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她喝醉酒後,季欣然覺得杜長侖隨和了很多。比如這個週末,他居然打電話過來說是來接她,弄的她一個勁地問:“有什麼事嗎?”
“季欣然,你用得着這麼緊張嗎?”電話那邊傳來他的笑聲,季欣然也覺得自己有些神經過敏。
上車的時候正好碰上家也在市區的孫老師,一同搭了順風車。這個孫老師比她大十多歲,這些年都忙活着往雲海市區調,孩子都上小學了,也沒調成。
她一上車就開始誇杜長侖:“小季啊,你看你多有福氣,攤上個這麼好的對象,每週車接車送的,你看咱們學校來接的都是沒結婚的,只要一結了婚,哪還有這麼勤快的……”
季欣然臉上勉強笑着,心裡直翻白眼,老姐,眼前這個人是第一次來接我,好不好?真正的第一次,從認識到結婚。
“對了,小杜,你在哪裡工作啊?”她顯然對杜長侖更感興趣。
“哦,我在市**工作。”季欣然心想,杜長侖這下你可去傾聽民聲吧,這個孫老師因爲這些年的調動未成,是一肚子的抱怨,只要碰到她認爲是“領導”的就開始訴苦。前年區教育局下來搞教育督導,要開個座談會,找了她去,結果她一個人說了兩節課,說得校長的頭都直冒汗,以後有類似的活動再也不敢讓她參加了。
果不然,她一聽杜長侖在**部門,眼都亮了,“小杜啊,你們這些領導,可要體諒我們一線教師的苦啊……”
就這樣一路上車裡都是孫老師絮絮叨叨的聲音,杜長侖則顯示出良好的涵養,沒有表示出一丁點的不耐煩,間或還會禮貌地問一句,表示對這個話題的感興趣。陪着領導接訪接多了,這樣的場合對他來說也就是小菜一碟吧。
下了車,孫老師還不忘回頭對季欣然說:“小季,有空和小杜到我家來玩,咱們再好好聊。”
季欣然忍住要笑的衝動,連聲答到:“好,我們有空一定來。”
等到孫老師走遠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杜長侖,你人緣倒是真不錯啊?”
杜長侖側身望着她,“你的同事我怎麼敢怠慢呢?”
“那你可要把羣衆的意見帶回去啊,領導?”
“你們這個老師挺有意思,我算什麼領導啊?”
“在我們這些老百姓眼裡,哪怕你們**大院養的一條狗那都是‘領導’。”
“季欣然,罵誰呢?”杜長侖沒惱,卻冷不丁地伸手在她頭上彈了一下。
他們之間很少有這種親暱的小動作,季欣然面上一紅。
他們去逛市場,熱熱鬧鬧的夜市,到處都是小販的叫嚷聲。平日裡都是到超市去買東西,很少有時間到市場來,季欣然逛得有滋有味的。
走到魚市時,杜長侖說:“買條魚吧。”休漁期剛過,市場上的魚真是不少,而且都很新鮮。
她看着種類繁多的魚,有些犯愁,儘管從小就生活在海邊,但她對魚可是沒什麼研究,“我不太會做魚。”
那邊,杜長侖像沒聽見似的,已經蹲下在那兒挑了,“就這條吧”他指着其中的一條,
“嗯,行家,你看這腮,多新鮮。”賣魚的小販直誇他挑的好。
“你是真懂還是假懂?”季欣然半信半疑的。
“晚上回家嚐嚐我的手藝就知道了。”杜長侖賣了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