授孩子們一些基礎的武術基礎。
而姚嬛秀陪着公主殿下,自然也徹頭徹尾得把薛雲飛將軍是如何教授孩子們武藝的,一目瞭然在眼中。
看不出薛雲飛比江左有耐心多了,雖然他們倆個人長相一模一樣,但是說真的,薛雲飛比江左更適合當孩子們的太傅,江左太呆板,嚴肅有餘靈動不足,而薛雲飛他是既不會太呆板,也不會過於靈動,也就是所謂的飄忽了。有些老師教得方法太飄忽,一會兒上天,一會兒又入地的,讓孩子們無法掌握武藝的精髓,自然就學習得慢了,當然這是往誇大了說。
在自己的面前,薛雲飛他倒是很認真,如果自己不在這裡了呢,薛雲飛他又當如何了?
姚嬛秀好幾次偷偷走開,以爲薛雲飛他只是做做樣子,若自己不在他跟前盯着,恐怕他也是無心教授的……可是姚嬛秀借用了好多個藉口偷偷走開一下,實際上姚嬛秀並沒有走開,而是蹲在一個角落偷偷監視着薛雲飛將軍,發現他如往常一般得教授孩子們。
這叫姚嬛秀心中好生狐疑,難道自己
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他的心確實不存在着什麼謀逆,是自己看錯了,而自己的感覺曾幾何時有錯過了呢。
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呢。
其實,薛雲飛他早就算計到了嬛秀皇后會對他生出懷疑的心思,所以他愈是在帝后面前,裝出一副善始善終,他是好老師,好太傅的模樣。
薛雲飛無意得瞥了悅兒小公主一眼,心裡嘆息道,若不是爲了母親,他也不會暗中在小公主他們幾個吃的水晶糕的原材料裡多加了高度粘性的糯米,別說是小孩子了,就連常人,恐怕誤吃了一塊,恐怕就會哽咽在喉頭而窒息身亡。
薛雲飛他真的也不想公主有事,爲了能夠讓公主相安無事,他特意選在谷乘風老人來鳳儀殿的時候……下手,這樣的話,嬛秀皇后就會在孩子們的跟前,而他也沒有機會對孩子們進行奴化教育,違心所做的這一切,無非就是讓夜傾宴相信,薛雲飛他沒有背叛夜傾宴,這樣才能保證薛雲飛的母親活得更加久遠一點!
……
鳳儀殿。鳳榻。
已經是子時了。
姚嬛秀卻一點睡意都沒有,而夜胥華這會轉過身來的時候,發現嬛秀眼珠子瞪得大大,盯着頭頂上的錦繡紗幔,關心得問道,“梓潼,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着,是不是還想……”
說罷,夜胥華把手正欲伸向更深處,姚嬛秀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裡狠狠咬了一口,“陛下,別鬧,臣妾煩着呢。”
微微吃痛了一聲,夜胥華愛憐得摟緊了嬛秀的白嫩頸脖,送上香吻一枚,憐惜得說道,“梓潼,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還是在擔心悅兒嗎?這幾天悅兒把你從朕的身邊搶去,你可不能再走了。”
“收起你那點得性。”姚嬛秀慵懶一笑,雖然是責怪的語氣,可是她的螓首愈是向夜胥華的懷中拱了拱,“陛下,說真的,臣妾魂不捨守,是因爲薛雲飛將軍……”
聞言,夜胥華陡然一驚,抽出枕在嬛秀白嫩細脖下的手腕,“你說什麼梓潼,難道你……”
湊上脣瓣,姚嬛秀狠狠咬了夜胥華一口,把他的下脣都咬出絲絲的血來,“叫陛下您再冤枉臣妾。臣妾只是覺得薛雲飛他好古怪。不論是當着我的面,還是揹着我的面,他是極爲認真教授皇兒們。表面上看來確實是一點兒沒有包藏禍心的模樣兒。”
“梓潼說的是哪裡話。依朕看,薛雲飛將軍他會是一個好太傅。至少梓潼你剛纔不也說了,一點兒沒有包藏禍心的模樣兒。這就已經足夠了!只要不威脅我大齊江山。他就是一個好臣子……”
話音剛落,夜胥華倒吸了一口子,用手摸摸脣瓣上的猩潤,埋怨道,“梓潼,你可真夠沒良心的。這般咬朕的脣,都被你咬出血來,這明日早朝,朕可怎麼面對朝堂之上衆多的文武百官呢。梓潼這不是讓臣子們都來笑話朕嗎?是不是梓潼以爲,他們來笑話朕,你就很開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