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陽查看了玉簡內的內容,快速的拓印了一份,又把玉簡遞還給了忘憂寧月。
“多謝忘憂姑娘的慷慨,這門功法對我的幫助很大。以後有用着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忘憂寧月嫣然一笑:“這功法我留着也學不會,只是舉手之勞,不用客氣。倒是你不要魯莽的去盲目修行,我建議你等出去以後,前往中州聖地通過考覈,進入聖書學院系統的修行,比你一個人摸索來的更快。”
旭陽聞言苦笑:“暫時不考慮以後的事情,咱們被困在此處,能不能出去還是兩說,當務之急是尋找助力,借力使力,助我們儘早脫離這片空間。”
“在前往幻日帝國之前,我準備了結一下私人恩怨,碧霄城的虛家虛玉白與我有深仇大恨,我今晚準備去虛家收回點利息……”
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最後鄭重交代:“明日一早,我們在城西匯合,我先把地圖搞到手再說其他的。稍等,我先下去一趟……”
孔帥看着一桌的山珍海味,嘆息一聲:“浪費了啊,滿桌的菜餚可都是靈材,吃完了再走不遲。”
他說着又重新坐下,大吃海喝起來。
忘憂寧月文雅的偶爾動筷,盡挑些素食下口。她看着旭陽下樓後,眸中涌現好奇的神色,隔窗看向了下方的歌姬所在。
旭陽行走時,用幻術禁制改變了自己的容貌,又把御龍刀收入戒指中。
他來到高臺前,欣賞了幾眼後,輕咳一聲,吸引了大多數食客的注意力。
“幻姬,你下來一趟,你家來客人了,是一個黑小子,還賞賜了我幾塊聚氣石呢。”
他故意放聲高喊,引起一衆食客的注意,又拿出幾顆靈石在手上拋動。
幻姬內心咯噔一下,腦海中浮現了旭陽的面孔。“沒想到黑哥又回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她對着周圍斂身福了一禮,清了清嗓子,“各位爺多多包涵,小女子家中有事,改日再來獻唱,今天的賞賜小女子分文不取,請見諒!”
旭陽催促道:“幻姬,快走吧,那個黑小子很焦急的樣子,我看八成是闖了什麼禍事,纔來你家避難來了。”
幻姬狠狠地瞪視了他一眼,心中惱怒他的大呼小叫,爲自己招惹禍端。
本來她就被虛玉白列爲重點對象,這幾天來,經常有人暗自徘徊在她的家門前,以期從她身上得到旭陽的線索。
她內心哀嚎:“黑哥啊黑哥,你既然逃出了虛玉白的魔掌,爲何又如此莽撞的自投羅網,你可把我害苦了啊!”
旭陽把玩着手中的靈石,與幻姬快步走出酒樓,衆多的食客竊竊私語,紛紛議論着剛纔的事情。
一名武者打扮之人,匆忙結賬後,也緊急走出了酒樓,不知所蹤。
幻姬的心中五味雜陳,她先前懼於虛玉白的淫威,置身事外,等於背叛了旭陽。事後她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懊悔中又夾雜着無奈。
行走中,她渾然忘記了身後的那名男子,趁她分神之際,早已失去了蹤影。
旭陽維持着幻禁的效果,化作了他以前的模樣,坐在院中的大石桌前,沉思着接下來的行動。
“希望能引起虛玉白的注意,通過他來釣出虛家這條大魚。”
幻姬進院後,看着眼前的黑炭,與五六天前時毫無變化,心中又涌起歉意,措辭了一番言語後,斂身一福。
“黑哥啊,希望你能原諒我的苦衷,虛玉白作爲虛家的小公子,權勢滔天,我得罪不起他啊……”
旭陽似笑非笑的注視着幻姬,沉吟片刻後才揮了揮手,示意她起身。
“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設身置地的想想,當時是我的疏忽大意,你做的並沒有錯。”
幻姬聽後,吐了一口悶氣,得到了旭陽的原諒,使她放下了心結。
“黑哥,你還是快逃命去吧,虛玉白已把我列爲懷疑對象,經常有不明身份之人,出沒在我的家門口。”
“你說的是他嗎?”
旭陽看着幻姬焦急的神色,不似有假。揮手扔出了一具屍體,輕描淡寫的一掌打出,使得此具屍身筆直的飛掠而出,掛在了院門外的牆面上。
“啊……你,你殺了虛玉白的家將……”
幻姬嚇得尖叫一聲,顫抖着手指指向旭陽。
她當然認識這具屍身,正是幾天前跟隨虛玉白的家將。當時此人還狂拍虛玉白的馬屁,沒想到今天卻死在了旭陽的手中,使得她內心惶恐不安。
旭陽淡然一笑,黝黑的臉上露出兩排雪亮的皓齒。
“不用害怕,這是我與虛玉白的恩怨,不會牽扯到你的身上,今天過後,世上再與虛玉白這個人渣!”
旭陽的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殺死這名家將只是一點小小的利息,接下來,他還要虛玉白付出慘痛的代價!
整個院子中已被他佈下了無數禁制陣法,幻光鏡也被他掛在腰間,保管虛玉白來到後插翅難逃。
“啊……小雜種,敢殺我的奴才,我要你生不如死……”
虛玉白帶領着幾十個家將,呼啦啦的涌來進來。他揮手一掌把那具屍身打爆成肉泥,指着旭陽一臉怒火的吼道。
旭陽憐憫的看着虛玉白,如同看着一具死屍,嘴角露出濃濃的譏諷。
“呵呵,你不好奇我既然敢出現在此處,所倚仗的是什麼嗎?”
虛玉白聽後,警惕的神識掃視着四周,當他沒有任何發現時,忍不住仰天大笑。
“小雜種,蠢貨,想故佈疑陣來嚇唬小爺嗎?在幻魔山如此戲耍與我。今天我要把你扒皮抽筋,這就是戲耍我的代價。”
隨着他的話語,幾十個家將臉上露出殘暴的神色,極速的撲向旭陽。
“哈哈……起!”
旭陽哈哈大笑,雙手快速的掐訣變幻,不大的庭院裡,涌起了大量的迷霧,遮掩了衆多的身影。
“啊……砍死你,讓你小子猖狂!”
“特麼的徐老三,你小子瘋了不成,爲何殺自己人……啊……混蛋!”
“張二狗,你,你小子抱着老子幹啥……”
“嘿嘿……小娘子,我來了……”
院落迷霧中,不時傳來慘叫聲、喊殺聲,夾雜着污言穢語,亂做了一團。
旭陽的幻術禁制早一不可同日而語,他那強大的神識之力,分割出一個個幻禁,使得衆多家將迷失在幻陣之中,釋放着人心中的惡意。
他的眼眸中閃爍着一道道星芒,看向眼前癡呆的虛玉白。
虛玉白腦海中一片混亂,眼前的旭陽消失不見,他謹慎的沒有移動絲毫,因爲……這裡的大地,山脈,平原,峽谷,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他心神震動。
他認出了這處是什麼地方,因爲在數年前,在家族的禁地內,他親眼看到過這樣的地形。
“我怎麼來到了禁地之中?”
他謹慎的移動腳步,爬上了一座最高的大山,低頭望去,心中震驚莫名!
他看到下方的大地,赫然就是一隻巨大的手掌,那山脈就是掌紋,平原是掌紋間的空曠,峽谷是掌紋的縫隙……
這時,一道飄渺的聲音傳入虛玉白的耳中,使他神色更加的迷茫。
“只要你相信它,它就存在……存在……相信它……”
那道聲音如同天威,蘊含着毀滅蒼穹的力量,一直在他的耳邊繚繞不絕。
旭陽看着面前打轉奔跑的虛玉白,嘴角處一抹譏諷,慢慢擴散成大笑之色。
“進了我的幻境,那麼,我,就是這個幻境的主宰,無所不能!”
旭陽狠狠的一握拳頭。
“潰……”
虛玉白此時在不停的奔跑,他的身子驟然一躍而去,直奔上空展開全速,疾馳間,天地轟鳴。
山脈形成的第一根手指,驟然從上方呼嘯而來,那手指取代了天,在這降臨中剎那就臨近了他。
“啊,啊……我不想死……”
淒厲的慘叫自虛玉白的口中發出,他的身體猛的向後退去。
可無論他如何後退,始終逃離不出那道手指的範圍。
“轟……”
代表着天道的手指轟然按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軀急速的腐爛,也就是眨眼間,就已經腐爛的只剩下了骨頭。
“嘭……”
虛玉白的身軀完全的碎裂,成爲了飛灰。
遠處,一道模糊的影子凝聚而出,眨眼形成了虛玉白的身形。
“我,我沒死……”
他連連撫摸向自己的全身,口中傳出喃喃的驚魂之音。
“啊……”
一道道悽慘的嚎叫傳來,虛玉白擡頭驚恐的看向前方。
只見虛空中不停涌現出一道道手指,按壓在下方的人羣身上。
不知何時,前方聚集了家族內的幾千名族人,紛紛慘死在手指的擠壓之下,這一幕使得他心如刀絞。
“不……”
他親眼看到了他的父親在手指下徒勞的掙扎,最後慘叫着化爲虛無。
“啊……爲什麼?爲什麼天道要滅絕我的族人,我的族人何錯之有?”
虛玉白髮狂的指向天空,瘋癲的質問着蒼天。
“因爲……你!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爲家族招來了災難!萬死不足惜泄憤……”
虛玉白茫然的轉頭,看到他的爺爺憤怒的指向自己,口中所說出的話語,使得他踉蹌後退。
“不……我沒有……我沒有闖禍,不是我啊!”
回答他的是那蒼天凝聚的拇指,狠狠按下,下方的近千族人,在拇指按下的剎那,齊齊的傳出慘叫,崩潰成飛灰飄散。
虛玉白腦中轟鳴,那道飄渺的聲音又自響起:“相信即是存在……”
“我不信,這一切都是假的……啊……”
虛玉白癲狂的打向四周,他看到自身腐爛着掉落的血肉,涕淚俱下。
“孩子,地圖,快拿出幻日帝國的地圖,那是我們虛家的鎮族之寶,定能保全我虛家性命。”
虛玉聽着爺爺虛弱的話語,一臉的癡呆茫然。
“什麼地圖?我虛家還有這樣的寶物?是哪個?啊……”
他揮手祭出了戒指中的所有物品,在其中不停的翻找。最終拿起了一副金絲織就的寶圖。
他展開地圖大吼道:“是不是這個?它能保我虛家全族的性命?”
旭陽眼中爆射出無數的星光,臉色蒼白的搖搖欲墜。
“不行了,虛玉白的神魂太過強大,我快要維持不住幻境的存在了,到此爲止吧……”
虛玉白臉色悲痛的看向剩餘的族人,他不甘啊,爺爺居然要他犧牲自己來保全族人。
“快點動手啊……天道又要降下天罰,來毀滅我整個虛家。只有你死了,才能保全虛家的族人,享受虛家族人的萬世景仰!”
虛玉白悲痛欲絕,看了一眼自己的爺爺,又掃視了四周殘餘的族人,臉上露出悽慘的神色。
“啊……我不甘心……”
“噗!”
他一掌打在了天靈之上,口涌鮮血的踉蹌倒地,眸中涌現出強烈的不甘。
“呵呵,這樣個死法,便宜你了!”
虛玉白臨死前,一陣天轉地轉,旭陽黑炭似的面龐映入他的眼瞼,使他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