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婆惜在白勝的協助下辦了喪事,葬了母親,七天後,隨同白勝和李清照一起動身,李清照終究是要進京的,閻婆惜也不敢一個人留在鄆城。
宋江雖然已經獲罪,但是宋江的勢力還在,不僅縣衙裡的公人都是他的朋友,就是附近的茶樓酒肆、勾欄賭館也都是宋江在經營,不然他揮金如土的作派如何而來?又如何能得了“山東及時雨”的綽號?
所謂“及時雨”,就是誰手頭上緊了,只管找宋江去要,保證能夠拿到爲數不菲的銀兩。宋江又不是印鈔廠的廠長,家裡也沒有搖錢樹,哪來那麼多財富?還不是這些地下產業爲他提供支撐?劉家村裡赤發鬼劉唐開的那家爛銀賭場就是宋江的地下產業之一。
當然,那些江湖上沒名沒號的人物是沒法得到宋江的資助的,這“及時雨”只管澆灌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普通老百姓就別想了,一滴都落不在身上。
離開了鄆城縣,白李閻三人同乘時文彬贈送的一輛馬車,僱了一個車把式趕車,拉車的還是從前的那兩匹馬,這兩匹馬也算得上是迴歸了本行。
不用再擔心身後有追兵,一男兩女的心情都已放鬆了許多,閻婆惜也從母親死去的悲傷中走了出來,人死不能復生,過多的哀傷並無卵用,何況白勝和時文彬也算給她報了仇,不論是踢壞了宋江的命根子還是發配江州,都算得上是嚴懲了,一命換一命並不現實。
白勝的心情尤爲舒暢,他不必再爲阮小五的追債而擔憂,暫時也不必爲了未來宋江的報復而煩惱,更因爲李清照向他承諾,等到了京城,將會利用她父親的威望和權勢幫他聯繫武功高強的人物做師父,別人她不知道,只說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和她父親李格非的關係還是可以的。
前途一片光明,心情當然大好,一路上白勝與李清照高談闊論,每每發出令李清照耳目一新的見解和詞彙,令後者一再刮目相看,搞不懂爲何白勝竟然懂得這麼多深奧的學問,只說他文武雙全,熟知唐詩宋詞也還罷了,但是這“大地是圓球,圍着太陽轉”是什麼鬼?完全無法理解。
一路上曉行夜宿,走了三天,安然進了陽谷縣城,選了一家“來福客棧”,要了兩套上房,一如這幾日的規矩,名義上是白勝李清照夫婦住一套,閻婆惜獨自住一套,實際上則是李閻二人住一套,白勝獨自住一套,因爲白勝需要在夜裡堅持修煉紅拳心法,不論是在李清照還是閻婆惜的身前脫光了衣服都是不合適的。
這一路李清照也曾悄悄跟白勝提議,想要撮合他和閻婆惜,但是被白勝拒絕了,白勝沒有說明拒絕的理由,不過李清照覺得他是不願意接受殘花敗柳,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便不再多事。而閻婆惜本人雖然已經在喪母的悲傷中走出,但畢竟母親死了纔沒幾天,這時候尋找白勝求歡未免顯得太過放蕩,爲人不齒,所以閻婆惜也就規規矩矩地跟李清照住在了一起,再沒有半夜騷擾白勝的舉動出現。
入夜,晚飯後白勝就囑咐閻李二女早些歇息,然後回到了自己房間抓緊練功,既然不知道近日拳腳力道的進境是否是由於修煉這本假秘籍所致,那就索性再深入地練上一練,或許可以證實自己的猜想是對是錯。
如同往常一樣,他首先推開了窗子,任由月光灑入,然後脫光了衣物,盤坐在月光下開始行功,近十天下來,他對這門功法已經很是熟練,只一會兒,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沒有料到的是,今夜他這功法並沒有完成預計的任務,而是練到了一半就被迫終止了,原因是夜半時分的天空裡鉛雲密佈,遮住了星月的所有光芒。
雖然懊惱,也只有無奈,起身穿衣時,卻聽見隔壁閻李二女的喁喁細語。
“婆惜妹子,你如此輾轉反側,可是想你的白郎了麼?”說話的是李清照,帶着些調侃味道。
“清照姐,恕我直言,你這麼多年獨守空閨,難道就不渴求你夫君的滋潤麼?”閻婆惜不答反問。
“怎麼不想?可是我夫君在京中候職,也不知何年何月會去何方主政,我又有什麼辦法?這次若不是蔡太師聘我入京,真不知何時才能夫妻團聚。”
“那你起初和白郎假扮夫妻,期間就沒有偷吃一次麼?”
“呸,你當姐姐我是什麼人……豈能因爲**壞了貞節……”
這席話聽得白勝一陣臉紅心跳,心說你們倆這不是刺激我麼?帶着兩個大美人兒在身邊卻不偷吃本來就是一種痛苦,你們還要在我傷口上撒鹽,真是太過分了!轉念又想:這客棧房間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差了,就兩個女人的私房話都能聽個清清楚楚,若是真跟她們之間的某一個辦起事兒來,那動靜還不得傳到大街上去?簡直是有傷風化啊!
正糾結時,忽然聽到另一側隔壁也有人在低聲說話:
“那個小娘們兒當真水嫩漂亮,恐怕咱們陽谷縣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你說的都是廢話!要不是她漂亮水靈,咱們西門大官人能動了心思麼?”
“那倒是,不過我看另外一個娘們兒雖然模樣差了些,但是身材也挺不錯的,只不知道西門大官人能不能給咱們兄弟倆喝口湯。”
“你算說道點子上了!我告訴你,我聽西門大官人說過,臉盤長得漂亮的不一定下面也合用,這女人不能只看臉,還要看牀上……”
“你小子行啊!跟西門大官人沒少享福吧?”
“哪裡哪裡,也就是喝口湯罷了。”
聽到這裡,白勝已是暗自心驚,自己三人來到陽谷不過一日,這怎麼就被西門慶給盯上了?看來自己還是太疏忽了,只考慮到給李清照化妝遮掩絕世容顏,卻忘記了閻婆惜的美貌足以招蜂引蝶!這可怎麼辦?
這事兒很難辦。爲什麼?因爲西門慶武功不弱!不弱到什麼程度呢?至少在看過拍過的連續劇裡,他能跟武松打上數十回合,這絕不是醉酒的宋江可以比擬的,估摸着,西門慶的武功也許會在阮小五之上!
既然打不過,那就只有告官了,自從李清照懾服時文彬,白勝對權力的崇拜又濃郁了幾分,不論何朝何代,官大一級壓死人是錯不了的,雖然也有縣官不如現管的說法,但是現管終究不敢明着得罪縣官不是?
對,就是告官。打定了主意,白勝就打算先去李閻二女的房間裡通知一聲,縱使這倆美女都不是自己的老婆,但是身爲男人,豈能任由西門慶將她們從自己身邊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