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藥和白且試聞聲看去,見微竹急衝衝的跑來,不一會兒便喘着氣站在他們的面前,不停的上下喘着氣。
“太子妃……”微竹眼眶泛紅,朝地面狠狠地跪了下去,聲音帶着哭腔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明藥把微竹扶了起來,而微竹卻怎麼也不肯起來,就是執意要跪着,明藥只好無奈的讓她跪着。
“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不要哭哭啼啼的。”明藥有些無奈,見微竹還是低聲哭泣,揉了揉眉間,聲音帶着沉色:“有什麼你說便是了,到時候人家還以爲我怎麼你了。”
果不其然,微竹停止了哭泣,擡頭起來去看着明藥,眼裡滿是愧疚之色,“奴婢該死,奴婢辜負了太子妃的寄託。”
聽到這裡,明藥的心裡不禁泛起了疑惑,平日裡與這個丫頭相處的也還算好,很少會有這樣子的情況,想必一定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你先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到時候才能夠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明藥輕聲嘆息,眼睛直視着微竹,見她一直惶恐不安有些無奈。
她是什麼吃人的大魔頭嗎?
微竹朝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在擡頭時額頭已經擦破了些皮,嗚咽道:“太子妃,你讓奴婢放好的那個盒子,方纔奴婢去內閣看的時候,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明藥微微挑眉,難道說心裡的不安是因爲這個?眼裡漸漸浮現出冷意,誰居然敢來太子府行竊?
這時,在一旁許久不出聲的白且試說道:“皇嫂,你們所說的盒子……”他拉長了聲音,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紫檀小盒,“是不是這個?”
他手裡拿着的分明就是那盒子!明藥點了點頭,“確實是這個你是怎麼拿到的?”
一旁的微竹也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也壯着膽子問道:“是呀,王爺,您是怎麼拿到的?”
白且試笑了一下,動了動手裡的盒子,說道:“方纔我尋皇嫂不見,便進去找了一下,發現內閣沒有上鎖,以爲你在裡面,便進去了。”
“給我吧。”明藥伸手就要去拿回盒子,卻被白且試躲過,撲了個空,頓時有些生氣,冷聲道:“清王,快些還與我。”
白且試笑了笑,卻搖搖頭,把盒子放在身後,臉上難得蓄起了凝重,說道:“皇嫂,你知道這個東西有多危險嗎,方纔我只是路過它身旁便覺得寒氣逼人,這個東西邪的很,放在你身邊久了必然會出事的。”
說罷,他與明藥對視許久,見明藥眼裡沒有絲毫動容,無奈的嘆息了一口,又道:“皇嫂你把它放在我這裡吧,我去研究一下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而明藥卻搖頭,趁白且試說話的間隙一把搶過了小盒子,同樣放在了身後。
她自然知道這個東西的危險,不然也不會放在內閣裡擱置了,但是她也同樣知道,這個東西落在了白且試的手裡,必然只有毀滅的下場。
而鳳千倪三年後,還指望着這個東西。
“哎,皇嫂。”白且試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希冀的看向明藥,“皇嫂你就不怕這個東西傷害你嗎,不然放在我這裡吧……”
“多謝清王好意。”明藥心裡微微有些動容,言語裡的疏離也沒有那麼濃烈,“只不過今日清王來了許久,爲了避免讓人說閒話,清王,請回吧。”
“我……”白且試看到明藥的眸子裡又染上了疏離,無奈道:“好,我先回去了。”
******
在花園受了刺激以後,容蓮便開始頭疼,而白且隨卻又煩躁不已,棄着容蓮便離開了,好在一旁青兒扶住了險些暈倒的容蓮。
“嗯……”容蓮躺在牀上,額間涔涔的冒汗,嘴裡痛苦的呻吟着:“青兒,我好痛苦,怎麼辦,我是不是要死了?”
看着容蓮的手無力的扯着曳地的牀幔,青兒上前握住她冰涼的手,寬慰道:“娘娘,您放心,只不過是些小病痛罷了,怎麼可能呢。”
胸口彷彿被人用力的撕裂了一般,容蓮頓時尖叫起來,眼裡竟然露出了眼淚。
“只是,我好痛。”容蓮痛苦的說着,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青兒,青兒。”
青兒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一想到方纔白且隨丟下自己,不管不管的樣子,容蓮的腦袋很是沉沉重重,好像是被人狠狠用棒子敲了一記。
“我要她死,我要她死!”容蓮的雙手抓緊被褥,臉上滿是猙獰之色,腦袋頓時響起炸開了一樣。
“啊……青兒……我好痛。”容蓮捂着腦袋,淚水連連。
青兒眼裡閃過一絲深意,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瓶子,打開瓶子倒出了一顆藥丸,來到了牀上。
“娘娘,吃了這顆藥吧。”青兒扶起容蓮,容蓮一看到那顆藥丸眼裡便放出了光芒,迫不及待的就往嘴裡送。
胸口的悶痛漸漸的散去,容蓮一雙美眸染上了倦意,慵懶道:“青兒,我先睡一會兒。”說完便沉沉的躺了下去。
替容蓮蓋好了被子以後,青兒來到外室在地面打開了一個暗格,低頭間露出了容蓮不曾見過的詭異的笑容。
從暗格裡拿出了一個盒子,青兒又飛快的關上了暗格,心情滿是激動的來到了容蓮的牀邊。
看着牀上那臉色蒼白卻美麗的人兒青兒眼裡閃過一絲陰鷙,心頭間有過絲解脫。
她和容蓮明明是同樣的出身,也明明自己的容貌不在她之下,可卻偏偏是她被太子看上了收了做側妃。
而她居然說着是與自己姐妹情深讓自己做她的丫鬟,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原本想着進了府藉着她能夠攀上太子,可太子居然眼裡只有容蓮,就算是自己再怎麼樣也不曾看過自己。
原本以爲此生只能做個丫鬟,可沒想到機會卻在一個月前來了。
容蓮看出了太子喜歡的不過是她這張臉,一個像着某人的臉,而七竅玲瓏如她,是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青兒剛想上前,門口就傳來響動,嚇得手一抖險些把手裡的盒子給掉了下來。
“蓮兒。”白且隨的聲音突然響起,青兒有些慶幸,連忙上前迎道:“太子。”
白且隨看了一眼青兒,目光落在了青兒手裡的盒子,問道:“這是什麼?”
青兒臉色一怔,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說着:“沒……”在看到白且隨不悅的目光時,改口道:“這個是娘娘的首飾,讓我給放好呢。”
當目光看到牀上睡着的容蓮時,白且隨也沒有理會兒青兒,快步上前,心疼着撫着容蓮蒼白的面龐:“蓮兒,你怎麼了?”
眉頭一皺,容蓮幽幽轉醒,望着眼前謫仙繞在自己心頭的人兒,眼睛忽然一酸,“殿下。”
不知道爲何,她感覺現在的殿下離她好遠,遠到虛無縹緲,觸不到。
以前儘管也會偶爾有疏離的感覺卻也沒有這樣,他似乎對自己厭了?
白且隨攬過容蓮的肩頭,心疼的嘆息道:“怎麼不繼續睡了?”
容蓮把頭埋在白且隨的胸膛裡,那溫熱的氣息讓她心頭的恐懼消淡了許多,破涕而笑:“想到殿下便睡不着了。”
心頭一暖,白且隨把容蓮擁得更深了,蓮兒果然是他的解語花,比起那不識趣的明藥好多了。
“方纔……”白且隨略微嘆息了一下,“是本宮不對,蓮兒莫要傷心。”
“無事。”靠在白且隨的肩頭上,容蓮把自己的聲音儘量壓得溫柔,十分善解人意道:“殿下也是煩心罷了,方纔是蓮兒逾越了。”
由於看不清容蓮的神色,白且隨錯過了她眸子裡的陰冷,錯過了她臉上的猙獰,也錯過了,那一抹愛意變得瘋狂的時候。
聽她如此說,白且隨心裡的愧疚更多了,原本還覺得不耐煩現在只覺得她不過是愛自己罷了,慢慢隱去了眼裡的不耐煩。
“苦了你了。”輕輕的揉着容蓮的頭,感受到手裡的溼意,白且隨的煙波一轉,“蓮兒,爲何你頭髮如此溼?”
“方纔捂着被子有些熱。”容蓮慌忙回答,方纔思量間心裡已經有了計較,身子柔若無骨的靠在白且隨身上,聲音清淺道:“殿下,蓮兒近日來聽說,姐姐似乎和清王走得比較近呢。”
“哦?”白且隨微微挑眉,沒有表態。
容蓮勾脣一笑,趁熱打鐵說道:“府裡的人總是在傳姐姐和清王有些什麼不清不白的,蓮兒知道姐姐定然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總歸名聲不好。”
聞言,白且隨眼裡隱去的不耐煩又浮現了上來,聲音沉了一分:“既然你知道明藥不會如此便不要在本宮面前說這些。”
送來了懷裡的容蓮,見她眼睛通紅又想到了那個就算是低聲下氣也絕對不會流淚的女子,心裡的不耐煩更甚,“府裡之人亂嚼舌根,你身爲側妃就應該去以身作則,你居然非但不是,還聽信讒言。”
“你好好休息吧。”白且隨起了身,留下一句話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