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果然對姚嬛秀的香包極爲滿意,直到姚嬛秀走出慈恩堂許久許久,老太君那滿意的笑聲也沒有聽過,始終拿着小香包放在鼻子聞了又聞,這香包的的確確是醒腦的。
姚嬛秀沒離開多久,生母林氏便也來尋老太君,跟老太君說一些話兒,這事姚嬛秀特意得到老太君許可的。
一來生母來慈恩堂可以跟老太君解解悶呢,二來嬛秀是生怕自己出府的時候,大夫人又對生母各種幺蛾子,可以說,慈恩堂是避風港,生母有老太君庇護,暫時安全。
嬛秀喬裝打扮一書生模樣,出了相國府,僱一輛不太顯眼的馬車來到胥王府,她想要找的人並不是胥王爺,那也太招眼了,是胥王爺身邊的一個府醫,薛雲飛。
薛雲飛表面上看起來跟所謂的江湖郎中沒有什麼兩樣,可他有一個極爲隱秘的身份,也是直到很久以後,嬛秀才得以知曉,他竟然是楚國公的私生子,威名赫赫的楚國公世子爺。
上一世薛雲飛一心視嬛秀爲至愛,甘願淨身入宮陪伴嬛秀,後來被姚幽浮斬斷雙手,下場堪堪慘不忍睹。
而此間的薛雲飛卻是在王府門前流連,好像在等一個人,如果沒有猜錯他應該在等胥王爺,薛雲飛可是胥王爺麾下頭號愛將,替胥王爺暗中管理一支名字叫做“華胥”暗衛的部隊。
“薛統領,好!”
嬛秀跳下馬車跑到薛雲飛跟前。
“姚玉,是你!”
薛雲飛知道自從姚玉離開之後,心想着她應該不會再回胥王府,沒有想到這纔沒過幾天,她便來了。不對,她方纔稱呼自己誰來着,薛統領?那可是他與胥王爺暗中相處之時,纔有的秘密稱號。
“你怎麼知道這個名號的?”薛雲飛諱莫如深。
嬛秀淡然一笑,“雲飛,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以後別叫我姚玉,叫我嬛秀吧。”
“嬛秀?姚…嬛秀…相國府那個不受寵的庶出二千金,果然王爺他猜得沒有錯,那纔是你真正的身份。”
薛雲飛點頭對她說道,“之前我答應你說,你若是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到底什麼事?”
“夜太子將不久回來查所謂的兵器庫賬簿和永陵虎符,胥王爺回府,你建議王爺乾脆挖一個坑讓夜太子跳進去,這樣也不枉夜太子忙活一場。”
嬛秀抿脣一笑。
明明是構陷之事,卻見嬛秀她笑得如此輕鬆愜意,薛雲飛心中大駭,心想着,姚嬛秀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如果說先前,薛雲飛就已經對嬛秀有了那麼一絲感覺,那麼這個瞬間,薛雲飛可以確定,他此刻卻是愛上了姚嬛秀!
看得出來薛雲飛對自己的情意,那種寤寐思服、曖昧莫名得情感,是那種懷春少年們對心中深愛女子的眷戀,至少復仇成功以前,嬛秀是堅決不會考慮這些兒女私情。
“好了,這就是我所要說的,還有就是…”
嬛秀又將太子和姚宇鋒勾結元洲知府貪墨地震贈災之事說出來,刻意囑咐上一句,“還有,你別跟胥王爺說我來過,以及告訴你這些,你就說是你自己搜刮的情報,知道嗎?”
“知道…”薛雲飛暗暗點點頭,卻在心中想着,之前嬛秀潛入胥王府,雖然王爺和他都曾懷疑過,可現在姚嬛秀卻反過來要幫助胥王爺,這…
見薛雲飛遲疑,嬛秀冷道,“怎麼,薛統領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薛雲飛肯定得點點頭,“我只是有點意外而已,我相信你肯定不會做出傷害二王爺的事!”
可惜啊上一世的嬛秀辜負了薛雲飛的信任,她真的做了對不起二王爺的事,但是從此以後,再也不會了。
“謝謝你的信任!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嬛秀眼中流露出一絲無所動搖的堅定,失望的人另有他人!
之所以嬛秀選擇不讓薛雲飛將自己來過胥王府的事,告訴胥王爺,是嬛秀生怕胥王爺不肯相信自己,之前,胥王爺早已認定自己是太子黨那邊的人,早已視自己爲細作,所以自己說的話,二王爺不會輕易相信。
不過二王爺向來愛重薛雲飛,只要是薛雲飛宣稱自己秘密調查所得來的情報,二王爺一定深信不疑。
昨晚這些事情,嬛秀心安理得溜回相國府邸。
翌日,相國大人姚科晟怒氣衝衝往相府趕,嬛秀清晰得看見相國父親連鬍子都氣歪了!
“父親,您這是怎麼的了?”
故意在相國府邸裡頭轉溜着欣賞花草的嬛秀,其實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瞪着相國回來。
說話的同時,嬛秀給父親福了一福。
“真是氣煞我也!你大哥呢!那個孽障到底在哪兒!給我滾出來!給我滾出來!!!”
姚科晟狠狠瞪着姚嬛秀,看上去,好像氣得真想把姚嬛秀給撕了個七零八落,不過眼下,姚相最想撕的人是大兒子姚宇鋒!
“大哥應該在橫溪院睡覺…應該還沒有醒呢…”嬛秀這說的是大實話,貌似這一天大哥和那個五三郎家的媳婦兒沒準正榻上顛龍倒鳳着呢。
誰讓嬛秀是重生而來,什麼時辰,什麼地方,發生什麼事,嬛秀拿捏得清清楚楚。
“什麼?都日上三竿了?還在睡大覺!真是氣死我!氣死我!”
雖然姚相一直不說從朝堂回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不過嬛秀也猜個大概六七成,恐怕太子府的夜傾宴夜跟着倒黴。
姚相叫管家姚福帶上家法以及一衆的家丁們,前往橫溪院,橫溪院是大少爺姚宇鋒的居所。
這樣的熱鬧,放在前世,那是絕僅沒有的,看看這一次大哥在相國的心目中還是那個好兒子不,當然,姚宇鋒在皇上那早已失去了一切…
擁有相國府之衆多耳目的大夫人,第一時間緊緊跟隨在相國的身後,還有姚幽浮、姚錦繡姚水淺一干人等。
這是頭一回相國如此頂着着一頭怒髮衝冠前往橫溪院,大夫人腹誹自己這個大兒子到底在外頭惹什麼禍端回來,竟然相爺如此震怒。
看見大夫人急得焦頭爛耳的,臉色堪稱便秘之症,看得嬛秀帶着好一陣子的喜感,鬱悶了這麼久,也該是讓嬛秀揚眉吐氣的時候!
姚相來到橫溪院,這個時候竟然從橫溪院上房傳來某個男子與女子逗弄歡笑的
聲音。
“說到底你丈夫武三郎厲害,還是本少爺厲害…”
“哎喲…少爺你輕一點…當…當…當然是少爺你更威猛…你折騰死奴家了…哎喲…”
那女子的聲音,赫然就是整座相國府下人們最爲風騷的那位,武三郎家的媳婦兒,武三郎家的慣會勾搭男人的,不論是相國府最低等的馭馬小廝,或者是長工短工那些個男人都曾用一支低廉簪子來換取與武三郎家的一夜春|宵。
哪怕是此刻姚相身後跟着姚福管家三個月之前,也跟武三郎家的媳婦兒有過一腿兒,這是整個相國下人圈子裡頭不是秘密的秘密,只是上頭人不知道罷了。
大夫人也偶爾聽說武三郎家的媳婦兒輕狂,可未曾想到浪蕩輕狂至此呀,聽着上房裡那個男人聲音,不是自己的兒子姚宇鋒又是誰呢。
橫溪院上房後溪傳來的話語,更是讓相國氣得心肝都要炸開裂開起來。
“少爺求求你饒了奴家吧,奴家怕…怕相爺發現…到時候奴家可就沒命了…”
“我爹那個老不死的…雖然是齊國相國,那又如何?他自己不也貪花好色的…要不然五姨娘鄭氏未過門之前,也不會有了身孕…媳婦兒…你就乖乖從了本少爺吧…”
接下來又是一陣輕狂不羈的妄語豪言,姚幽浮爲代表的未曾過門的待嫁之女皆羞澀得背過身子去,嬛秀只顧暗中偷笑。
姚科晟叫上房門前兩個望風的狗奴才們退下去,而他自己則是一腳狠狠踹在梨花木椅上,這一下踹得極爲之重,門板哐噹一聲落下去,屋子裡衣裳凌亂的男女正快樂得抱在一團,這下子,皆是驚慌失措得看着相爺以及相爺後面的諸人,徹底傻眼了!
“鋒兒…你糊塗呀……”
大夫人恨鐵不成鋼得哭叫着,她知道相爺此番從皇宮回來已經很生氣了,如此之下,更是烈火澆油,大夫人壓根兒想不到大兒子竟然跟一個下等的柴火伙伕的媳婦兒倒在一起,那武三郎媳婦兒的臭名遠播,被她纏上了,這前途還要不要了!
“姚福!給我家法!我今天若是不打死這個不孝子!我就不叫罷相!不做那個齊國相國!不叫姚科晟了!”
姚科晟抓起家法,飛奔上去,狠狠打在姚宇鋒的背上,狠狠狂打了幾十下,後背都湛出血水來,相國毫不休停的意思。
“哎呀…疼…疼死我了…”
“父親饒命啊…”
姚宇鋒痛得猶如死狗一般,那武三郎家的媳婦兒不堪羞辱,頭碰在屏風壁上,死了。
嬛秀在一旁看得好是熱鬧着呢,那大夫人又是跪又是給相國磕頭,可是不頂用,相國怒吼道,“今天!誰今天勸我!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這個孽障!去一趟大元洲竟然和當地知府吞了三千五百萬兩白銀的地震贈災銀!皇上雷霆震怒!京城府伊等下就到!你這個孽障!尚不知道進去!還在這裡竟然跟下人媳婦幹這苟且!敗壞我姚府名聲!”
“爹爹…饒命啊…”
姚宇鋒渾身是血水,順着流到花毯上,看得嬛秀好生開心,這一世,她發誓自己不流學,只看敵人流血,流越多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