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兩年的時間,左述變化的太大了,髮型變了,個子也長了好多,更重要的是氣質變了,怪不得白莎認不出。
左述聽着白莎沙啞的聲音,從桌子上拿了水,扶起白莎讓她喝下了。喝過水的白莎覺得嗓子好多了之後,她放下警惕,馬上抓起左述的手,急切的道:“左述哥,是你救了我嗎?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這裡是哪兒裡?媽咪、爹地還有大哥,他們也逃出來了吧?”
儘管聽到了汽車的爆炸聲,白莎依舊懷了一絲絲希望,她直直的盯着左述,希望聽到好的回答。
左述扭過了頭,他沒有辦法直視白莎眼裡的熱切希望:“對不起,我只救到了你……”
白莎像是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一低頭眼淚就又掉了出來。
左述看着眼前滿是傷痕的小女孩,他回想起了兩年前那個古靈精怪像小太陽一樣的閃閃發光白莎,心疼不已。
左述坐在白莎牀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像是要給白莎一些力量:“那天,我接到了那個一直監視着我的面癱大叔的的電話,他當時非常着急只告訴我你有危險,給我了一個地址,我聽到後,立馬帶人去救,但是一路上我發現有許多勢力的阻礙,我怎麼都聯繫不上你還有你的家人,當時我就覺得事情不對。
再去聯繫那個面癱大叔,發現也聯繫不上了,於是我加快了速度,想要快點過去,當我快要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我發現電話可以通了,但是四周的槍聲響起,我完全進不去你們所在的那片區域,槍聲實在太密集。
我沒辦法,讓我的兄弟們在原處隱蔽,我自己一個人想盡辦法從暗處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悄悄的去找你,慶幸的是,我剛好是從花圃的方向潛入的,剛好看到了你爸爸所開車的動向,於是我就找好時機進入花圃,然後就發現了你滿身是血的躺在花叢中。”
左述嘆了口氣,似乎不忍心說下去但還是道:“我發現你的同時,外面傳來了爆炸聲,我想你也知道了,你的爸爸媽媽還有大哥沒能逃出來……”
白莎抱住了腦袋,失去了父母與哥哥,她沒有辦法接受,白莎覺得自己被四分五裂了一般,她很痛苦,痛苦的同時滋生了滿腔的恨意。
因爲當時危險來的太過突然,白莎在車上陷入了恐慌,來不及思考一切,可是現在,白莎雖然痛苦,但是腦子卻異常清晰,在第一聲槍聲響起以後,夏白,伊莉莎還有夏伊凌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白莎的腦海裡重複,她清楚的聽到夏伊凌對夏白說的一句話,“我們被血色孤立了…”
白莎記得,夏白聽到這句話臉上都是錯愕,那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爸爸臉上看到後悔與憤恨。
當時夏白捶了方向盤,第一次在家人面前罵了髒話。
“血色”,白莎知道,她的仇人就是這個“血色”。失去家人的痛苦轉化成了對“血色”的恨意,白莎胡亂抹了把臉,她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沒有一絲力氣。
左述發現了他的變化,他趕緊按住白莎,“你現在還不能亂動,你睡了太久了,好不容易醒來,得好好休息一下。”
白莎聽了這話,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些不好的的想法:“左述哥,我躺了多久?”
左述:“將近一個月…”
白莎一愣,竟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她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左述哥,這裡是哪裡,你有聯繫一下我二哥和小哥哥嗎?有沒有告訴他們我還活着,讓他們少一份傷心……”
聽着白莎帶着哭腔的嗓音,接下來的話對現在的白莎來說太過殘忍,可他不得不告訴白莎。
“白莎,夏家消失了……”
白莎只覺得有股涼氣從頭竄到腳,她可以聽懂左述說的每一個字,可把這幾個字放在一起她就覺得不認識了。
“消失了?是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我哥哥們在哪兒?!”白莎情緒有些失控,她幾乎是叫出來的。
左述緊緊的抱住了白莎:“你冷靜聽說我,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也沒辦法可以瞞住你,
你們家在郊區外的深林裡是不是有棟別墅,你們出事的那天,別墅着了火,據說,整棟別墅燒的差不多了,火才撲,那天……”
左述頓了下,有些不忍心,但還是開口道:“那天,在別墅衆多屍體中,發現了兩具年輕男性的屍體,警方也確定過是夏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
“經驗證後,也確定是夏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這句話不停的在白莎腦中迴盪,白莎一陣耳鳴,腦子裡嗡嗡的,她有着崩潰了:“你在騙我是不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二哥那麼聰明,我小哥哥那麼機靈,怎麼會……怎麼會被火……被火燒死!?”
左述看着這樣的白莎,眼睛裡彷彿沒有了對活着的慾望,一片死寂,他很熟悉這個眼神,左述知道必須做點什麼。
“白莎,你知道嗎,在你昏迷的一個月發生了很多事情,夏家這件事震驚全國,現在熱度還沒下去,夏家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在同一天遭到毒手,無人生還。夏家的家業,在最快的速度下被五家企業瓜分,除了你外公所在的伊家,其他四家都是之前從來沒聽說過的,這一件件事處處透着古怪,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有問題,可是卻沒有人站出來,而且,還有最重要的,計劃這一切,殺害夏家的兇手,不管是警方還是我自己私底下調察的結果,所有的證據指向了你爸爸,你媽媽還有你哥哥們……”
“這是什麼意思!?”白莎都沒有精力去痛苦,頭疼欲裂,她用力的抓住了左述的手。
“意思就是,夏家人殺了夏家人…白莎,你明白的吧,沒有人會相信這個結果,可是絲毫查不出其他證據,越是往下,證據越是指向夏家,那五家瓜分夏家家業的企業甚至拿出來你爸爸媽媽哥哥們還有你的股份轉讓權,簽名欄是你們各自的名字,字跡鑑定過,沒有做假…”
“這不可能……”白莎喃喃道。
“誰都知道不可能,可又有什麼辦法,白莎這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你難道不想找到真兇,洗清夏家人這不知所謂的嫌疑嗎?”
左述的話在白莎腦子裡迴盪,她彷彿產生了幻覺,眼前是家人們歡聲笑語哄她開心的場景,然後就是血淋淋的家人們死不瞑目痛苦不堪的表情。
她恨自己在事情發生時只知道害怕發抖,什麼都沒有做,甚至沒有好好和家人告別,更狠讓她家破人亡,失去所有親人的兇手。恨意佔滿了白莎的內心,她死灰的眼睛雖然沒有恢復往日的靈動,卻有了對生命的期望。
“我得活着,活下去才能去搞清楚大哥口中的血色做了什麼,才能找到真正的兇手,才能復仇!”白莎心裡只剩下了這個念頭。她咬了咬嘴脣,看着左述,乖乖書呆子變成了敢闖槍林彈雨的痞小子,左述和她在醫院一別後肯定也發生了什麼。
可她現在沒有任何精力去關心別人了,她低着頭,捂着臉,低聲開口道:“左述哥,可以先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嗎?”
左述看着白莎知道自己成功了,可他還是很心疼,小太陽再也不會發光了。
他點了點頭:“有什麼事叫我就行,我就在外面。”說着摸了摸白莎的頭走了出去。
左述關上門的瞬間,屋裡穿了了白莎撕心裂肺的哭聲,左述嘆了口氣,小聲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