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該怎麼辦怎麼辦,我只有兩個親人,一個在這兒……”林寧指了指蕭臨淵,“一個在這兒。”林寧又摸了摸鼓鼓的肚皮。
蕭臨淵伸手越過小几摸了摸林寧肚皮,眼中多了幾分笑意。
何老三一個激靈,瞬間明白自己今兒來的太冒失了。
還好東家不與他計較。
“是,小人明白了。”何老三彎了腰,恭敬的退了出去。
“讓宋儉和他去。”蕭臨淵轉頭說了一句。
樊氏屈膝行了禮,出門去找他丈夫去了。
林寧眯着眼睛,不一會兒,睡着了。蕭臨淵摸了摸她臉頰,給她蓋了被子,又繼續刻他的金模子。
何老三和宋儉趕着驢車回到山頭兒,前後花了好幾個時辰,一干人還在那僵持着。
沈昌是不敢走,他怕這沈大全不知得了什麼失心瘋,真鬧出些事來惹了那林寧,到時候沈氏一族也得被牽連。
現在已是快到傍晚,日頭西墜,雖是春日,山間晚風卻甚是寒涼,衆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但沒人提要走,沈氏族人怕沈大全鬧大發了鬧出事,而其他村的人則是因着給林寧幹活兒掙着人家的錢,留下給撐個場子。
衆人見何老三來,忙迎上前去,又看見何老三身後還跟了一個一身青衣四十多歲的男子,身材挺拔,行止有度,一時猜不透這是個什麼人。
何老三也不搭理沈大全,直接衝沈昌拱拱手道:“沈族長,這話我還得同你說,我家娘子如今姓蕭,卻是沒有什麼姓沈的親戚。今日你族裡的人到我這裡大鬧,耽誤了一天的功不說,還損失這些秧苗。這損失嘛,我也不向你們討了,只將人帶回去,以後別再來了!”
女子出嫁是要隨夫姓的,何老三這話也沒什麼不妥,況且林寧與那姓蕭的男子是有婚書的。
沈昌原本帶着的一絲希望也徹底消散了,林寧終究是與他們沈氏一族決裂到底了。
這事兒卻怨不得她。
“大全兒,你也聽到了,那林娘子與你,與我們沈族並沒有什麼關係,你也清醒些,隨我們回去吧,以後別再來這裡了。”沈昌看着坐在一塊大木疙瘩上發呆的沈大全道。
沈大全聽了這話,騰的站起來,“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何老三卻連瞅也不瞅他,對沈昌道:“沈族長,話我也不再說了,你們若是不管,咱們可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了!”
沈昌忙行了個禮,“我們這就帶他走,您多包容。”
說着衝旁邊打個手勢,立時衝出十來個壯漢,直接就衝沈大全去了。
沈大全拼了命的掙扎,別人顧忌他是沈氏族人,不好下狠手,他卻半點不在意,拳打腳踢的,去抓他的人都捱了幾下。
“我不信,我不信!我是她親大哥,是她親大哥!小時候兒我還揹着她去山上逮螞蚱,留了一塊糖也是給她的,她咋都忘了呢!她咋能忘了呢!”
沈大全喊着,臉上一片猙獰。
“我知道了,她現在日子過得好了,嫌咱們累贅了,不想管咱們了,是不是?你去告訴他,想都別想,我和她是從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這一輩子我都是她哥!”
何老三看着他這樣子,真恨不得從來沒招過這麼個人,心下暗地着急,不能由着他在這兒胡沁,害巴東家的名聲兒!
他正憂急間,宋儉一個箭步上前去了,身形連閃,避過抓沈大全的沈氏衆人,一下子便抓到了沈大全的肩上。
手上一個使力,那沈大全便由如破沙布袋一般,被摔翻在地,四肢不斷抽動,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衆人皆驚訝,這人原來會功夫!
宋儉幾步走到沈大全面前,不屑的看着他,道:“剛剛想必你沒聽明白,我再說一遍,你記住了。我家主子如今姓蕭,和姓沈的沒有任何關係。你也不必再提沈春杏,我家主子說了,沈春杏早就已經死了,是被你們害死的,當初你們不讓她進沈家的門,現在,晚了!”
說着看向沈昌:“該怎麼辦沈族長不用我教吧?”
沈昌感受到他身上迫人的氣勢,不敢逆其鋒芒,連連點頭,忙讓那些壯漢將沈大全綁了,扭着回了村。
衆人見此間無事,也都各自散了,只是這樣一件大新聞,說什麼的都有。
說什麼林寧也不在乎,她如今懷孕快七個月了,越發懶得動腦筋,一概事務都扔給了蕭臨淵。
仙客來重新開張,給林寧送了請帖,但林寧沒去,蕭臨淵也不讓她去。
謝瑩雖知道她大着肚子,未必會來,但真的沒見着人,心裡不免有些遺憾。
馬掌櫃還是有些本事的,按着林寧的法子,將那菜譜兒製得跟名家畫冊一般,專往二樓、三樓的雅間兒放了,真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格外的新穎。
又挑了幾樣特色菜,制了大幅的圖畫,張貼在一樓大廳,看得人垂涎欲滴。
仙客來本就是老字號,很有一干老主顧,雖說原先的掌櫃和廚子全都走人,但如今重新開張,多數人也都心存了好奇,想來嚐個新鮮,順便也看個熱鬧。吳州謝家和青州郭家那點子事,在這些大戶圈子裡,已經不是什麼秘事了。
不料想,那樣式新鮮的菜譜,從未見過的菜品,都讓人覺着十分新奇。
等到點了幾道菜,嚐到嘴裡,卻覺着今日可算是來着了,那味道與以往吃過的完全不一樣。看起來不過是臭哄哄的豬下水,居然也能如此美味!真是讓人吃了還想再吃。
一天下來,仙客樓豬內臟的招牌算是打出去了。
每天不斷有新老顧客前來品嚐,特別是錦江開化,南北的水路運輸又恢復了往日的繁忙,盛德鎮做爲南北水路交通樞紐,再一次繁華起來。
春日花朵繁多,林寧又鼓搗起了潤膚露、香水、花露水之類的東西。
現在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林寧每日讓宋靈兒帶着宋仲言到城外去採桃花,打山泉,又專門闢了一間實驗室,去訂了幾個小蒸籠,每日嘗試着將那花兒蒸了,不斷嘗試,小院兒裡每天都香氣襲人的,整個槐樹衚衕都能聞得到。
隔壁陳大娘聞着味兒又張着漏風的牙叨咕:“那小狐狸精又不知在鼓弄什麼,瞧瞧這股子騷狐狸的味兒!”
“您老可消停些吧,您那嘴裡可沒剩幾顆牙了!”金寶兒娘站在門邊,聞着這芳香怡人的香氣,衝她婆婆閒閒的說了兩句。要說她還真是佩服林寧,人家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娘子,愣是讓人也不敢欺負,這可不就是本事麼?再說了,這見天兒的香味兒聞着,也是個享受不是?話又說回來,這味兒可真好聞,比那上等的胭脂水粉還香上一些,也不知那小娘子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