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的事情都如同談仙論道般的縹緲,或許世上便沒有什麼刺激可言了,似乎也是隨着石隱野心的突起,危險的事情也離他越來越近。?
便是在二人臨近旅店之時,業已感覺到一種有別於普通人的力量,感覺是一種有別於“探測”的特殊能力,探測,需要以自己的精神力或者氣息朝對方靠攏,進行接觸後才能感應到的具體能力,如果對方的能力沒有己方強大,那當然可以瞞天過海隱藏自己的行蹤,但是如果對方精神力集中,哪怕是千分之一秒的探測接觸,便可能暴露自身的實力和所在。雖然有着天球力量的幫助,可以使得二人化實爲虛,但是石隱此時的力量並非足夠的強大,一個五階力者便足以通過探測瞭解石隱的所在。?
但是天賦異稟,感覺便是任何一個強者的本能,此時,石隱正感覺到樓層之上一團內斂的氣息,這股氣息比起那夜所在的秘咒力者絕對不可同日而語,而另一種感覺是,這個人是否是對着自己而來的呢??
乘着電梯不緊不慢的來到所在的樓層,走出電梯,一踏在地板上,沉重的危機感頓然生出,似乎一不小心,便會掉入萬丈深淵一般,是對方故意露出的氣息,還是自己的感覺敏銳,石隱不去想,在走入這個樓層的時候,他便已經有了應變之法,要成爲一個強者,必須蛻變蛻變蛻變,無限的蛻變!?
打開房門,房間內已經有了一個人,身穿着白色長袍,潔白得和燈光融爲一體,若不是石隱眼力超強,恐怕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一頭烏黑如漆的長髮,從背影上只能說是纖細,分不清楚是男是女,而這麼近的距離,不用感覺也知道了對方的力量絕對在五階以上——使用“神聖力”的聖者。?
石隱進了門,沒有一絲的停頓,就連觀察此人也不過是擡頭的短短一瞄,然後便脫下身上的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走到客廳一頭,打開音樂,在旁邊的速溶機上泡了兩杯咖啡,然後慢悠悠的走到沙發的所在,面對着不請自來的人坐下,放下一杯,朝前推了推,笑道:“要喝一杯嗎?還是酒?”?
說話間,一擡頭,纔看見來人卻是個女子,如雪般潔白的臉龐,若冰山一般冷冷的眼神,似天仙一般的容顏,這個女子的美麗在自己來到這天域神國中,卻是第一人,縱然比起自己在街上的廣告牌上所見的女子也決不遜色,高挑的身材和自然的曲線,讓石隱不覺一笑,笑意中帶着半分的欣賞。?
女子似想不到石隱生得如此的醜陋,卻又被他的漫不經心和彬彬有禮所震驚,如此醜陋的男人自然是沒有女人緣的,見到如此漂亮的女子竟然能保持一顆平常心,而且眼神中毫無輕挑之意,反而是一種前輩對晚輩似的欣賞之意,這讓女子非常不解,本來父親派自己前來時,自己還十分反感,但是真見到此人,卻突然心生好奇,反而緩緩的坐了下來,手裡握着的,正是石隱推過來的咖啡。?
悠揚的歌聲飄來,宛如和諧的琴絃撥動,只是二人都未說話,女子靜靜的喝着咖啡,偶然間斜着眼,看了看石隱。?
石隱卻只在最初看了她一眼之後,便再也沒有看她,喝完咖啡後便打開立體電視,選看完一天重要的新聞,然後便脫下貼身的衣服,扔在沙發上。?
女子哪知石隱會當着她的面脫起衣服來,當石隱脫下西褲的時候,女子終於忍不住驚得出聲道:“你幹什麼?”?
石隱慢吞吞的轉過頭,盯着女子笑一笑道:“小姐,我洗澡。”說完,穿着貼身的短褲朝浴室走去。?
浴室裡很快傳來水聲,衝亂了女子的神色,本以爲自己來是佔了主動,沒想到自己卻如掉進了一個陷阱一般,怎會如此被動??
浴室裡,殺奴忍不住笑出聲道:“石兄弟,你可真是絕了。”?
石隱一邊搓着背,笑道:“絕是絕,不過,你猜她是哪方面的人?”?
殺奴皺皺眉道:“我們纔來這裡不久,所認識的人不多,如果真要猜,我便猜是那夜那人的同黨。”?
石隱笑笑:“是因爲他們都喜歡不情自來嗎?”?
殺奴爲這個玩笑笑了一下道:“你覺得不是?”?
石隱說道:“我不想下什麼判斷,對我而言,是敵是友並非十分的重要。”?
殺奴奇道:“此話怎講?”?
石隱說道:“經歷這麼多,發現利益這個東西實在很重要,有了它,便可以化敵爲友,化友爲敵了。”?
殺奴沒有說話,只覺得石隱真的開始變了。?
等到石隱穿着白白的睡袍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女子終於發話了:“白亦夫開出的條件,我可以加一倍。”?
石隱笑一笑道:“原來是爲這個事情,敢問小姐的來歷?”?
女子酷酷的道:“是哪一方你不需要知道,不是嗎?”?
石隱呵呵笑了笑,面色緩和下來道:“小姐用這些話應該征服了不少男人吧?”?
女子面色冷冷的道:“什麼意思?”?
石隱撇撇嘴道:“沒什麼意思,只不過,你不覺得我纔是這裡的主人嗎?和主人說話,用這麼酷的口吻,似乎沒有好的結果。”?
女子盯着石隱看了看,爲他的醜陋面孔皺了皺眉,說道:“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兩倍還不夠嗎?”?
石隱舒展了一下雙臂,低了低眼簾,擡起頭看着女子道:“若是我告訴你,我答應白亦夫是無償的呢?”?
女子一愣,隨即冷笑道:“莫非是他騙了你不成?你要知道,神煉也許是會付出人的性命的!成功和失敗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機會。”?
石隱看着女子,冷靜的沉聲道:“就憑這句話,你比不上白亦夫。”?
女子眼色一沉,問道:“爲什麼?”?
石隱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道:“一個沒有百分之百信心的神鍊師又怎麼能練出一柄所向無敵的神兵呢?”?
石隱的眼神尖銳而具有穿透性,直射入女子的心房中,女子只覺得胸口一窒,拳頭不覺的握緊了,石隱的這句話,若是任何人說出來,都會覺得有悖於正確的理論,太過極端,但是從他的口裡說出來,卻充滿了一種征服的味道,讓自己無法反駁,一時間,女子只覺得自己在這裡不過短短一個小時,卻已數次落入下風,忍不住站起身來。?
石隱對她的動作一點都不感興趣,自己要合作的自然是最傑出的神鍊師,既然眼前的人不是,那便不需要再看了。?
女子終於心灰意冷的離去,在將要走到門口的那一瞬,石隱突然揚聲道:“小姐,做爲一個女子,你非常漂亮。”言下之意,便是做爲一個神鍊師,她不在他的眼中。?
這句話,讓女子停頓一瞬,便開門離去,門關上,停在門上,女子的面上突然梨花般的一笑,這份笑,決然是忍不住而發的。?
女子的腳步慢慢走遠,氣息也跟着消失掉。?
殺奴的身影出現在沙發的另一端,奇道:“莫非是三大兵器集團的人找上門來了?”?
石隱搖搖頭道:“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恐怕光子防護罩便和這三大兵器集團有關了。”?
殺奴點頭道:“不錯,我們的身影也的確只出現在那裡過,不過也不排除是三大兵器集團對白亦夫有所調查。”?
石隱說道:“看來,神鍊師之爭還在勁頭上,或許,這一次我們還能唱主角。”?
殺奴不無驕傲的說道:“以石兄弟的資質,擁有龍脈之體,帝王之相,就算他日天地共主,再創玄天上帝偉業也不爲過,何況是煉成神兵之能呢?”?
石隱笑一笑,沒有答話,經過最近一段時間來看,龍脈打開的確使得自己體能提升許多,許多能力也不能用階段力來形容了,但是如果能夠打開其他幾頭帝龍,自己的能力必定突飛猛進,煉製神兵是否能夠打開帝龍之力呢?如今,又有人找上門來,看來,事態的複雜性已經不容否認了,只是,這件事情,石隱並不想告訴白亦夫。?
正在石隱和殺奴暢談之時,猛然間,石隱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靠近着,隨即面色一沉道:“看來,今晚的事情也沒有結束。”?
殺奴身形隱去,化作精神力融入石隱腦海中,便成石隱的一個感官系統。?
同時,房間裡燈光一暗,出現三個黑袍男子,不待石隱的反應,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空間法符!”,三個男子,三張黃色大符紙在手中化若緲緲煙色,以三個人爲中心形成三角形,不斷的在空間摺疊,錯位,摺疊,錯位,一秒鐘之後,燈光亮起之時,石隱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大堂之中。?
三個人來勢如此之迅速,讓石隱絲毫沒有反抗的機會,而,或者石隱也根本沒有想過反抗。?
大堂長寬約百米,以穹隆頂爲蓋,高約兩百米,壁上繪着宗教畫,大堂的正中鋪着紅色大地毯,地毯的兩邊每隔十米放着一人高的大燭臺,燭臺上雕塑着神族歷代的各種神像。整個大堂顯得空闊而虛無,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於世間一般。?
不將打鬥放在外界,是來人的高明之處,畢竟石隱如今身爲流民,無人知道其背後的勢力,用空間法符直接將其帶到另一個空間,便可以用盡手段了,也可見來人對流民勢力也不無顧忌。?
沿着地毯一直朝前,直到紅色變成淡淡的紫色,將那椅子上紫色衣服的高貴女子融爲一體,紫色女子面色肅然,四十來歲,但是掩飾不住高貴氣質,眼神若電,似要刺穿石隱的心,她的功力自然也不可小窺。?
站在女子旁邊的,正是之前來過的那個白衣女子,規矩的站着,面色沒有一絲的慌亂,在大堂後方的門口處,站着的是將石隱帶來的三個黑袍男子。?
石隱忍不住朝着白衣女子眨了一下眼,笑了笑。?
女子的鎮定若石頭落水一般的被打破來,咬咬脣,將頭昂起,不再看石隱。?
石隱收回笑容,面色平靜的看着紫衣女子,其實在石隱來到這裡到現在的片刻,自己已經接受到了來自紫衣女子的目光,那目光中蘊藏了強烈的氣勁,石隱對這樣的氣勁根本不加阻攔,直接讓其進入到自己的體內,憑着天球的力量,就讓它任意的探索着自己的能力,在自己精神力十足的情況下,縱然是七階力者也絕對無法掌握自己的虛實,在紫衣女子的眼裡,自己不過是個二階力者,這,就足夠了!?
紫衣女子終於收回了眼光,但是石隱知道,她絕對不滿足,她一定很奇怪以自己這樣的體質爲何會釋放出和帝王般相媲美的氣息。?
紫衣女子笑了,笑得肩膀都有些聳動,白衣女子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紫衣女子,在她的印象中,母親一向是如此的鎮定,從未在如此場合中笑過,怎麼會??
黑袍男子們如同機器一樣的呆着,不帶一絲笑容和表情。?
石隱的表情是無意的,但是內心卻是在思考着,這個紫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空間法符是六階力者才能夠使用的高階咒力,但是三個黑袍男子的力量都在四階力左右,縱然三種力量完美合一,也離六階力差得遠,恍然間,石隱想起他們手中的那黃綻綻的符紙,很像很像,傳說中的黃金貴族咒!?
一想通這個,眼前的這個女人身份顯然不簡單,而黃金貴族咒身爲貴族咒中高級的咒紙,其可以提升使用者力量的一倍左右,這樣的話,三個人能使用六階神咒便可以解釋通了。?
紫衣女子停下笑來,看着石隱道:“可以摘下你的面具來嗎?”?
石隱心緒一閃,這個女子的眼光竟然如此厲害,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面孔不是真的。白衣女子則是一震,莫非眼前這個男子不似這麼醜陋麼??
石隱又豈是普通人,縱然是心緒跳動,表面上卻毫不露痕跡的道:“天下人皆戴着面具,倘若是遇到推心置腹之人,脫下面具倒也無妨,只是,不知夫人是不是那個推心置腹的人?”?
石隱巧妙的用哲理性的話將話推得不留痕跡,倒是紫衣女子又笑道:“你知道我爲什麼笑嗎?”?
石隱說道:“我對夫人不過一面之緣,夫人笑,我無從猜起。”?
紫衣女子說道:“你倒是牙尖嘴利,不過一個充滿了鬥志的爐鼎才能冶煉出好劍。”女子的口吻無疑的透露出她是神鍊師的事實,但是如果一個神鍊師的能力達到六階力,在國內並不多見,石隱開始有些後悔,自己並沒有對國內的神鍊師的資料進行查找,不然便可能找到這個女人的某些線索,從而知道自己在何地了。?
石隱沉默的這一刻,紫衣女子說道:“我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說完,從位置上站起來,在大堂的側壁上出現一個小門,紫衣女子邁步朝小門走去,白衣女子跟在後面,朝着石隱望了一眼,眼神複雜的夾含着些東西。?
殺奴問道:“石兄弟,我們是要跟上去,還是衝出大門逃走?”?
石隱啞然失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我很想知道她想帶我去見誰。”石隱毫無畏懼之心,邁步便跟着二人後面。?
兩個女子似乎根本不怕石隱在後面偷襲,一方面當然是自持功力高深,而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對石隱功力的瞭解,但是以石隱的功力,如果突然偷襲的話,雖然不能對紫衣女子造成傷害,但是將白衣女子擒來,卻也有可能。?
四個人在寬大而曲折的金屬通道里走着,每轉一個彎,通道的牆壁上便有一扇門,時而在左時而在右,交錯而設,似是通道又似是房間,總之使這裡充滿了誘惑,當拐了十三個彎,石隱把這個數字記得很清楚。紫衣女子把手在門上停了一下,金屬門打開來了,門內竟是一座十來米的木橋,而橋連着的對岸卻是一個小島,稱爲小島一點也不過分,因爲一眼望去,這個島盡收眼底,不過是上百米見方,上面設着一棟灰色的別墅,島嶼的外面是漫無邊際的海洋。?
紫衣女子側立在門旁,對着石隱道:“人在裡面。”聲音高亢着,似乎還在爲什麼而興奮,她的眼睛依然看着石隱,裡面充滿了期待。石隱看不出這期待是關於什麼,但是肯定和自己有關,這種期待和白亦夫看自己的時候,似乎有着很大的雷同之處,她找到自己,真的只是爲了煉製神兵嗎??
白衣女子的眼神依然是複雜的,似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此時能做什麼,該做什麼。?
似是在測試石隱的膽量,說完這句話,紫衣女子不再言語,石隱又豈會有半點懼怕之心,既然擁有不死之身,便無可怕之處,將腳朝裡一邁,後面的門如雪融化般的消失在空氣中,石隱朝後望去,後面是無盡的海洋。?
既無退路,便只有朝前,石隱邁步朝前走去,這裡究竟住着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