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姚宇鋒風塵僕僕,身上還披着名貴的鶴羽斗篷,還沾染不少塵土,看樣子還沒到自己院子歇一口氣,就來找姚幽浮,可見這一對兄妹情深哪。
“妹妹,這是哥哥從元洲帶回來的金絲暖玉香簪,你看看可喜歡?”
姚宇峰掏出錦盒,錦盒裡面躺着一支名貴的金絲暖玉香簪,遞給姚幽浮。
一旁的姚錦繡和姚水淺爭着上去看,不約而同得讚歎着,“這可是元洲之寶,暖玉簪,元洲雖然地處偏遠,可物礦最爲富饒,這金絲暖玉乃是暖玉中的極品,又是那種可以散發出香味的暖玉,更是萬中無一呀!”
“此一趟聽從皇上調派,哥哥押送贈災銀款前往元洲,本想是爲了地震中災民們,沒有想到,那地震一帶竟然出了這樣的東西!這可是當地知府送給我的禮物,我知道妹妹喜歡名貴玉簪子,所以就讓名匠雕刻了它。對了,聽說父親也給妹妹一盒后妃們都羨慕不來的螺黛,配合着用,更顯得我家妹妹玉質天成,傾國無雙啊!”
姚宇峰寵溺得看着姚幽浮模樣兒,然後越發不屑得掃了依舊在採集香草的嬛秀一眼,“幽浮,以後對於那些身份卑賤之人的話,大可不用放在心上!你記住!你是父親的掌上明珠!母親疼你如寶珠!哥哥更是想着將全天下所有好東西擺在你面前!因爲你是姚宇鋒唯一的嫡親妹妹!知道嗎?”
話音剛落,衆多庶女們全都失去了顏色,特別是姚水淺與姚錦繡,他們原本以爲自己平日裡跟大姐幽浮親近,大哥姚宇鋒也一定會將他們當做妹妹,可惜啊,此話儼然是將她們視作無物。
就好像相國府邸的親兄妹就姚幽浮與姚宇鋒兩人,其他人都是陌生人,數量姚幽浮與姚宇鋒都擁有同樣的嫡母端木氏呢。
這一點,嬛秀的確羨慕不來,她自然也不會去稀罕姚宇鋒給姚幽浮送來的那個叫什麼金絲暖玉破簪子!
“好了,哥哥等會兒見完了父親和祖母,再來跟你好好說道說道,哥哥這段時間在元洲碰到什麼好吃的好吃的,哥哥一會兒就告訴你,妹妹,等我啊。”
姚宇鋒趾高氣揚得便往相爺的書房的方向走去,他這一次奉皇命前往元洲一趟,很明顯是幸不辱命,因爲皇上之後不久就會賞賜於他,以至於姚宇鋒之後的仕途和前途風生水起,就是因爲辦好這件事是緣故。
按照嬛秀上一世的記憶,姚宇鋒這一趟押送的贈災銀款恐怕是落入姚宇鋒自己的肚子還有那當地知府的肚子裡,要不然那元洲當地知府怎麼可能會將稱之爲元洲之寶的“暖玉香”名貴質地的美玉贈給姚宇鋒,此間早已藏匿了貓膩的,只是上一世的齊國皇帝不知道,照樣看重姚宇鋒,叫姚宇鋒的仕途青雲直上,然則此間,更有一個人也是貪墨了不少這筆地震贈災銀款,此人便是當今太子殿下夜傾宴!
嬛秀記得上一世,大哥姚宇鋒可沒少跟自己作對着呢,他和
姚幽浮狼狽爲奸,做出了不知道多少構陷嬛秀的事,此生,嬛秀怎麼可能會讓大哥姚宇鋒如此輕輕鬆鬆青雲直上,再享上一世的榮華?呵呵,那是做夢!
“衆位妹妹們,這一支所謂的金絲暖玉香簪真得有那麼好看嗎?我怎麼覺得就跟我平日裡所用的那些名貴簪子都差不多呢?”
姚幽浮矯情得笑了笑,她早已叫姚錦繡服侍着將金絲暖玉香簪插進她自己那黑雲似的雲鬢裡,還刻意得在嬛秀面前顯了顯,意思是說,本小姐的名貴髮簪是你們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庶女們這輩子也別想指望的。
嬛秀淡然,莫說眼前有比此間金絲暖玉香簪更爲名貴的金銀珠寶擺放在嬛秀眼前,嬛秀也不會用眼睛去看一下,前一世,她見過太多太多比這個金貴一千倍一萬倍的金銀珠寶,嬛秀也不爲所動。
而那姚幽浮真的好似把嬛秀當做不入流的小庶女一般,還以爲這樣子,嬛秀就會生氣,就會按耐不住,就會氣得暴躁跳牆,那是不可能的,嬛秀這一世,註定她的沉穩如磐,哪怕泰山崩於前,她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姚幽浮見那姚嬛秀的目光壓根兒看都不看她頭上的名貴簪子一眼,姚浮嘴角微微下垂,彷彿是一隻鬥敗了公雞似的呢。
“大姐,有人是心底想要,然後呢裝作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這種人,錦繡見得太多了。”姚錦繡白了嬛秀一眼,旋兒各種熱臉蛋貼着姚幽浮的冷屁股。
說到底,還是姚幽浮的心中不甘心得很,爲什麼所有庶女鬥毆對我這個嫡長女各種捧高逢迎,偏偏你姚嬛秀一個小小的庶女給本大小姐甩臉。
就算姚幽浮再不高興,嬛秀的臉還是要繼續甩,我就是不搭理你,你奈我何呢?就當你是一灘爛泥如何?說是爛泥也太擡舉姚幽浮,難不成非得是茅坑裡的米田共?
好在姚錦繡的話讓姚幽浮超高超強烈的自尊心找到那麼一絲絲安慰的樣子,姚幽浮繼續享受衆庶女們除了嬛秀之外,對她的衆星捧月般的愛戴,還對身後緊隨的新茗新妝兩個婢女們道,“四小姐的話,你們可聽仔細了?一定要收好了!小心被某些上不了檯面的賤人偷了去!”
“不會的不會的!平日裡哪怕是一隻小老鼠也不敢來小姐您的沁芳暖閣呢。”大丫鬟新茗很是知趣得答道。
這句話又哄得姚幽浮相當之開心。
“聽聞老鼠不敢去的地方,大都是比茅廁還要臭的地方,難不成大姐的居所沁芳暖閣是…是那個不成?”
突然之間,嬛秀擡起眸子來對上姚幽浮氣得發紅的眼,“大姐你說是還是不是呢。這樣罷,大姐如果不介意的話,乾脆用妹妹手裡頭的香包吧,反正老太君也用不完,乾脆送給大姐,這樣的話,大姐香閨興許就香了!”
“大膽!大姐的香閨自然是香的,言下之意,你是說,大姐的香閨是臭的咯,不對,你剛纔也說了,大姐的
香閨比茅廁還要……”
姚錦繡這個無腦得豬隊友,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姚水淺撲上去,狠狠掌摑一巴掌,“四妹,閉嘴吧你!”
這巴掌,是姚幽浮示意姚水淺去打得姚錦繡的呢。
姚錦繡旋兒心知肚明,這是大姐教唆三姐姚水淺打得自己,教訓自己錯話人了,更教訓自己讓大姐在姚嬛秀這個死賤人跟前丟臉。
“哎呀…四妹…這大姐香閨臭與不臭,我可不知道,我也沒有那樣的言下之意,以後你自己說話可得多多擔心,要不然,又要被教訓了。”
嬛秀吐吐舌頭,拎起手中的小香包拍拍小香包,裡邊的那股子醒腦清香的味道就會溢出來,很是美好,“好了,終於可以上慈恩堂給老祖母交任務了!香包啊!香包這個地方人多空氣混濁!終究是腥臭不堪!臭不可聞!咱們回慈恩堂哪兒去,慈恩堂多香啊!老祖母終日焚着沉香,很是怡人的呢。”
說完,嬛秀娉婷搖曳昇華得走起路,儼然有着公主貴女一般無二的風華氣度。
看得姚幽浮幾乎都驚呆不已,這,這此間的姚嬛秀真的是姚嬛秀麼?這還是以前那個經常被母親配發去山上砍柴的卑賤庶女姚嬛秀麼?
氣死我了!
姚幽浮狠狠擰了寧帕子,她新做的豆蔻指甲因爲太過用力了,漂亮的指甲碎了一角,她更是暗中將姚嬛秀咒罵個無數遍,若不是她惹自己生氣,自己的指甲何嘗會斷裂開來的呢。
“姚嬛秀!你接二連三惹幽浮生氣!你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你的長兄!長兄如父,我可是會教訓你的——”
出相爺書房,姚宇鋒遠遠看着姚幽浮依舊不開心,反而姚嬛秀手上拎着一個香包,貌似極爲高興的模樣,真是可笑,幽浮不開心,哪裡輪到姚嬛秀這個小庶女高興?
“大哥!你這是變相詛咒父親死麼?只有在父親死了之後,才能夠說出長兄如父這句話!要不要我去告訴父親!”
薄脣輕輕微抿的嬛秀,絲毫不把姚宇鋒放在眼底。
“好你個小…”後面小賤人幾個字,姚宇鋒卻沒有說出口,他知道是自己失言,若是真的將這些小事告訴父親,一定會惹怒父親的,到時候父親不肯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自己這一次元洲之行所欺騙得到的功勞可就要泡湯了。
“大哥還是不要插手內宅婦人的事情罷了,這有點會降低大哥的品味哦,雖然說大哥你的品味向來並不怎麼樣……”
嬛秀冷笑,她這句話是別有深意的,姚宇鋒去元洲之前曾經跟柴火房的武三郎的妻子私會在柴火房裡,一對人兒顛龍倒鳳好沒個正經,髒的臭的都不嫌,只要是個夠味道的婦人就好,因爲這是姚宇鋒的癖好,他就是喜歡有夫之婦,當然,這是整個相府,連姚幽浮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有嬛秀一人知道,她重生了,就這樣的背景之下,她完全可以稱之爲預言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