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大晴天,滿意揮汗如雨地走在去夏矩明家的路上,炎熱的天氣絲毫不放在心上。自從發現了新的能力,他覺得渾身的肥肉都消失了,連骨頭都輕了好幾斤。原本每次都是打的直到終點、絕不會多走一步路的人,今天居然改坐了公汽,而且提前一站下了車。
雖然大街上的人都不會留意這個不起眼的胖子,但這胖子看別人的眼光卻跟以往大不相同。滿意再不迴避任何人的眼光,他和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對視,恨不得迎面就走過來個混混向他挑釁。滿意甚至在背陰的地方將一個鬼魂一劈兩半,只是因爲他興致所至。
今天是甘肅答應給消息的最後期限。滿胖子本想在家等電話通知,不過上次酒瓶都那麼說了,還是自覺一點直接過來吧;更主要的是,滿意壓抑不住想在其他兄弟們面前炫耀的念頭。想到這裡,他又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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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聽到敲門聲,夏矩明忙不迭過來開門。在狐狐的指導下,他對於靈氣的掌握已經略有小成。體質的改變是一方面,技巧的掌握是另一個方面,夏炬明不眠不休地練習,強迫自己沒有餘裕去顧及其它的事情,好在以前也受過田徑隊的訓練,吃苦受累早已經習慣了。
夏炬明湊到貓眼上,樓道里的那張臉是艾娜的。雖然掌握了心眼,但學究氣十足的男孩認爲那與偷窺沒什麼區別,所以很少運用。
“你好,怎麼……”樓道里的情景把他剩下的話全都噎了回去。
笑靨如花的女孩是沒錯,但那身衣服極不合體,肥大的咖啡色襯衫快被汗浸透了,玲瓏的曲線暴露無遺……夏矩明腦子一陣眩暈,只覺得鼻子下面溼溼的,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上,綻放出朵朵豔麗的鮮花……天氣好乾啊!
門外的人看到這個景象,瞪大了雙眼,還沒有笑出聲來,就被主人一把拉進了門。
“啊~~~~~!非禮呀!”女孩尖利的嗓音從門縫中飄了出來。
“我呸!滿意你個王八蛋!給我小點聲!”
“誰是滿意啊!我今天出門走的急了,沒換衣服。”
“對,全套行頭都沒換,連鞋也大了五號,看你那雙豬腳!”
夏炬明認識的人裡,能穿得下這身衣服的人沒有第二個,關鍵問題是,他的那雙鞋:一雙肥腳擠在棕色的皮涼鞋裡,配上這纖纖的女孩……真讓人反胃。
眼看着瞞不過去了,厚厚的油脂從皮膚下面冒了出來。還沒有換成酒瓶最熟悉的那個面貌,招牌似的壞笑就響了起來:“不管怎麼樣,你也看得流鼻血了,嗬嗬嗬嗬,這事太經典了!”
夏矩明臉都氣白了,狠狠錘着滿意,打得胖子一邊躲一邊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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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丫也太狠了吧,我又沒叫你流鼻血!”滿意躲在沙發裡,看着鼻孔裡塞着衛生紙的酒瓶,想笑又不敢,剛纔那幾下着實不輕,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我警告你,那是水土不服,北京天兒太乾了,你要敢給我胡說八道,咱倆再說的!”這是**裸的威脅。
“不敢不敢。”嘴上是這麼說,但滿意那張圓圓的胖臉上卻寫着“嘿嘿嘿,不敢纔怪呢!”這些話。
“你這胖子有沒有腦子啊,就你丫那副德行,萬一要讓誰看見了怎麼辦啊!”
“我進樓道才變的,不會有人看見的。”
“沒人看見就成啊?萬一我們家有人呢!”
“誒?”滿意左右看了看:“你們家人呢?”
“我爸去單位了,保姆自己跑了。”酒瓶點上顆香菸,他現在需要放鬆。
“什麼?保姆怎麼着了?”
“被我爸數落的,前天晚上偷了三十塊錢跑了,還留了個條說我們家虐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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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早上起來姓張的就沒影了,夏世翰做好早飯之後才把兒子叫起來。
“我早跟你說過了,還是小路省心,都幹了好幾年了,知根知底。現在外面的阿姨用起來不踏實。”
夏炬明每晚都跟狐狐在樓頂上修靈煉氣,天快亮纔回家,如果是晚上發生了什麼,他根本不會知道。
看着保姆留下來的條,喝着老爸熬的粥,當兒子的心裡五味雜陳。
“怎麼樣,老爸的手藝還說得過去吧?”夏世翰也很長時間沒有動過鍋鏟,他對自己的手藝有些不放心。
“好吃。”
粥裡放了火腿丁,稍微有些鹹味,就着榨菜絲,喝起來很香。
“不許再請阿姨了啊!辦這事之前都不跟我商量商量,要是小路不回來了,我還不能給你做口飯了?”
“老爸……”
“不過碗要你刷,屋子也給我收拾收拾。放假回來別光顧着到處折騰,也跟家乾點活吧,每天晚上早點睡,早上早點起,能讓你少長點肉!”
自從屋子的女主人去世之後,父子兩個又有兩個多月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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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報案?”
“報什麼案啊,爲三十塊錢我有病啊?你丫滿胖子今天到底幹什麼來了?”太多的問題引來了更多的不耐煩。
“啊,我今天是來看看情況,甘肅跟你聯繫過了嗎?”不經意間,胖子吐出似乎是領導視察的言辭。
善意是種好東西,可給與並不是施捨,好人也要會當才行。
“約在三點鐘,我自己去。你一會兒去哪?”酒瓶的話無異於逐客令了,轉過臉去,他又惡狠狠的加了一句:“死胖子,我警告你,你要下次再變成艾娜……或者什麼不成樣的東西,讓我逮到了,我活拔了你這身豬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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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午的,上哪去呢?
還能去哪,附近的免費食宿店只有一家。胖子打算到那裡好好宣揚酒瓶的“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