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有人凌空衝着帶赤焰的橫樑,重重踢了一腳,橫樑砸碎對面的一方厚牆。
等姚嬛秀回頭,仔細端詳,那人正是胥王爺無疑!
怎麼會是他?他家男人怎麼到了?
姚嬛秀感覺好奇的同時,趕緊攙扶起林姨娘和宇軒弟弟一把。
幾乎嚇死的林姨娘,兩隻腳猶如軟腳蟹一般,站都站不穩。
“孃親,你沒事吧。”姚嬛秀抱住林姨娘的腰肢,另外一隻手抓住宇軒弟弟,“弟弟,別擔心,姐夫會救我們出去的。”
夜胥華不知道從哪裡取來兩層厚厚的,帶着水分的棉被,將他們仨人包裹,旋兒跑出火中的上房。
那一刻,上房轟然倒塌,瓦礫落在地上,咔噠咔噠,震耳滔天。
虞夫人陰目一沉,就這麼眼巴巴看着林氏這個賤人,從火場之中,逃出生天,她氣得無以名狀。
姚幽浮一直等候姚嬛秀葬身火海的消息,可是眼下此刻,人家姚嬛秀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子,並沒有死,只是臉上染上一層灰塵而已。
只是林姨娘稍微嚴重一些,頭髮薰得枯黃乾燥,隱隱有燒焦的味道。
“王…王爺……”
姚科晟根本就沒有想到胥王會在火場之中,之前怎麼沒有看見他的行蹤,問題是他是從哪裡進入上房的,難道,這晨暉院上房之內,還有他不知道的暗格和地道?
夜胥華冷冷一哼,“嬛兒、林姨娘、宇軒如此陷入危機,相國卻在外邊候着,呵…”
這話,令姚科晟無比尷尬,“老臣在外頭也是焦急萬分的,忙派那些個護院家丁們去…”
話是說的好聽,說派那些個護院家丁,可姚嬛秀環顧四周,卻看無一人衝進火場,卻唯獨夜胥華一人。
眼淚盈眶的羋桃驚喜萬分得抱住自家的二小姐,“王妃您終於出來了!林姨娘…宇軒少爺…太好了…太好了…這下子我折壽二十年也是願意…”
“胡說什麼呢,王妃,林姨娘和宇軒少爺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沫兒竟然學會暗衛起羋桃來。
姚嬛秀見她們二人身上衣裳被燒破,羋桃的胳膊被火烙了一大塊,還有沫兒,大腿上一塊大大的燙疤,這樣的傷勢,肯定是她們着急着自己,即時嘴裡着害怕不敢衝進去,實際上,她們還是衝進去搜索一番的。
賤人!賤人!
虞夫人立即掩蓋下眼底的笑意,假意逢迎上來,裝作很是驚慌失措的樣子,“哎呀,你們總算出來了,哦米拖佛,妾身這心裡頭的一塊石頭,可總算落地,真是福大命大呀…王妃娘娘日後必有厚福…”
“那…還不是拜夫人所賜。”
姚嬛秀淡淡一笑,先前她不怎麼緊着叫人入火場去救自己,現在說這些個便宜偏門的話來搪塞誰?
話說,那上房之中莫名出現的羊油,以及林姨娘和宇軒弟弟無故被蒙汗藥藥倒昏迷不醒,若說不是虞夫人使的手段,姚嬛秀斷絕是不肯相信的!
被深深嗆了一嘴,虞夫人慌慌張張得擺擺手,朝着相國大人解釋
道,“相爺您聽聽,王妃這是冤枉妾身,妾身可以發誓,這件事絕對是意外…絕對是意外…誰都不想…誰都不想的呀…妾身見到王妃、林妹妹、軒兒這樣,妾身心裡頭也不好受的呀…嗚嗚…”
虞夫人勉強從眼底擠出幾滴眼淚,偏偏相國還極爲受用!
姚嬛秀算是看明白的了,這個虞夫人比起死去的端木臻珍,越發狠辣,越發陰險,還有,她簡直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起端木臻珍,簡直就是那種過之而無不及的!
關鍵人家虞夫人,慣會撒嬌的手段。
只要人家輕輕一哭,相爺這顆心就軟了幾分。
比起在場的鄭姨娘,人家虞夫人還憑空多了風塵嫵媚幽怨的味道。
這是男人最最受不了的地方,也就是爲何天底下那麼多好男人被綠茶婊給收服的原因,緣由概莫能外。
“好了,嬛秀,說話莫夾槍帶棒的,出這樣的事,爲父和你母親也是不想的…”
姚科晟嘆息道。
母親?太噁心了?姚嬛秀寧願死也不會承認這個撒嬌惡毒的虞夫人自己是母親,她不過是充其量一個填房,繼室罷了。
“她不過是填房,還要給本宮行禮之人,母親?她也配?”
姚嬛秀淡淡一笑,回眸看向胥王爺。
胥王爺雖然沒有說話,可目光是極力護在姚嬛秀這邊的。
衆人眼睛不瞎,怎麼可能看不到?
晨暉院上房燒了個七零八落,哪怕衆人將火澆滅了火勢,房子雖然沒了,可裡面的人全部都生還。
這一點,着實令姚幽浮的心簡直無法自持,是誰跟自己說,今天晚上便是林姨娘和姚宇軒的死期,可是今天晚上,完全就是來看戲的,人家非凡沒有絲毫的損傷,關鍵是,虞阿姨還被撿了罵。
姚幽浮的目光,射出狠狠的冷光,她希望姚嬛秀死,此刻人家沒有死成,她的心猶如烈火傾焚,她原本以爲虞阿姨一定能夠鑄就林姨娘和姚宇軒的死亡,讓姚嬛秀痛徹心扉。
可惜,萬萬想不到,這樣結果還是沒能夠實現!
如果可以吐血,姚幽浮肯定吐血三升不止。
護院家丁們每個人手裡,無不端着木桶,有的木桶之內的水,還沒有裝完。
不等相國,夜胥華立即對這些玩忽職守的護院家丁下死令,“將這些拖下去!亂棍打死!”
胥王爺話音剛落,晨暉院外圍突然之間闖入多個府兵。
這些個府兵身着同樣的服飾,肩膀上縫製着同樣的勳章,他們,就是赫赫有名的華胥暗衛!
華胥暗衛們跟隨胥王爺出生入死,可以說,每一個暗衛都是軍神之存在。
諸國軍士們遇到他們,不是落荒而逃,就是選擇器械投降。
華胥暗衛們執起刀劍的時刻,便是玩忽職守的相國府家丁護院死亡的時刻。
沒有人能夠逃得了!
當然除虞夫人等人之外,若不是虞夫人是相國之妻,說不定,華胥暗衛們說將她砍就把她砍了,眉頭絕不皺一下。
雖然說華胥暗衛也是屬於朝廷規制,可是,長期以來,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完全就成爲胥王爺私下的軍麾,私下的武器了!
霎時間,相國府晨暉院院前,血流成河!
熊熊烈火照耀之下,更是顯得這些血水猩紅如火!
姚科晟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這些家丁護院沒有及時保護姚嬛秀王妃,自然是該死的,再說,犧牲的僅僅是這些下人們,他一點兒也不心疼,只要他能夠繼續作他的相國就好。
至於其他的,姚科晟什麼也不在意!
那一顆顆猩紅、血流如注的人頭,虞夫人面色嚇得慘敗,她本是鎮國公府嬌生慣養的幺小姐,雖說比端木臻珍多了幾分心機,可是論起眼力見,她仍然還是淺薄的,看到這樣血腥的東西,她幾欲昏厥。
“啊…”虞夫人嚇得暈倒在姚科晟的懷中,偏偏姚科晟並無半點關懷姚嬛秀等人之意,竟然安慰着虞夫人,“夫人,你怎麼了?你怎麼樣了,可千萬別嚇唬本相呀,夫人…”
這個人渣父親,姚嬛秀也是醉了。
姚嬛秀淡淡一笑,不過無所謂,這樣的父親,她不要也罷。
再說,她已經嫁出去,現在是胥王妃,是屬於胥王的人,以後,想要常常回家看看,那,也要看看她這個高高在上的胥王妃到底願意還是不願意!
“孃親,宇軒,你們沒事就好。”姚嬛秀安慰着林氏,以及姚宇軒。
諸位姨娘,以及其他二房夫人們,瞅見這樣的機會,連連過來輕聲安慰着。
虞夫人以爲自個兒躲藏在相國的懷抱之中,就什麼事兒也沒有。
至於姚幽浮她故作羸弱不堪,無非就是表現給大家看一看,她姚幽浮可一點兒也沒有摻和此事。
可是,姚嬛秀豈能這麼容易放過她們?
等虞夫人提出因驚嚇,想要先回鎏飛院之時,姚嬛秀可不會讓她走掉。
“等一等?晨暉院無故失火的緣由還沒有查清楚,而虞夫人最爲嫌疑,怎麼,就想這樣走掉,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姚嬛秀清冷一笑。
就這麼被叫住,虞夫人膽子狂冒綠色膽汁,幾乎快要涌到脣邊,回眸一看姚嬛秀,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本宮說什麼?哼,若不是你縱火!上房之內怎麼會有羊油?還有孃親和宇軒弟弟怎麼會因被下蒙汗藥而暈倒在錦榻之下,你說,還不是你?”
姚嬛秀滿嘴皆是機鋒之所在,絲毫不肯放過她,若是這一世放過她,豈不是太對不起所有犧牲的人?
虞夫人深深一愣,哽咽起來,瞪着姚嬛秀,“嬛王妃娘娘,您到底是胥王妃,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呀!怎麼會是…會是我呢…相爺冤枉呀…”
扭身依轉,虞夫人在一度投入姚科晟的懷中了。
“岳父大人貴爲一國之相,想必更加清楚內中情形罷……”
夜胥華走過來,深深擁着姚嬛秀,目光不深不淺微微凝了相國一眼。
卻嚇得姚科晟兩隻腳,都快要軟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