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某一時間,想念一段時光的掌紋
這個世界是瘋狂的...
面對莫言的奇怪言語,我實在分不出是真言還是酒精導致的胡言亂語(夏至 末年1章)。他那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在我的面頰上,他凝視着我,眼睛裡滿是柔情。我搞不清楚現在是怎樣的一回事,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很多年後,當陳默默再次回憶起這個夜晚的時候,她的語氣裡依舊有着無邊的哀傷,她說:“夏致,我那麼羨慕你....他看着你的眼神就像看着全世界,那種眼神是我羨慕的也是我恨的。請原諒我曾經那樣的不懂事,那樣自私的一心爲了得到最愛而寧願傷害自己最好的朋友....只是,他太優秀,優秀的讓我認爲我的全世界只有他,愛情已經讓我變的不再像我...”
那個夜晚,我彷彿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事情,那些讓我們迫不得已的事情。
嘭嘭嘭...
我的心跳聲大的似乎想要從胸口蹦出來。
“對不起夏致,也許我不該和你說這些...對不起,我做不到一個稱職合格的哥哥。”莫言見我一臉慌亂的表情,於是帶着絲苦澀的笑意緩緩的放開了我。
我的腦袋依舊處於混亂階段,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變的有些沙啞,我聽到自己說:“不,哥哥,你不需要和我說對不起。該說的是我,你對我很好,真的很好。是我太依賴你,總讓你擔心我....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永遠的...”我不忍心看到莫言眼中劃過的憂傷,那憂傷會讓我的心無端的疼痛起來。我知道他很在意我,一如我很在意他。
有些事情,我是不願意去明白的。我寧願當莫言是在酒後說胡話。
“你既然覺得我這麼好,是否會和我在一起?你不是說過是女生都會喜歡我嗎?你會不會也喜歡我?夏致,你是知道的,我們不是親兄妹,我們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莫言滿臉的期待。認識他這麼久,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失控。
“哥哥——”我睜大眼睛看着他,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們相處了十年,一同生活一同成長,我知道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兄妹,可是那有怎麼樣呢??我真的是很震驚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哥哥,你今天喝多了...”我有些擔憂的看着莫言,他的眉頭輕輕皺着,看得我的心也跟着糾在一起。我捏了捏拳頭,努力控制住那股想要伸手幫他撫平眉頭的衝動。莫言,不要皺着眉頭,我還是喜歡看到那個有着暖暖笑容。你....你這樣,真的會讓我跟着不開心的。
失落...是此時莫言的神情,他似乎能夠明白我想要表達的意思(夏至 末年1章)。他揚起脣角故作輕鬆的呵呵笑了起來,他摸了摸我的腦袋說:“回家吧,哥哥或許真的喝多了!”
“好!”我點點頭也回以莫言一個微笑。路燈將我們的影子拉的更長了,我伸手扶住他有些搖晃的身體。
只希望,當明天清晨第一束陽光照進屋內的時候,他已經忘記他今晚所說過的一切。忘記他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說過喜歡我的話.....我希望我的莫言依舊是那個像王子般優秀的男子,依舊是所以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我希望他是一個快樂的人。
不然....我該如果面對。
我和莫言的身影在路的盡頭處漸漸消失,那個一直尾隨着莫言身後的女子也漸漸的出現.....她便是陳默默,那個一直愛着莫言一直關注着莫言也一直看着莫言背影的女子.....
她望着漸漸遠行的兩個身影,握緊了雙手.....
(陳默默語)他永遠都不會回過頭去看我一眼,他的眼神永遠都是追隨着那個叫做夏致的女生。只要他肯向我邁出一小步,我定會勇敢的走遠那九十九步。只要他願意,只要他回頭,一定會發現我一直都在他身後,只要他回頭,我便會一直在原地等待着他.....
我是陳默默.....
那個依舊在等待莫言的陳默默....
我永遠都記得第一次看到陳靜如的場景。那個雖然從未和我照過面但卻讓我足足唸了十年的女人,那個即使是坐在牀上也能充分表現出雍容華貴氣質的女人。
我站在她面前,手指深深的陷進了肉裡。緊張着,躊躇着。我看到她的頭髮捲曲着散落在白色的枕巾上,像一隻慵懶的貓咪般優雅到無與倫比。她那白蔥玉指上套着白閃閃的鑽石戒指,正漫不經心的翻看着身前那本時尚雜誌。聽到腳步聲,她悠悠然的擡起眼,只是當目光觸及到我的那一刻,驀然睜大眼睛——
呵呵....
媽媽,要是您看到曾經那個害你孤獨痛苦很多年,害你流盡半生淚的女人此時的表情一定也會覺得很有趣吧!她是在害怕嗎?爲什麼害怕?是怕很多年前那個自殺身亡的媽媽您?還是害怕很多年後站在她面前依舊微笑的夏致?
“兒子,這位是——”陳靜如的聲音裡隱藏着別人難以發覺得慌張,她的手禁不住的撫上胸口,像是對突如其來的不安感毫無防備。
“我猜是您未來兒媳婦吧!”韓晨奕看了我一眼,半開玩笑卻又無掩飾的說着。
“你...你叫什麼?”陳靜如的嘴角抽dong了兩下,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她聽到兒子的話更顯的慌亂不堪了,手中的雜誌也應聲落地。
我衝她微笑着,彎腰去幫她撿地上那本雜誌。我開口說:“阿姨,我叫夏致,您身體好點了嗎?”
上午韓晨奕說她身體不好進了醫院,是我執意要跟着過來看看。
“夏致,夏致....”她在口中反覆的唸叨着這兩個字,臉色變的有些蒼白。她反覆的念着反覆的念着,就在她念叨我名字快到十幾遍的時候,她突然擡起眼小心翼翼的問我道:“你,你認識夏淺薇嗎?”
“不認識啊!”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猛然跳漏了兩拍。我微微低下腦袋否認着,夏淺薇.....夏淺薇我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們可是在煙港鎮共同生活的很多年,她可是我這麼多年來噩夢的創始者,她可是我至始至終最想念最想念的人。
“你真的不認識她嗎?你怎麼可能不認識她?”陳靜如很是激動的突然跳起來抓住我的手。
“阿姨,您——”我被嚇了一跳,不自覺的想要退後一步。
“媽,你在幹嘛呢?你嚇到她了!”韓晨奕將我從她面前拉開,睜着滿是詫異的雙眼看向陳靜如,有些不明白她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像是有點魂不守舍。
“不好意思啊孩子,可能....可能你長的太像我一個故友了,阿姨認錯人了!”被韓晨奕這嗓子一吼,陳靜如愣住了。而後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忙稍稍整理了一下頭髮對我露出了笑容。
可是這笑容很是勉強!
“沒事的!祝願您早日康復!”我揚起嘴角可愛的笑笑,然後將剛剛從花店買來的鮮花插到了一旁的花瓶裡。
韓晨奕看着我慢慢擺弄花的背影笑着對陳靜如說:“你對你兒媳婦還滿意吧!呵呵,這可是我第一次帶女孩子給你看哦!”
“呵呵!”陳靜如應付的笑笑,明顯的心不在焉。
“那個——”我轉過身,說:“不好意思,阿姨我想先去下衛生間。”
“傻瓜,你去好了呀!”韓晨奕走過來拍拍我的腦袋,然後邪笑的湊近我的耳朵放低聲音說:“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我瞪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少來了,待這陪阿姨吧!”他就慶幸他媽媽在這裡吧,不然我肯定賞賜他一記飛拳。
“哈哈,去吧!”韓晨奕嘿嘿的笑着。
我點點頭,再衝陳靜如笑笑便推開門走了出去。在這過程中,陳靜如一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完全不在狀態。
也不知道是我走的太慢了,還是有人太急了。我剛剛把門關上,就聽到裡面傳來了說話聲。其實我知道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對的,但是.....好奇心真的會害死貓呀!再說,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那個女人在說些什麼。
於是我將腦袋輕輕貼在門邊,屋裡的對話清楚的傳來:
“小奕,聽媽的話,立刻離那個女孩遠一點!”陳靜如的聲音很急。
“爲什麼?你不喜歡她嗎?”我可以想象出韓晨奕此時的表情到底有多詫異,他的眉頭應該又在微微皺起吧!
“沒有爲什麼,我就是不喜歡看到她那張臉.....兒子,比她長的好看的女生多的是,你季叔叔家的琪琪就比她好看,琪琪不是也一直很喜歡你嗎?我看你們在一起就比和那丫頭在一起強多了....”
“媽,我發覺你今天很奇怪。我帶夏致來看你只是和你打聲招呼,你喜歡她最好,不喜歡她我也無所謂。我有選擇自己愛情的權力,只要我覺得她好就行了。”韓晨奕的口氣有些冒火了。
對於韓晨奕,我有些愧疚,真的很愧疚。他這麼維護我,可是我——卻是有目的的接近他,怎麼可以??韓晨奕,要怪只能怪你生錯了家庭,只能怪你有這樣一對父母。
“你聽我說,小奕,離開她,不然你以後肯定會後悔的,你們不會有幸福的。”陳靜如的口氣又急又悲哀。
“後悔?媽,你瞭解夏致嘛?你瞭解我有多在乎她媽?什麼都不瞭解憑什麼覺得我們在一起會不幸福?”韓晨奕很是聽不進陳靜茹說的話,他甚至覺得她講這話有些好笑。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兩個人在一起快樂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小奕,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反正你聽我的,以後別和這個夏致聯繫就是了!媽是爲你好,你別...”陳靜茹雖然着急,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和兒子解釋。
“那你呢?也後悔和韓子盛在一起嗎?你自己的愛情都搞不清,你憑什麼會認爲我會後悔,憑什麼認爲我和夏致在一起不幸福?”韓晨奕打斷她的話,不想聽她說這些。
我的脣邊是一抹苦笑,我們真的是那場愛情裡的受害者啊!可是韓晨奕,我是該說我們同病相憐,還是該像恨你母親一樣的恨你?
“你別扯到我和你爸——”
“哼,那你也別把你們那種‘獨特’的眼光用在我們身上,我和她的結局可不會是你說了算!”
“小奕.....算媽求你好不好,離開她,離開那個夏致的女孩。你們真的沒有結果的,你相信我!”
“媽,你過分了哦!你要是再這樣講,我現在就去找夏致一起離開。”
“你爲什麼就不能聽我的?她肯定是有目的才接近你的,你爲什麼就不信?”
“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了.....夏致是什麼樣的女孩子我清楚,你又不認識她,爲什麼要對她有這麼大偏見,難道就是因爲和你那個什麼故友長的像嗎?我還想問你和你那故友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呢,怎麼你連看到長的像她的人都見不得!”
“你亂說什麼?”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你會後悔的,你肯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