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準的,玉佛,聽話,離他們遠遠的就好,等到武林大會結束之後,我們嘴慕容家再無瓜葛”。
“……”。
“不管他是中毒之人,還是下毒之人,那都不重要了,我們沒有必要參與其中”。
“……”。
“無我也不需要與慕容敬一起維持那羣人的表面完好,這件事我會跟慕容海好好談一談,我去——你忘了,我已經服過你的萬毒丹,早就百毒不侵了嗎?”。
“……”。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從高昴的聲音,到有氣無力的凝問,長孫無病能說的全都說了,一個人的獨腳戲並不好唱。特別是在聽玉佛提及,中了血絲蠶者,現在還沒有能徹底解毒的解藥,除了任內支使,完全沒有自我之外,想要解脫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且,死的都不痛快。
宿主一旦死亡,宿主體內的血絲蠶就會亂了方寸,慌亂的在宿主的體力亂竄,直到食盡宿主的五臟六腑破體而出纔算個完。
一見到光,如果立刻把血絲蠶收回,還可以再繼續禍害二個人。如果沒有及時收回,血絲蠶也會在空氣中化爲一灘血水,再無法去害人。
如若慕容海是下毒者,其心可誅,萬分小心之餘,也有可能被害。如若慕容海是中毒者,那麼,相信下毒者一定離他不遠。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他和玉佛不畏毒,其他三人畏。
如此歹毒的東西都出來了,他不得不多心,要是萬一再有更厲害,更邪門的東西出來,誰知道躲不躲得過。
他不想打沒有把握的仗。
暫時退居,也不是壞事。
玉佛懶懶的撇他一眼,真是個沒有什麼耐性的男人,一聽血絲蠶的毒無法完全解盡整個人就像變了樣。“你說完了?”。
他說的話沒有人聽得進去,能不完嗎?長孫無病用力的點頭。
“這裡沒有人是傻子,不需要特意去確定慕容海是不是與血絲蠶有關係,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她可不急,不管是養血絲蠶的人還是中了血絲蠶,都不會活得太快了。血絲蠶可一點都不溫柔,養蠶者,怕是也受了不少的苦。
“大嫂,大哥是擔心你”。長孫無我好心開口,大哥的怒意來源於憂心,不止上大嫂,還有他們。“大嫂做事向來有主見,有時候,比獨行俠還像獨行俠”。他撇了一旁一臉不以爲然的龍七一眼。
“心就好好的安在肚子裡,船到橋頭自然直”。
呃——
他們不得不說,現在女人的心胸可比男人的還要來得寬,他們還都有些小擔心,沒想到,眼前這位嬌小的女娃娃倒是怡然自得的很。
“玉佛——”。長孫無病輕嘆,他也想把心安安穩穩的放在自己的肚子裡,可是——這件事,不能不讓他擔心。
不是小事。
一旦染上,這輩子就脫不開身了。
“行了”。玉佛輕揮小手,“不管慕容海是不是真的是下毒的,如果他真的跟血絲蠶有關,我可以很確定,他的身上已經沒有半根血絲蠶”。
“此話怎講?”龍七很禮貌的討教。
有時候,還真覺得自己年紀大了,腦袋越來越不好用了。
玉佛不給面子的翻翻白眼,“長孫無病在他的眼裡,是香噴噴的一大塊肥肉,他可是千想萬想的,如果有血絲蠶這種東西在手,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啊,早就可以讓長孫無病乖乖的聽話了,到時候,可就真的無藥可醫,再知名的神醫也沒有用”。聳聳肩,她解釋的夠清楚了。
原來如此,這樣,他們就可以放心了。
呃——
放說到一半,沒有說清楚,還真的夠讓人自個兒去胡思亂想的。
下一次,等一切清楚了再說。
長孫無病臉色緩和了些,玉佛說的在理,依慕容海的打算,如若他手上真的有血絲蠶這種歹毒的東西,他的身上,是絕對免不了的。
慕容海對他的異能再清楚不過,一旦被他利用,他倒是寧願早在三歲那年,就不曾把這條命拖下來。
真是萬幸,不是嗎?
再度起程,慕容敬在前,長孫無我在後,長孫拓和長孫無病一行心甘情願在後面幫長孫無我的忙。
倒是龍七,被慕容妍硬生生的扯到前面去,非得與她並行不可。
他們之間,可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延路風影,頗爲宜人。
浩浩蕩蕩的隊伍,也無法急速趕路,慢悠悠的,可自在了。
長孫無我成了趕羊人,如若前面那一行武林同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大概,一張不薄的臉皮,又要再度被撕破了吧。
今天,長孫無病與玉佛同騎,玉佛依在他的懷裡,睡得沉沉的。昨兒個晚上,她看書看到大半夜,剛睡下不久,便已經天亮了。
爲了趕行程,他們不好落下隊。
長孫無病心疼之餘,也放心不下讓她一個人單騎,萬一她一個分神,半眯眼兒,左右不看,前後不分,落下馬那可怎麼辦?
爲了保險起見,他只好將她牢牢的鎖在懷裡,確保她不會出半點事情。
她睡得安祥,或許,實在是太累了。長長的睫毛蓋住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眼下也多了淡淡的黑影。
小手很自覺的圈着他的腰際,牢牢的鎖住,他亦然。相依相貼的身軀讓長孫無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心,在悸動着。
心愛的女人就在他的懷裡,每天夜裡擁她入懷已經受盡了煎熬,現在,連白天也要受同樣的罪過。
如若不是常年養成的好習慣與溫雅性情,長孫無病早就不顧其他,與她結爲真正的夫妻。
唉——
人啊,顧慮太多,擔心太多,就該受苦受難。
他,怪不得誰。
只期,早些解決眼前的麻煩事,可以與她清靜度日。
武林大會的前三日,他們總算抵達鄰南,比慕容海預期的晚了二天。
居於鄰南的現任武林盟主嚴正南的幽蘭谷,成了所有武林人士暫居所在。不過——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實在是太多,就算將幽蘭谷塞得滿滿的,也塞不下所有的人。
所幸,嚴正南並不以江湖排名爲來安置客人,所有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先到先住,直到幽蘭谷中再也住不下了,只好住在谷外的客棧裡,或者,自行找住所。
慕容山莊一行到時,幽蘭谷中可以安置的地方已經不多,由慕容海分配,一半的人,住在幽蘭谷中,一半的人,被慕容敬和慕容妍姐弟倆帶出幽蘭谷安置。
這幾日,慕容妍的臉色極差,龍七直接拒絕了這位大小姐的求婚,她便理所當的將這視爲瞧不起她。
她的自尊,她的自傲,被龍七惡狠狠的踩在腳下,毫不猶豫的踐踏。
這口氣,心高氣傲的慕容妍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慕容妍與龍七這個仇算是結定了。
慕容大小姐完全沒有好好的想過,她是自己把尊嚴丟給龍七去踩的,結果,人家真的一腳踩下去了,她倒是發起大小姐脾氣來了。
龍七萬分慶幸。
不答應不過是多個敵手罷了,天知道這天底下,想與他龍七爲敵的人到底有多少。
要真是一時頭腦不清醒答應了,他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聰明人,都知道該如何的抉擇。
他們被安置在幽蘭谷的西蘭院中,院中除了他們還有些其他門派之人。自然是不熟悉的,進進出出,會打聲招呼而已,不需要急着攀交情。
只需要等到武林大會招開之時,再好好的對上。
如若對上只是過來觀戰的,那麼,一切好說。
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江湖人士的豪爽,在此就可以好好的見識見識。
“玉佛,你要上哪?”。
長手一探,拉住往後走的玉佛。
“我要去看看爹孃到了沒有”。嬌小的身軀停下,回看着他,“你留在這裡,我馬上就回來”。
“我隨你一起去”。長孫無病不放手。
一起去?
秀眉微微一簇。
“你不會輕功”。
呃?
一起去找岳父岳母,需要輕功嗎?他以爲,是用兩隻腳去找的。
“爲什麼,要用輕功?”他努力的讓自己表示的不那麼錯鄂,事實上,他還是有滿腦子的問號,眼下,他們可是幽蘭谷的客人,不是外侵的盜賊,可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去找人,根本就無需偷偷摸摸的。
“問人很麻煩,幽蘭谷並不大,我也可以看看幽蘭谷到底有什麼”。如若有她未見過的東西,這一趟就算沒有白來了,可真的是長了點見識。
爹孃隨後就到的,不過,到現在還沒有瞧見爹的影子,路上半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人多眼雜的,或許慕容海已經下了手,卻一無所得。
不曾傷害到他們,爹孃自然不會現身。
現在——
她想親自去把爹孃找到,有些話,她要告訴爹。
“我們可以慢慢逛,慢慢欣賞,還有二天才到武林大會不是嗎?”,就算到了武林大會也無所謂,反正他們也不參與其中,仍然可以悠閒晃盪的,只要麻煩事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扯上他們便成。
“你找你弟弟陪你逛”。
“他們不是你”。長孫無病也很固執,他們是夫妻,且,現在不是在長孫家,他爲人夫,理所當然要陪在妻子身邊。
“你當他們是我就成了”。黑白分明的眼兒,快要暴出火花了。
長孫無病輕嘆一聲。
他知道在她的面前,他是很容易妥協的,不過,這一次,他不想妥協,應該說,這種事,他不想妥協。
否則,往後,她會習慣於撇下他自己行動。
沒錯,他的確是不會輕功,所以,理所當然的跟不上她的腳步。這個事實,讓他的心裡窩着一肚子火。
早知道,他好好的把輕功練起來,他們夫妻便可同行。
“你帶我一起去,玉佛,你的輕功很好不是嗎?”他輕喃,是企求,“我們不但可以找找爹孃有沒有到,我們還可以探一探這羣人中是不是有個叫聞人九的”。那位,如果不會出錯的話,會奪下武林盟主之位的男人。
聞人九嗎?
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擡起頭,看着他,猶凝片刻,而後,小嘴微啓,發聲,一會的功夫,長孫無我,長孫拓和龍七出現。
“大嫂,你叫我”。長孫無我一頭霧水。
平時喚他的可都是大哥,什麼時候,需要大嫂親自出“口”。莫不是遇到了特大事件。
“玉佛——”。長孫無病是哭笑不得,他豈有不知玉佛的心思,喚他們來亦是去找人,不過不是找岳父岳母,找的,是聞人九,“你忘了,他們不知道聞人九長相如何,就算聞人九站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也不會知道,那人便是”。
“你可以把他的長相畫出來啊”。
“我並不善丹青”。畫畫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要費神費心費力,他身體好些的時候,看看書,練練字。
就算能畫出一個人樣,也畫不出其神韻。
找不着不要緊,萬一找錯人,豈不是更加的麻煩。
“那好吧”。玉佛不甘願的點了點小腦袋,撇了一頭霧水的三人,“你們可以回去了,別擋了路”。反手拉着長孫無病的手,踏出了門。
長孫無病,歉然一眼,“你們先去忙吧,我和你們大嫂,出去走走——”。
呃——
是真的走了。
話尾還在呢,人,已經不見了。
只見玉佛輕巧的將他提起,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他們的視線。
三人摸不着頭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同時聳聳肩。
“長孫大嫂的輕功果然不是蓋的”。龍七稱道。
“大哥大嫂幹嘛要飛出去”。有急事?長孫拓猜道。
“叫我過來,只是爲了再叫我回去?”長孫無我呼出一口氣。
好吧。
反正他們就是三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傢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