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喝了一口茶,一邊抹眼淚,想不到,老和尚的眼睛竟哭得紅腫了。
“出了那樹林,又出現了奇怪的事情,那八個鬼兵的身體迅腐爛,但是,他們都對我說:謝謝您,您救了我們,我們終於脫離苦海了。塵歸塵,土歸土,我們應該去我們應去的地方了。八人排成一行,啪的一聲,向我敬了一個軍禮,然後一個個倒了下去。
我哭着找了個地方把他們埋葬了。”
雞公白突然說:“太精采了,老法師當年真的厲害啊”
老和尚停了一下,說:“你們的人不是失蹤了嗎?想必就是藏在這山裡”
我問:“何以見得?”
老和尚說:“有人在這裡失蹤,我也遇過一兩回,唉,不說太久遠的事了,就說說早二十年前的事。”
我對李老及阿路失蹤的事情十分關心,便說:“老法師你快點說。”
那老和尚象是沉浸在那難忘的往事之中,緩緩地說:“那是這座古墓開放不久的事了,那時有些外地人來這裡參觀,本來也相安無事,但是卻又有一些玩收藏的人來這裡收舊東西,甚至有的舊貨販子跑來這兒偷人家的舊東西,你知道,這種地方舊東西特別多,山裡人都不知道那些東西值錢,被偷了也沒太在意,倒是有一年,這裡傳出了埋有陳友諒的寶藏,於是很多尋寶的人走了進來到處控到處掘,甚至有的還跑進了絕命林,從那時開始,這裡就有遊人失蹤了,經歷了那麼幾次,後來就沒人敢再來這裡尋寶了。
一九八六年,我已六十五歲了,心想,還是趁還能走動再進山一次,在哪兒拜祭一下我的戰友,那年,卻又是最多人來這裡的。
我在一個夏天的白天,偷偷地溜進了山,那時村民都下田幹活去了,也沒有人對我的行動有覺察。
我還是從舊路走進那山,當然,在進山前,我還是做足了準備的。那座山,不做足準備是不行的。過了那個山坡,白天這裡看起來好象並沒有什麼特別,之前好幾次進來我都會去那個山洞哪兒,因爲我在哪兒設了一個祭壇,我做了個靈牌放在那裡,上面寫了我們全團陣亡將士的名字。每一次去我都會爲他們誦經。
那次去,結果讓我感到很意外,因爲進入那山時太順利了,順利得讓我有點不相信,空氣也清新得出奇,很快,我到了那個山洞,我當然要搞一下清潔衛生,然後點上香,在哪裡拜祭我們團的將士,拜完後我在哪裡輕聲地誦經,我從來不敢大聲地在哪兒誦經,因爲怕讓人聽到。山裡面萬籟俱寂,只有小鳥在那叫吱吱喳喳地叫。
但是,我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有人在哭我到了這一次,已並不感到害怕,因爲有多次的經歷及心理準備。
然而我的好奇心仍還有,於是,我循那哭聲尋了過去,原來,那聲音是在那溪澗對面傳來的,那溪澗是萬萬不能淌過去的,我看到有一條獨木橋在一個比較狹窄的地方,於是就走了過去,說真的,在此之前,我從來還沒有到過溪澗對面的那地方。
走過去後,現這邊的樹木十分茂密,藤羅纏得到處都是,基本上沒什麼路可行,左右看了一下,看到正對着獨木橋的地方的一叢雜樹下可以貓着腰爬過去,於是我就爬了過去。
爬過好長的一段樹叢,各種毛蟲就出現了,每年夏天,這個裡的毛蟲就多得嚇人,一旦讓這些毛蟲粘住了人,人的皮膚就會過敏,身上隆起一團團的疙瘩,實在嚇人,我就曾有一次差點癢得暈了,幸好,我全身包得嚴嚴實實的,雖然大汗淋離,仍是這樣包裝會安全一點。
當我走過了那片樹叢時,四周看了一看,並沒有人,那哭聲還是時隱時現地傳來,我又走過好長的一條林蔭道,這時,作爲軍人,我有着與一般人不同的職業敏感,我突然現,這座林子好多樹木似乎是有表情的,好象很不歡迎我的樣子,黑森森的甚爲可怕,於是我拿出了我的手槍,警惕地看着四周,我看到了有一條比較疏朗的小路,應是很久以前人們走出來的路,但是由於好久沒有人行了,路上已長出了很多雜草,地下還有很多枯枝與敗葉,奇怪的是,我看到有一種紅色的花長在路的兩旁,花瓣很大,我一進來,我現那些花的花心慢慢地轉動,幾乎全都向我照了過來。我感到好奇怪,突然聞到一股非常清香的花香,沁人心脾,心曠神怡,應在這種時候,我看到那條路平坦了很多似的,各種枯枝好象消失了,**的樹葉好象也不見了,見到了一條非常優美的鵝卵石鋪成的鄉間小路,我快樂地走向了那條小路,腳下啪的一聲,傳來了一條樹枝讓我踩中的斷裂聲,我心中一凜,難道我所看到的是幻覺,我使勁地擰了一下我的手,一陣疼痛使我清醒了,我定了一下神,現腳下的路仍是那條路,而左腳踩中的正是一條枯枝,右腳正要往前面踩我馬上把腳收回了,撿起一條樹枝,向前面捅了幾下,當一塊塊的腐葉被我捅開後,一個陷井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探着頭向那陷井看了下去,那個深啊,真是深不見底,我試着拿了一塊石頭丟了下去,咕隆隆的好久也不到底如果我的左腳一踩下,那我就必死無疑了
這時從那洞口冒出一陣十分古怪的氣味直衝我的腦門,我有一種想哎吐的感覺,瘴氣我連忙後退了幾步,此地不宜久留,必須儘快離開這裡我繞過那個陷井,迅地向前面走,而這時,那些花竟然從紅色變成了黑色,跟着我轉動,在那黑色的花瓣上長出了花紋,分明就是一張人臉的斑痕那種不懷好意的臉孔,正一個個憤怒地衝着我,一般人看走來會不寒而慄
我手裡拿着一條木,使勁地向我走的路捅,這時,那些花的花粉飄向了我,我的身上落下了不少,因爲我看到我的手襪上出現了這種黑色的粉末,想必這些東西一定是毒物,我不敢試這些東西,而是走出很遠才拍下身上的黑色花粉
看來那哭聲越來越近了,她到底在什麼地方,我使勁地辨別着方位,很擔心會迷失方向,同時,也很擔心自己是不是仍處於幻覺當中,所以我時不時地捏一下自己的手,通過痛楚剌激自己。
那哭聲所來的方位好象變了,我四周都能聽到,我向着樹林四周望,四周幽幽的出一種淡淡的香氣,一聞到這種芬芳的氣息,馬上會讓人想起家鄉的那些田間那種味道,我彷彿回到了故鄉,看到了自己的親人,看到了自己的家,少年時的那種快樂的時光一幕幕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時,我的老母親向我走來了,叫道:兒啊,你好多年哪裡去了,想得我好苦啊我母親最疼我了,一眼到我的老母親,我的雙眼便不聽話地流下了眼淚,一下子跪了下來,呼的一聲,我跪下的雙膝好象碰到了什麼尖利的東西,火辣辣地痛我馬上清醒了過來,是幻覺我母親死去多年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看到我跪下的地方,有一把古代的刀露了出來,刀尖頂着我的膝蓋,已把我的褲子剌穿了,流出了血在這種地方不能讓自己的血吸引到其它的生物,我馬上把帶來的消毒藥及雲南白藥敷在我的膝上,同時,把我身上帶來的狗血抹了一些在我的頭部。我要快一點走出這裡,在這種信念的支持下,我迅地向前面光線好一點的地方前進,後面的哭聲是越來越響,我也顧不上了。
走了一陣子,看看四下無人,我正想停下休息一下,畢竟六十多歲了,哪還能折騰太久?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竟現這個地方就是我剛纔弄傷了膝蓋的地方難道我迷路了?
我往身後看了看,沒有迷路啊,剛纔走來的就是這條路,遠遠的還能看到後面的那些花難道又是一個迷陣?我默默地記着這裡的每一棵樹木,看看它們的特徵,這時,我現這裡的每一棵老一點的樹身上都模糊地刻着一種十分奇怪的符號,年代久遠了不認真看還真看不出。這是一種近於符頭一樣的符號,又像一張人臉,甚爲嚇人,這種時候一定要冷靜,冷靜,冷靜,我心中默唸着這兩個字,終於讓我看出了一點端倪,這確實就是一個迷陣,每棵樹的佈置都是呈斜四十五度角似的,但是,卻在無意間有些樹的角度傾斜了一些,這條路是彎彎曲曲的,等於繞一個大彎又回到起點,自己還以爲走了很多路
我拿出了指南針,確定了方位,一直前走,有些地方沒有路,要穿過樹叢,沒有辦法,我也只用帶來的刀開出一條路向前走,自然是走得十分緩慢
前面出現了一塊地方沒有樹,大約有一畝地的樣子,我走了過去,看到了地下竟然有一個易拉罐飲料瓶,這裡曾有人來過,那麼哭聲應該是從這裡出來的。那麼,現在這裡會不會有人在看着我?
我小心翼翼地穿過那遍草地,來到了對面的那片林中,這邊的樹木與那邊的又不同種類了,這邊長的是樟木多一些,這種樟樹,樹幹並不高,但是樹冠很大,而且樹身上長有很多的樹瘤,樹幹全是全是扭曲的,顯得十分蒼勁,同時又透出了詭異,地下並沒有多少草,只有厚厚的落葉,我現在我的右邊有人走過的腳印
有腳印就說明一定有人從這裡走過去的,我也跟着那淡淡的痕跡尋了過去。奇怪的是,這條路並沒有什麼問題,走得很順利,除了偶爾有幾條從事上吊下來的毛蟲外,沒什麼事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