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王安泰!安和王安泰!”
“啓稟陛下,安和王安泰!”
正當衆人心焦不已,有內官衝進來稟告。
榭著的臉上抽動了一下,隨即問道:“太后仙體如何?”
“啓稟陛下,安和王拼死護住了太后仙體,還請放心。”
沉沉坐下,榭著狠狠嘆了一口氣,不知是慶幸大於失望,還是正好相反。
衆臣紛紛跪下,爲太后致哀,痛哭之聲嗚咽而來,充斥了整個紫宸殿。
榭北行緩緩睜開眼睛,身邊正是舞語仙。
她臉上灰燼未除,雙目緊閉着,看不出生氣。
他緩緩將手放在對方鼻息上,感受到強烈的氣息,這才放下心來,頓時感覺周身疼痛。
“快起來,本王燒傷了,趕緊替我醫治!”狠狠推了舞語仙兩下,榭北行沉着聲音說道。
而舞語仙眼前,卻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夢魘。
夢中的她正抱着明修,而米團兒陷在了火場之中。
榭北行抱起明修,拉着她就要離開,舞語仙拼命掙扎着,向他解釋火裡還有一個,可是對方根本不聽。
“我不走,米團兒還在裡面,我不走!!”舞語仙聲嘶力竭地喊着,最後掙脫了榭北行,縱身躍進火中。
一陣疼痛襲來,舞語仙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用了一段時間才分辨清楚,眼前的事實。
榭北行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她:“你餓瘋了!?爲了一個米團兒就不走了?”
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舞語仙看着一臉戲謔的榭北行,正在躊躇要不要開口向他說明。
門閂一響動,一個華服女子走了進來。
二人看清來人之後,趕緊起身下牀下跪行禮:“見過皇后娘娘。”
“不必客氣。二位有傷在身,快快請起吧。”
皇后獨自一人走了進來,掠過兩人身前,徑直走到主位坐下。
榭北行躬身再次行禮:“臣聽說了,多虧了皇后娘娘親自到場,不然臣已經葬身火海了。”
舞語仙一愣,也趕緊行禮。
“臣女謝過娘娘救命之恩。”
淡淡回了揮手,皇后不以爲意:“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是本宮職責所在,反而是連累兩位受驚一場,倒是本宮失職了。”
明明知道放火是榭著的指使,他們倆又怎麼會歸責到皇后身上,可是她顯然意不在此,再次揮手之後便輕聲問道:“太后仙去了,你們可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舞語仙微微看了看榭北行,後者強作堅強,可依舊掩飾不住眼底的悲傷。
“臣聽聞陛下召見語仙,擔心她在宮中被爲難,所以也連夜進宮,卻不想竟然看見皇祖母她老人家……”
險些梗住,榭北行狠狠忍了兩次,才又開口:“看見她流了很多血,好像是自戕了……”
皇后神色一抖,卻並未非常驚訝。
相反,她眼中的愧疚顯然蓋過了震驚。
舞語仙感覺到異樣,開口問道:“臣女來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娘娘可知太后爲何要如此?”
“太后,身子骨大不如前,幽閉宮中靜養,有厭世之意也不奇怪。”說罷,皇后猛然起身,“太后自戕之事,陛下必然不想有人提及,你們以後說話要多加註意。休息吧,本宮先走了。”
即便確定皇后有事隱瞞,榭北行也不好阻攔她繼續追問,只能躬身施禮。
“恭送皇后娘娘。”
看着房門關閉,舞語仙與榭北行互看了一眼。
太后出事蹊蹺,但是皇后的表現,顯然在這事之上又增加了一層迷霧,讓人愈發看不懂起來。
輕輕捲起榭北行的袖子,舞語仙看見他胳膊上的傷處,被火燒傷的很是嚴重,幾處地方几乎已經爛了。
如此撕扯開來,應該是很痛的。
可是榭北行專心回憶着事出之時,想要弄清楚太后去逝的蛛絲馬跡,這份急迫竟讓他全然沒有感受到疼痛。
舞語仙與太后見面機會並不多,可她還在柳家的時候,便經常聽榭北行提起皇祖母。
可以說,從他襁褓之時失去雙親,到榭著登基稱帝,榭北行能平安在宮中成長,與這位太后的悉心照顧分不開。
看着面前的男人時而專注,時而濃眉抖動着,極力想要驅散濃霧一般的悲意,舞語仙幾乎要忍不住,告訴他這個世界上,他還有一個親人,一個血親。
榭明旌。
門外再次傳來聲響,這次進來的,是一身素衣的白渚。
他先是對着榭北行的傷情驚訝了一番,隨即急忙開口:“舉國致哀,陛下目前沒空理會你們,依臣所見,王爺和舞姑娘若是沒有大礙,不妨立刻離開!”
“外面發生什麼了嗎?”榭北行看着白渚,預感到不對。
“欽天監……欽天監觀測星象,說了不少對王爺不利的話。”白渚簡單將朝堂之上,後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在太后死訊傳來之後,皇帝便傳召了欽天監,詢問他最近宮中不斷有惡性事件,天象可有易裝。
舞語仙暗自咬牙,從皇后中毒到舞糾被刺,這裡面所有的事情,哪一樁不是人禍。
包括太后突然自戕,想起她臨終前聲嘶力竭的吼聲,想必與榭著也有脫不開的關係。
“欽天監說了許多俺星驟亮之事,有心人都能聽得出來,暗指的就是王爺。”白渚微微嘆氣,“好在眼下爲太后發喪,陛下應該不會立刻行動,王爺也不必過於擔心,此事臣會想辦法平息。”
“不用平息,陛下這是在逼我走。”榭北行淡然道。
“走!?”白渚一愣,“王爺要去哪裡。”
微微搖了搖頭,榭北行冷冷道:“無所謂了,皇祖母去的蹊蹺,不查清楚此事,本王那也不去!”
時間不容耽擱,白渚也不再追問:“二位儘快離宮爲好,臣再去欽天監詢問一番,看看能不能從雙生星辰做做文章。”
本來對天象之事並不💔,但聽見後半句,舞語仙心頭一驚:“什麼雙生星辰啊?” щшш ▪т tκa n ▪C○
白渚微微搖頭:“這欽天監不知是真的看出什麼,還是信口胡說,除了暗指王爺有所威脅之外,還說一對雙生星座最近交匯,嚴重恐怕能阻斷陛下運勢。這種危言聳聽,不像是欽天監那老傢伙的作風。老臣先告退,您二位保重。”
白渚推門而出,舞語仙卻悄然無聲地坐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