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鄔壘外出狩獵,想不到還沒開打,就遇上了妖冶迷人的池草。
池草自然不會道出真名,用了一個叫“水淨”的化名來唬弄鄔壘。
但凡男人一旦好色成癮,往往給不良女子以可乘之機。這不,鄔壘遇到池草,腿都邁不開了,一雙色眼滴溜溜地在她身上亂轉。
池草心裡自然歡喜萬分,心想獵物已經上鉤了,美人計開局成功。
一個寨丁說道:“鄔將軍,咱們快去打獵啊,如果晚了,獵物就要睡覺了。”
因爲過了一個長夜,到了黎明時分,很多野生動物飢腸轆轆,紛紛出來覓食,此時正是狩獵的極佳時間。
鄔壘眼一瞪,粗聲道:“本將軍還不知道打獵嗎?還需你們提醒?你們沒看到這女子衣不遮體?她已經餓了好幾天了,如果不及時救她,就要餓死了。我看這樣,你們先到龍頭山去打獵。我帶她回去安頓好,再出來打獵。”
鄔壘的貪財好色在廖寨溝是出了名的,但因爲他武藝高強、作戰勇敢,廖兵才起用了他。但廖兵生前,一直把鄔壘安排爲葛河的副將,軍機大事從不讓他過問插手。
廖兵亡故後,廖萍依然按照其父生前的安排行事,鄔壘依然做個副將,管些雞毛蒜皮的事。苦事累事少不了他,但指揮權一直在葛河那裡。
鄔壘爲此十分惱恨,但又無可奈何。因爲小辮子攥在人家手心裡,誰叫他以前糟蹋多名良家女子呢?
且說鄔壘將池草帶回自己住所後,安排她洗了一個澡,吩咐僕人爲她換了套乾淨衣服,並讓她吃上了可口的飯菜。
池草一邊吃着美味可口的飯菜,一邊考慮如何徹底迷倒鄔壘。
美女要放倒莽漢,付出的成本太少了。往往只需一脫,就能大功告成。
真所謂蛇有蛇路,鱉有鱉路,女人就在男人身上找門路。
就在池草絞盡腦汁思考如何運用美色時,鄔壘來到了她就餐的廚房。
恰好池草吃完了碗中的最後一口飯,菜也被她“消滅”得差不多了,她抹了抹櫻桃小嘴,站起身來,對着鄔壘連連作揖:“水淨多謝鄔將軍搭救之恩!”
鄔壘之妻在數月前的一場大洪水裡遇難了,鄔壘只好到處採野花。廖萍接過廖兵的班後,對亂搞男女關係的事管得挺嚴。鄔壘仗着自己是一員偏將,玩了幾個女人,而且大多是農婦。有的女子被鄔壘玩弄後跑到廖萍那裡告發,廖萍大怒,扣了鄔壘的部分軍餉,還關了他半個月禁閉。直到鄔壘痛哭流涕,保證不再玩弄良家女子,廖萍才放了他一馬。
鄔壘恨透了廖萍,但因爲沒有軍權,故爾一籌莫展,只能唉聲嘆氣。
好在葛河念在和鄔壘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在廖萍面前盡力保他,才使鄔壘勉強保住了偏將的位置。
如今美人就在自己面前,因爲是乞丐身份,不屬於良家女子範圍,鄔壘認爲,可以出擊了。
只見鄔壘走到池草身邊,猛地抱住池草的細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粗聲道:“水淨,我待你如何?”
池草眨巴着美目,假意掙扎了幾下,低聲道:“鄔將軍乃當世豪傑,水淨只是一個女乞丐,身份懸殊,我不敢有非份之想。”
鄔壘哈哈大笑,伸出右手,在池草的小臉蛋上擰了一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大爺們的架勢,甕聲甕氣:“水淨聽着,只要你依了我,我保證你吃好穿好玩好。你要是不依了我,哼,我立馬就能把你踩成肉餅!”
池草聽了,故作害怕狀,小鳥依人般地撲進鄔壘的懷裡,鶯聲瀝語:“小女子但憑將軍差遣,只要將軍開心就行!”
鄔壘聽了,更不打話,一把抱起池草,朝臥室走去。
走進臥室,只見牆上掛着用金銀各色絲線繡着狩獵圖的帳幔,那繡工在當時可算得是最精緻的了。牀上鋪着一塊同樣富麗的綢罩單,四周掛着紫色的短幔。牆下是一隻茶几,一把有矮矮的靠背的椅子。中央一張圓桌,五張圓椅圍着。粉黃色的帳幔高掛着,榻邊便是窗,精緻的雕工,稀有的木質。
池草見房間佈置如此奢侈,不禁嘆道:“鄔將軍真是有福之人,臥室佈置太好看了!”
鄔壘苦笑一聲:“水淨,半年前,一場大洪水席捲廖寨溝,我的結髮妻子就在這場大洪水裡遇難了。這房間,就是我和她結婚時房間的復原品。大洪水沖走了一切,
包括我的住所。爲了紀念愛妻,我用我的全部力量復原了原來的房間佈置。房間復原成功後,我捨不得住,從來不會讓其它女人踏進這個房間,今天你是第一個!”
鄔壘說這話時,還真動了真情,眼淚嘩嘩直下。
這話確是真話,鄔壘是條莽漢,儘管貪財好色,但其性格如兒童一般率真。
其實,很多時候,看一個人,很難分清是好人還是壞人。好人變壞人,往往一念之間;壞人成好人,常常一夜之間。
就看一個人所處的環境如何,接觸的人員如何。
何況,一個人身上,就是好和壞的結合體。有時,好的成分多一些;有時,壞的成分多一些。
如今呈現在池草面前的這個男人,廖寨溝的偏將鄔壘,在她看來,不是一個壞男人。
他收留池草,的確出於人類本能的同情心;他想將池草佔爲己有,有強盜作風,但也有對美麗的追求。
誰叫池草是一個天生的美人胚子呢?
越美的女人,追逐她的男人就越多。
這是古往今來的常情。
而作爲池草,此時絕對是心潮澎湃、愛恨交加。如果純粹從感情角度講,她還真對鄔壘這位莽漢子有幾分好感。因爲鄔壘起初將她帶回住所,是帶着憐憫之心,如今將她安排在自己都捨不得住的豪華房間,而且是其它女人從未到過的房間。這至少說明,在鄔壘心裡,池草的位置是何等重要!簡直到了和他亡妻差不多的位置上!
池草不敢往這方面想了,因爲越往這方面想,她就覺得欠着鄔壘什麼,就不該用美人計誆他、害他……
可是轉念一想,我現在的身份是什麼?到這裡是幹什麼的?
我是南澳三殺手之一,是南宮痕的未婚妻!
殺手的身份不允許我對外人動真情,哪怕只有一絲真情。
要動真情,我只對南宮痕,因爲他是我的靠山,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未婚夫。
池草想到,十年前,就在自己全家族慘遭不幸只留下她一個人的時候,不足二十歲的她,踽踽獨行在南澳族無數條一眼望不到頭的羊腸小路上。因爲連日奔波乞討,她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就在她走到一戶富人家朱漆大門口時,她再也支撐不住了,一頭撲倒在地……
屋漏偏逢連綿雨,突然,朱漆大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手裡牽着一條大黃狗。
一看就是個富人,應該就是這家的主人。
只見這位富人將手中的繩子一鬆,嘴裡喊着:“小黃,去咬,去咬!”
大黃狗應聲而出,猛地撲向孤單無助的她!
此時,她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看到大黃狗張着血盆大口撲來,就拼盡全力,拿起手中的竹杖用力往外一擋!
幸運的是,大黃狗的嘴碰到了竹杖,一口咬在竹杖上,只聽“咔嚓”一聲,竹杖斷了,大黃狗竟然磕掉了二顆犬牙!
因爲她手中的竹杖乃百年老竹所制,堅硬無比,這才使大黃狗失去了二顆犬牙!
富人見狀,惱怒異常,猛地抽出一把短刀,一步步向她走來!
大黃狗則跑到富人身邊,不停地狂吠。
這就叫狗仗人勢!
此時的她,再也沒有力氣反抗了,只得閉上眼睛,靜等死神降臨。
突然,一聲慘叫在她耳畔響起。
她掙開眼睛,看到是這一幕:富人仰面朝天,脖子上插着一根鋼剌!
令她吃驚的是,富人已經氣絕身亡!
而在富人身邊,站着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
他就是她現在的心上人——南宮痕!
很顯然,就在富人舉刀砍她的時候,南宮痕擋在她面前,只在一瞬間,就要了這位富人的命。
爲富不仁者,決沒有好下場!
大黃狗這下成了喪家之犬,發足狂奔。
南宮痕豈肯放過,左手一揮,另一根鋼剌出手,插進大黃狗的排泄口。
大黃狗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四肢蹬了一會,就見了閻王。
南宮痕嘴裡蹦出一句:“賤狗!我讓你叫,讓你咬!”
後面的故事就不用多說了,南宮痕傳授給了她一身武功,後來他倆又結識了侯舉。三人在南澳族殺富濟貧,很得民心。但後來三人嗜殺成性,不管富人窮人,只
要看着不順眼的,都要砍殺……
現在到了廖寨溝,躺在鄔壘的牀上,池草心中滴血。因爲職業的原因,爲了砍殺不順眼的人,她已經多次被男人強暴過、玩弄過。好在南宮痕並不因此而討厭她,對她依然一往情深。
池草想這些事時,鄔壘這條莽漢,哪裡知道這些?他只知道,要儘快解除“水淨”的武裝,滿足自己的私慾!
不過鄔壘這回不是先前那種玩弄女人的心態,而是想着贏得“水淨”的芳心,和他結爲正式夫妻,過上正常的家庭生活。
基於此,鄔壘纔將她帶到這間豪華房間。
各有各的算計,各有各的活法。
池草輕輕合上眼,任淚水在心裡默默流淌。
就在鄔壘將她褪得只剩最後一層時,池草猛地翻轉身體,不讓鄔壘得手!
鄔壘瞪眼問道:“水淨,怎麼了?你先前不是說依我了嗎?!”
池草輕哼一聲,脆聲道:“鄔壘聽着,你到底愛不愛我?!”
鄔壘答道:“當然愛啊,你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話?!”
池草又問道:“那你能不能保證,爲了我,你可以犧牲一切!因爲只有爲心愛的人犧牲一切,纔是真正的愛情!”
鄔壘的頭像雞啄米,開始賭咒發誓:“水淨聽着,我真心愛你!爲了你,我願意用命來保護你,決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傷害!我會正式娶你,永遠疼你愛你!”
池草聽了,心中雖然暗笑,但還是動了些真情,畢竟鄔壘這條大漢,能對她如此信任,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任何一個女人,在他面前,都會動真情的。
但池草決非尋常女子,她是肩負着搞亂廖寨溝的使命找鄔壘的!
使命要求她不得動真情,只能冷血,再冷血。
池草逼問道:“鄔壘,此話當真?!”
鄔壘跪在池草身邊,以手指心:“水淨,我說的全是實話,如若違言,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池草噗哧一笑,用手指點了一下鄔壘的額頭:“你這傻瓜,發了這麼多重誓!”
鄔壘猛地撲向池草,二人絞在一起,被翻紅浪,享受着雲雨之樂……
好事過後,二人頭靠頭,依偎在一起,儼然似一對新婚夫婦。
池草突然推開鄔壘,板着臉道:“鄔壘,我想請你做一件事!”
“什麼事?”
“帶着你的親兵,在廖寨溝裡四處放火!配合逢家軍攻入廖寨溝!”
鄔壘猛地從牀上跳了起來,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策反本將軍?”
池草攏了攏長髮,冷笑一聲:“我乃南澳三殺手之一的池草,奉命前來策反你的。如今你已經在我的手掌中,如若反抗,必死無疑!再者,你在廖寨溝爲將多年,可廖兵父女把你當將才使用了嗎?你在軍中沒有實權,在民中聲名狼藉,因爲你貪財好色!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跟我們三殺手走,跟逢寨主走,我保證你吃香喝辣!還有,保證你有錢有美女。你看我,如花似玉,武藝出衆,也被你睡了,你還想怎麼樣?!”
鄔壘聽了,覺得池草所言確有道理。但要讓他真的按她所說的做,那等於絕了自己的後路,自己在詹廖二寨肯定呆不下去了。畢竟他的家族是在廖寨溝啊,他真的難以割捨!
想到這裡,鄔壘目露兇光,伸出右拳,猛地擊向池草!
他想三拳二腳致池草於死地,來個死無對證!
只見池草怒叱一聲,右手拿着一支纖細之筆,點向鄔壘肋間。
鄔壘只覺肋間一麻,緊接着全身酥軟,倒在牀上。
此筆乃池草的兵器,喚作勾魂筆,十分厲害。
池草用勾魂筆頂住鄔壘腦殼,喝道:“鄔壘,你到底依不依?!如若不依,我就一筆結果了你的性命!”
鄔壘此時像個軟柿子,一迭聲叫着:“池女俠,我全依你,全依你,你快鬆開這筆啊!”
池草冷笑一聲,用嘴輕了一下鄔壘的臉,嗔怪道:“你早點聽我的話,就會一直甜甜蜜蜜,何必要吃這苦頭呢?”
鄔壘剛要回話,突然,一個親兵慌慌張張跑進臥室,氣喘如牛:“鄔將軍,大事不好,廖寨溝南寨、西寨起火了!”
有分教:烈焰騰空,愛恨難銷。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