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主人的栽培。”小藍道,“小藍一定會竭盡所能。”
葉晨曦聽着外面的談話,然後不由的笑着。
“葉姑娘,此事真是委屈你了。”恍惚中有一團光影道。葉晨曦感覺是一個男人。
“你是誰?”葉晨曦問道。
“葉姑娘可還記得夢中情形?”那男人道。
“難道說你是那個和李芸箬有關的男人?”葉晨曦驚訝道。
“是,此事說來話長。”男人道。
“願聞其詳。”葉晨曦道。
“我和芸箬乃是上輩子的情侶。只因上輩子我辜負了芸箬,是以她怨恨而終。這一生她遇到了那個利用她的惡道,爲那惡道下了癡情種,是以願意爲那惡道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這纔有了盜取聖心之舉。我因爲對她念念不忘,是以一直追隨她左右,試圖喚醒她,怎耐她卻越走越遠。唉,都是我之錯。”男人道。
“那按你之說,我那夢境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了?”葉晨曦道。
“姑娘以爲如何?”男人問道。
“我覺得這夢本就給我很多的啓示,不過這夢中採用了躲避的法子,顯然不是最妥當的。何況我於夢中,對很多人的處理還是不好。我似乎被自己的情感左右了,而忘了天地之無情便是有情。無論其真假,爲人當有但當,心存正氣,這邪不入,心有仁念,則逢凶化吉,腦中有明輝,則無所畏懼。”葉晨曦道。
“姑娘果然是非凡之人,能於一夢中便能有此悟。”男人道。
“既如此,我便以爲事情不全是你之錯。”葉晨曦道。
“願聞其詳。”男子道。
“你既然說起夢中,那你也知道我在夢中所做的一切。”葉晨曦道。
“略知一二。”男子道。
“就比如那長春子的道術,我想夢中他對着小蝶施展的便是那癡情咒了?可是不是一樣的被我破了?”葉晨曦道。
“不錯。”男子道。
“那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的內心不是那樣,別人就無法控制你,只有一個人內心本就有那些東西,這才爲人利用,所謂的咒,不過是加強了那人的那一部分。就比如李芸箬,她必然也是愛着那道士的,只是她心中有個恐懼在,她害怕被人遺棄,是以不顧一切的去做了。而且她那時身份低微,又何嘗沒有想通過控制聖心而改變自己呢?”葉晨曦分析着。
“這個,確實有這可能。”男子道。
“在夢中,我不斷的在點醒她,試着讓她從真正的仁愛入手,試着真正的從自己的內心找到自己的光明。可是她寧願要奪取別人的,卻不願尋找自己的,一旦我放棄了,她便徹底墮入魔道。也要拉別人入魔。或許別人有一部分的原因,但是她真正的問題根源卻在於她自己的選擇。”葉晨曦道。
男人沉思着,覺得有道理。
“就比如夢中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必如寒慕禹執着於自己的不乾淨,所以要藉着我得以淨化,雨蝶以爲這榮華富貴是她的,是以一心要奪回,長春子想要自己成聖,是以要我的仁魄,姜巖自己要做皇帝,甚至想着做這天地的主宰,這纔要叛變,而寒幕川則想要做皇帝,那些大臣想獲得高管俸祿,是以想着投靠,但是這背後都有着一個恐懼的情緒在裡面,而這些鬼只也一樣,也是有着恐懼。是以纔會有這麼多的問題出現。”葉晨曦道。
“是。每個人心中都有恐懼。”男人道。
“那你我從前又有和干係?”葉晨曦問又道。
“姑娘乃聖心,聖心自是和人人有干係。我等不過是凡塵俗人,得姑娘點化,方有成聖的機會。”男人笑道。
“你說的會不會誇張了點?我可不覺得我是什麼神聖的。我覺得我和你們一樣的啊,我倒是覺得咱們是互相指點。又怎可能是我點化你呢?”葉晨曦笑道。心中覺得此人倒是誇大了。
那人聽葉晨曦如此一說,倒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那她所說的禁制,所行的那些傷害,對我會有影響嗎?”葉晨曦又擔憂的問道。
“姑娘,你覺得呢?”男人問着。
葉晨曦仔細想着這一切忽然問道:“是否我依然被這恐懼控制着?這纔想要知道一切?這才害怕那一切的發生?是以別人說了什麼,於是我便信了?”葉晨曦問道。
“姑娘智慧過人,此事稍一思索。便會理清。”男人道。
葉晨曦不再多說,腦子裡忽然冒出了很多眼睛亮晶晶的小黑人,那些小黑人十分的恐懼害怕的樣子。“我怎麼感覺到這裡面擠得都是滿滿的小黑人,我只能看清他們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別的都看不清。這些小黑人也真可憐,膽子細小,就想着有人能保護他們。”葉晨曦又道。
“那些都是被芸箬拿來練了攝魂大法的鬼魂,他們被人傷害了,無處可去,便寄居人心。若在正氣充足時,便是表現的此人極爲膽怯。只要一有異動,便會顯出鬼的戾氣。其人表現的嘶聲力竭,極致者,便會傷人。”男人道。
“那他們怎麼會跟着我的?”葉晨曦問道:“是我招惹了他們嗎?”
“姑娘乃是人間至純至善之人,姑娘對他們心有憐憫,是以這些冤魂自然會覺得找到了安居避難場所,是以芸箬會把你當了清洗他們的場。”男人道。
“那說來它們也真是可憐了。”葉晨曦看着那些鬼魂。
“嗚嗚嗚”那些冤魂們一起落淚。
“不過你說是我同情它們,它們就把我這裡當了避難場所,是不是也就是人說的,人善被人欺這個意思?”葉晨曦問道。
“這個,這個。”男人忽然說不出,這話還真的如此。
“它們這些鬼只是可憐,但是它們可憐卻也不能因此就欺負那些善良的人,如此豈不是顯示了它們的可惡了?你說是不是如此?畢竟這個世界,善良的人多得是,可是它們的這些行爲豈不是就害了那些善良的人?”葉晨曦又道。
“這,你所言有理,但是這些死去的孤魂卻是無處可去。出了寄居人心,又能如何?何況它們中生前也有良善的,只是這良善並沒帶給它們什麼好處。”那人又道。
“你說它們無處可去?難道它們不能去地下?”葉晨曦問道。
“這地下?這地下如何去?”男人問道。
“你可是有看到秋天的樹葉,落下後道哪裡?”葉晨曦問道。
“自然是歸於地下。”男人道。
“既如此,人死也當歸於地下。滋潤土地,而後纔有新生的機會。”葉晨曦道。
“那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就這麼煙消雲散?”那人問道。
“我問你,你那會是怎麼變成這道光的?你可還記得?”葉晨曦問道。
“記得,當日姑娘說了讓她感謝我,是她說不後悔愛我,這才讓我有機會轉化。”那男人道。
“那也就是一個魂只能記起自己從前的親人,它便有了新的希望,有了希望,便有了生的願望。而現在這些鬼只,沒有任何的希望,它們有的只是恐懼。如此怕是對任何人都無義。那麼它們也就沒有生的機會,就不能生生不息”葉晨曦道。
“那你以爲要如何?”男人問道。
“你們還記得你們所愛的人是誰嗎?”葉晨曦問着那些鬼只。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她。齊齊的像她身前涌來,拼命的要擠進她的懷中。
“各位,我是在問你們做人的時候,自己的愛人是誰。”葉晨曦淡淡道,“我不是你們愛的人。你們只是想找我做依靠而已。從現在開始,你們就在這裡好好的想想,你們所愛的是誰。”
“哇。”所有的鬼只都哭了起來。一起在搖着頭,他們想不出自己的愛人是誰。他們只知道眼前的女人讓他們有機會苟延殘喘。
“你們現在是鬼只,我要問你的是,你從前做人的時候自己的愛人是誰,你們做人時,我並不認識你們,對嗎?你們做人時,我也沒欠了你們的錢,也沒有打過你們巴掌,更沒有提過你們,當然也沒給過你們飯吃,你們現在都是隻有兩個眼睛,有些連眼睛也沒有。你們沒有自己的形狀,你們有的只是一團黑氣。那麼我想知道你們從前的模樣是什麼?你們從前的家人是誰?你們愛過什麼人?你們做過什麼事情?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都是你們做人時候的事情,好好想想你們的愛人是誰。”葉晨曦問道,
那些鬼只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它們有的在沉思着,而有的則什麼也不想,只想撲到葉晨曦的心中,只想吸取那心中的溫暖。
葉晨曦相像着自己朝空中一揮,空中便出現了一個光形的牢籠,捆住了那些要撲向自己的冤鬼魂。“放開我,放我出去。”那些被困着的鬼只怒吼着,嘶叫着,齜牙咧嘴的,做出各種兇惡形狀。葉晨曦看着它們,只是冷冷的看着。有些特別兇悍的,就開始打着別的鬼只,以壯大自己。
“該是你們的,誰也奪不走,不是你們的,你們誰也搶不到,那些被困着的鬼只,以爲可以殺了別的,但是你們可以看着這一起,是不是就是如你們所以爲的那樣?”葉晨曦又淡淡的道。
那些沒有那麼兇悍的鬼只們默默的到了一邊。也有鬼只在好好的思考自己從前是誰,自己從前有沒有愛過人?
葉晨曦看它們在思考,所以站起來就要離開,那些鬼只一看葉晨曦要走,立馬恐慌起來,蜂涌撲向葉晨曦。葉晨曦看着這些黑氣,信手一揮,把這些鬼只都困住了。那些鬼只一下子都炸開了,拼命的要跑出來,但是卻無一感穿過那光,也沒有一個能走進那光中。
“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好好的反省,你們愛的人是誰,一旦你們想到了你們從前愛的人,你們面前的籠子自然會消失,你們也自然能走出這裡。如果你們一直想不到,那麼你們就只能一直呆在裡。”葉晨曦淡淡道。
所有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葉晨曦,妄圖獲得葉晨曦的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