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陽剛踏進祠堂的門口,心神就被門口一側的白玉石碑所吸引。
只見白玉石碑上赫然寫着:脫去凡人胎,換得仙人骨,得悟聖人心!踏入此處祠堂一側的臺階即爲煉心,此去生死有命,膽小者勿入!
“好大的口氣!我自認爲我的心智不懼煉心,就讓我來看看此處有個妙處!”旭陽回過神來,看了看祠堂一側的臺階,目露堅定之色。
話畢,旭陽一步就踏上了第一個臺階,卻發現臺階上毫無異常之處。
隨着旭陽的腳步,一階階臺階被他踏過,卻發現前方的臺階好似沒有盡頭一般,一指延伸到他的視線盡頭,被一層迷霧所遮擋,神念延伸之時,也好似被困在盡頭的迷霧中。
旭陽忽然伸出右手,掌心中一片片鵝毛大的雪花,出現在他的眼瞼中。
“下雪了?”旭陽震驚莫名,他轉頭向一側望去,卻發現四周不知何時起,不再是空蕩的祠堂,而是出現在一片雪地之中。
在低頭看了看腳下,不知何時,旭陽的腳下也變成了一片雪地。此刻,他就踏在雪地之中,而眼前的臺階也莫名消失無蹤。
讓旭陽震驚的是,以他現在的境界,居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周圍幻境的變化,有種潤物細無聲的感覺。
就好比,他只是回首的瞬息,春夏秋冬交替,枯草發新芽,夏荷開蓮花,隨後秋風至,冬雪來,一切都那麼的無知無覺。
“幻境嗎?不對,這絕對不是幻境!!!”以旭陽如今的幻禁大道的造詣,非常肯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境所致,而是以一種莫名的時空大道使四周出現冷暖交替的季節。
“不管了,按着這條小路向前,一切自有分曉!”
旭陽前行中,雪越下越大,白茫茫的雪花飄落在他的身上。旭陽並沒有去彈落身上的雪花,甚至都沒有動用護身領域,任憑大雪落在他的身上。
前行時,旭陽的長髮之上,也開始沾染上了灰白,慢慢又變成滿頭雪白,就連呼出的氣息都出現了白色的氣霧。
此時的旭陽走在雪地之上,眼中突然露出異樣之色,因爲,眼前的一座雪山,突然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他確定,他曾經來過這裡。
“這是……”
當旭陽走到雪山之上,看着不遠處的一座墓碑時,整個人渾身一震,如遭電擊,就這麼站在了原地。
卻見那墓碑上刻着:“相思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孔帥留!”
良久,旭陽的表情變得很複雜,他沒有想到,時隔這麼久,卻是再一次回到了幻蜃空間中。
是的,這塊墓碑正是孔帥立在這裡的,而這墓碑上的這句詩詞也是他刻下的,這裡,正是幻魔山的所在,孔帥爲幻姬立的墓碑!
旭陽沒有想到,這一次的煉心路,竟然又再次回到了當初他剛進幻蜃空間的所在,來到了幻魔山的範圍。
“我喝了仙酒究竟過去了多少歲月?爲何幻姬都已經故去了?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覺?”旭陽伸手撫摸了一下墓碑上的字跡,喃喃自語。
隨後,旭陽又轉到了墓碑的後面,看着上面所刻的碑文,心中莫名涌現失落的情緒。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這正是幻姬所彈奏的那首鳳頭釵,也是當初旭陽所聽她彈過的唯一一首曲子。
緊接着,旭陽望了一眼雲遮霧繞的碧霄城,飛快的朝着幻魔山下騰空而去,片刻之間,他就出現在了一座古城前。
“碧霄城!”
看着這城牆上的三個古樸大字,看着斑駁的城牆,還有一些熟悉的建築,旭陽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邁步進入了城內,而那守城的士兵似乎是看不到旭陽一般,也沒有上前盤問。
進了碧霄城,兩側的百姓還有商販的叫賣,對於旭陽來說,這些都不陌生,因爲,他在這裡生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早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甚至反而覺得有點親切。
旭陽循着記憶所在,七拐八拐的行走在碧霄城中。最終,卻是來到一個小院子前面。
小院子和周圍的房屋比起來,顯得很是寒酸和破敗。那兩扇木門更是搖搖欲墜,不過,木門上面卻是沒有蜘蛛網存在,這說明,這院子不是荒廢的。
雙手輕輕的將門給推開,旭陽向內望了一眼之後。隨即便是邁步走了進去。
推開門,旭陽的目光第一時間便是落在了院子中間的石桌子上,隨後落座在當年所坐的石凳子上,似乎,他依舊能嗅到當年,幻姬俯身在他身後時,所殘留的體香。
沉默良久後,旭陽邁起步伐朝着那正房走去,伴隨着吱吱呀呀的門聲,門被推開。只是,門被推開後,旭陽並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着屋內的一塊屏風,整個人便是愣住了。
那是一塊兩米高的屏風,而在那屏風上面,則是畫着一位女子,女子穿着一身繡衣羅裙,正坐在一面古琴前,撩動的琴絃。只是,那眼睛卻是看向前方,正好是對着門口方向,露出了整張臉。
旭陽也不知道在門口站立了多久,直到,院子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王小波,你家那老不死的真是個老頑固,還好你小子還知道變通,放心,虧不了你,等賣了之後,足夠你去紅袖樓做那無雙姑娘的牀鸞常客了,無雙姑娘保證會愛死你。”
“嘿嘿,還得靠張大哥,張大哥,這裡面可都是好東西啊,價格你可得多弄點。”
“你就放心吧,我什麼時候虧待過兄弟,人家買主說了,只要是真的,錢就不是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
隨着話語聲,院子的木門再次被推開,從門外走進來兩人,只是,這兩人看到站在院子中的旭陽時,卻是愣了一下,下一刻左首的一位男子開口質問道:“你是誰,爲什麼闖我家裡來?”
“這是你家?”
旭陽回過頭,看向這位男子問道。
“當然是我家了,這是我太太太祖爺爺留下的,是我王家的家產。”王小波拍着胸脯說道。
“你太太太祖爺爺留下的,王家的家產?”旭陽的眼中閃過一縷精光,下一刻,卻是問道:“現在是幻日帝國的多少年代?”
“現在是幻日帝國三千兩百年!”
王小波和另外一位男子有些狐疑的看着旭陽,只要是幻日帝國的百姓,就沒有不知道這一年的,因爲,這一年,帝國大赦天下,而且這一年還免徵徭役和賦稅。
“幻日帝國三千兩百年了嗎?”
聽到這個回答,旭陽有着迷茫的神色,隨即繼續問道:“王琦是你的太太太祖爺爺?”
“是!”
王小波不想回答這些的,但是他發現,在這位年輕的男子面前,對方詢問什麼,自己總是不由自主的回答出來,似乎對方的話語就是有這種魔力。
“王琦告訴你的,這是你們王家的房子?”
“你……你是什麼人,直呼我太太太祖爺爺的名字?”王小波臉上露出驚慌之色,自己太太太祖爺爺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沒有幾人會直呼自己太太太祖爺爺的名字。
旭陽沒有回答王小波的話,而是目中疑惑不解,“王琦是當初碧霄城中的一個孤兒,在一年鬧饑荒的大年中,父母全部被凍死,後來我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在我與孔帥和幻姬二女走後,便讓他代爲看着這個院子。”
旭陽喃喃低語的話,讓得王小波和另外一位男子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什麼意思,自己太太太祖爺爺都死了差不多二百年了,而這人說太太太祖爺爺是他收養的,這人,是開玩笑的吧?”
王小波想到旭陽先前的問話,自己不由自主就回答了出來,似乎魔怔了一般。想到這,他不禁是打了一個寒顫,哪怕是裹着厚厚的絨衣都擋住全身的雞皮疙瘩起來。
“你,你到底是誰?”王小波打着寒顫問道。
“孽子,我早說過了,這院子裡的東西不能賣,這是我們王家的祖訓,誰要是敢打這院子裡東西的主意,那就不是我王家的子弟。”
在這時候,院子外面卻是傳來一道着急的吼聲,中間還伴隨着咳嗽聲,沒一會,一位老者在一位女子的攙扶下,也走進了院子。
“我就知道你這孽子偷偷的來這裡了,這院子不是咱們王家的,咱們王家只是世代幫忙照看,今天你要是敢動這院子的東西,那除非從我這老骨頭身上踩過去。”
老人情緒十分的激動,等到話說完後,才注意到這院子裡多了一個年輕人。
當老人的目光落到旭陽的臉上時,整個人是顫抖了幾下,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不過下一刻,老人便是帶着顫抖的嗓音,看向旭陽,問道:“您,您是趙恩人?”
老人十分的激動,因爲,從他太太祖爺爺那一輩的時候,王家便是有祖訓,這棟院子並不屬於王家,但是王家世代都要照看這院子。
王家不滅,這院子便不能荒廢!
這是王家的祖訓,而且還是祖訓當中排第一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