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了兩天白且隨便擺駕回宮,一會到宮裡最大的事情便是太妃入住壽寧宮,從此白國便有了最尊貴的女人,往後排着纔是端妃的冊封大禮,一時間多了兩件喜事,闔宮喜氣洋洋的。
有了太后衆妃嬪每日到了皇后的長春宮請安後又要去壽寧宮給太后請安,可太后嫌太鬧了,便免了衆妃嬪的請安禮,她們也沒有不願意但是落得自在。
一和太后待久了聖哲便和太后親厚起來,一大早便吵着要去見皇祖母,明藥瞧着不過五個月的孩子話都不會說呢就知道粘人,也不忍心看他哭鬧便帶了去。
過了端午最是豔陽高照的時候,疏影桃兒忙在一旁扇着風,一路不過七八個人走了一盞茶便到了。
太后一看到胖乎乎的聖哲便眉開眼笑,非要抱着哄着,聖哲一見到皇祖母更是咧開了嘴,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明藥不由得一笑,似乎是吃味:“太后您瞧,這小子一大早就惦記着您,又哭又鬧的連我這個親額娘都不要了。”
太后笑着說了句那是,又命人取了件玩物,放在炕上逗弄着聖哲,一時間屋內笑聲不斷。
白詩時進來的時候看到便是這樣一副光景,又想到了自己冷冰冰的安寧宮,心裡越發的不平衡,卻一臉笑意的走到太后面前,恭恭敬敬行禮:“母后。”
太后見她對明藥視而不見心裡不喜卻沒有發作,只是淡笑着:“時兒來了,坐吧,你皇嫂方纔還說惦記你來着呢。”
白詩時作驚訝像,彷彿是纔看到明藥一樣,又不好意思的笑道:“讓皇嫂記掛了。”又挨在炕上,看見聖哲一臉可愛,心裡卻嫉妒萬分,不過卻依舊伸手去和聖哲玩耍。
“皇后看着這些日子你憔悴了不少啊。”太后見明藥眼底隱隱有烏青,加上她不肯上濃妝這才明顯,又嘆息了一口氣:“管理六宮本就忙的你又剛剛開始,又加上個聖哲,也是夠你折騰的了。”
太后說的不錯,明藥每天不僅僅要處理六宮事宜,如今聖哲還小,每每都半夜起來鬧着,不是明藥哄着就是不肯睡。
白詩時心裡起了算計,笑的一臉燦爛,伸手抱過聖哲:“皇嫂這樣忙,六宮事宜短短離不開人,不如我替皇嫂照顧聖哲吧?”
明藥知道白詩時的狼子野心,卻早已經有了對策,笑着對太后:“公主說笑了,太后臣妾和皇上商量過了,這六宮的事宜臣妾尚且稚嫩,太后您如果不嫌棄,便叨嘮您嘞。”
太后怎麼說也是在宮裡待過的人,說沒有野心是假的,見兒子兒媳都這樣說了,哪裡還有不肯的話,卻客氣道:“這樣好嗎?哀家都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
明藥微微一笑,撒着嬌:“難道太后忍心看着臣妾這樣累垮身子嗎?”
太后伸手點了點明藥的額頭,罵了一句促狹鬼,又愛憐的撫了撫聖哲的頭,道:“可不能因爲哀家幫你攬了擔子就不帶聖哲過來了啊。”
明藥知道太后喜歡聖哲,點點頭:“只怕臣妾不想帶他來他也會自己來。”
似乎是知道皇祖母和母后心情好,聖哲從白詩時的懷裡爬了出來,來到了太后的身邊伸出手,太后心登時化了,抱着就是一頓心肝肉兒的喊。
白詩時見人家婆媳倆根本沒有理過自己,心裡更是惱怒萬分,冷冰冰道:“母后難道有了皇嫂就不要兒臣了嗎?”
太后卻只是淡淡一笑,敷衍着回答,她從前不過跟白詩時有過幾面之緣罷了,還總是給自己難堪,如今看來性子也沒變多少有怎麼會有好臉色。
明藥見時候不早了,便帶着聖哲回長春宮,在經過御花園的時候,聖哲見花蝴蝶飛着很是歡喜,便停下來逗弄了一會兒,因爲日頭毒怕聖哲中暑明藥也不敢多逗留,剛要走便迎面碰到了淑妃,一旁還有一個穿着仙鶴補服的官員。
“見過皇后娘娘。”兩人齊齊對明藥行了個禮,見明藥疑惑的看着淑妃身旁的官員,淑妃便道:“娘娘,這是家父。”
明藥恍然,笑道:“原來是丞相大人。”
丞相也是知曉禮數,微微點點頭:“娘娘客氣了。”
明藥心中瞭然卻問道:“不知道丞相大人進宮所謂何事?”
淑妃見明藥糾纏不止,心裡早已經煩躁,可在外頭卻沒有辦法對她不敬,只好隨意敷衍:“多日不見了甚是想念罷了,現在日頭毒辣,臣妾先回去了。”
淑妃走得匆忙,桃兒啐了一口,憤憤不平道:“什麼東西,整天翹着個下巴,還以爲自己多能耐呢。”
明藥攔下了桃兒,疏影也拉她過一旁去教訓,可方纔的情景卻讓明藥微微一笑,丞相和淑妃這樣急匆匆的,只怕是因爲冬利的事情吧。
明藥猜的不錯,此時永和宮裡淑妃正想的焦頭爛額,看見自己父親在眼前走來走去沒來由一陣心煩:“好了好了,父親你轉來轉去也想不到辦法,二哥是個不爭氣的,爹你把他趕出去斷了關係不就好了?”
淑妃說的是氣話,丞相也明白可是心裡卻惶恐不已:“還請娘娘疼愛利兒。”隨機老淚盈眶,眉眼垂老了幾分:“他在不頂用,終究是老臣疼愛了一輩子的。”
本就是十分生氣看到自己父親如此淑妃心裡是又氣又心疼,坐在榻上無奈扶額:“父親,他如今爲了那個青樓女子鬧的我們難堪,皇上都頗有微詞,既然他喜歡……就收了做個妾室罷了,免得到時候又鬧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丞相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如今也不是計較門第的時候,只好道:“也只能這樣了。”又嘆息了一口氣,正待說些什麼,門口采薇就走了進來,朝丞相福了福,在淑妃耳畔耳語了幾句,只見淑妃面色大變。
“娘娘,怎麼了?”丞相見女兒臉色不對知道必然是除了大事情,果不其然淑妃道:“已經有官員在皇上那裡說了,是父親你教子不嚴,還說二哥搶霸良家婦女,只怕不給個說法是不行了。”又憑退了采薇,面色凝重起來:“父親,現在絕對不能讓二哥鬧下去了。”
丞相再怎麼疼愛冬利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一臉恨鐵不成鋼:“這個逆子,我冬家百年清譽都葬送在他手上了。”
淑妃冷笑:“那個青樓女子先穩住,往後在尋個由頭讓她消失不就成了。”
這個辦法丞相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知道冬利跟那個青樓女子糾纏了很久,只怕這樣會惹惱他,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娘娘,皇上那裡您必須得穩住,可不能夠聽信了旁人的讒言。”
淑妃心裡頓時勾起了怒火,將面前一樽青花瓷瓶給摔了,憤然道:“皇上心裡只有皇后那個狐狸精,我的孩子都是被他害死的。”
丞相卻不以爲然,“娘娘你年輕貌美不是皇后能夠比的,至於孩子嘛,你母親讓我帶了件東西給你。”說罷丞相拿出了一包藥材,味道略微苦澀。
淑妃向來習慣了薰香,突然的苦澀讓她掩鼻,皺眉道:“父親,這是什麼東西?”
“你母親說每日熬着吃不出半年便能有身孕。”丞相復原着夫人的話,心裡卻沒當回事兒,他一個大男神自然不信這些。
儘管如此,淑妃卻一臉驚喜,接過了藥材放在了小木櫃裡收着,又吩咐丞相:“父親你回去吧,宮裡那裡沒有皇上的人,小心又被挑撥離間了。”
丞相點點頭,又吩咐了幾句便出了宮。
可接下來幾天的事情並沒有想淑妃和丞相想的那樣發展下去,丞相一回去便同意了冬利納妾的事情,並聲稱冬家不是不負責的人家,一時間讚揚頗豐,可在那女子進府的第二天,一切都發生了轉變。
那女子突然暴斃,冬利知道後頓時鬧翻了天,追着丞相讓他還人,這對父子的鬧劇也在別人眼裡變了味道,紛紛傳丞相不過是做給人看罷了。
而這時丞相長子冬臨偷稅一事的證據被人揭露了出來,一時間丞相府內憂外患,皇帝知道後大爲震怒,革了冬臨翰林院學士的職,又嚴令丞相管好子嗣。
更令丞相等人驚訝的是,原本督察院左右督副御史兼江南晌糧巡撫手下一個小小的副官白起突然平步青雲,得了皇帝的賞識填了冬臨的翰林院學士一職。
前朝後宮牽一髮而動全身,淑妃母家失勢的消息在宮中早已經傳遍了,一些不自量力的便去淑妃面前挑釁,而不少是在暗處靜看,畢竟丞相家百年根基,不是說倒就能倒的。
桃兒打了盆水給明藥淨手,在炕邊上捱了些,滿面春光:“娘娘,這可真解氣,你看往日淑妃都要穿紅戴綠的在各宮各院四處晃悠,現在都躲着不敢出來了。”
明藥見桃兒得以,可也真的覺得解氣,只是淡淡的吩咐了句:“準備一下,去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