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厚啊,去告訴蘇瑜,只要蕭逸雲死了,雲依就是他的。以他自己的力量,和蕭逸雲對抗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全無勝算。唯有依附於朕,依靠朕的力量,他才能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
夏子厚恭敬應是,然後告辭退下。
走在路上的夏子厚嘴邊掛着嘲諷的笑:蘇瑜真正的力量不容小覷,也只有蕭逸錦這個笨蛋以爲他力量不足,以爲蘇瑜只有那顆腦袋可以用,但勢力不足,唯有依附他的力量才能發揮他真正的作用。
哼,也就因爲這樣,他纔對蘇瑜會依附於他深信不疑吧,他就不怕蘇瑜依靠他的力量對付了王爺,耗了他們的力量後他再漁翁得利,坐擁天下嗎?蕭逸錦未免過於低看了蘇瑜,高看了自己了。
無論如何,蘇瑜是個大麻煩,傳聞當年蘇瑜出生時,東臨尚且存在的國師之位,那時的國師善占卜,斷言蘇瑜將成爲有經天緯地之才之人,有改變東臨局勢的命相。如今看來,那預言極有可能就此成真呢。
現在最最重要的就是防止蘇瑜和永盛帝兩邊同時全力對付他們,先讓永盛帝認定蘇瑜會站在他一邊對付王爺,以此降低永盛帝的戒心,讓他有坐觀好戲的心情,暫時不去對付王爺。
然後嘛,自然是要讓永盛帝知道蘇瑜的勢力極大,足可撼動他的江山,然後讓他們產生嫌隙,倒是他們兩邊爭鬥起來,不說他們自己這邊可以漁翁得利,最起碼可以有喘氣的機會,而不至於被逼得太緊。
至於這讓永盛帝知道一些真相及一些必要的假象的時機,自是要好好掂量掂量,好好把握把握的。
夏子厚一步步向外走去,腦子卻無一刻停頓地算計着。他是蕭逸雲暗藏的眼和腦,他必須想好所有出路和對策,幫助蕭逸雲奪位。
蘇府。
蘇瑜回來後也沒什麼食慾,在齊王府雲依給備下了糕點,雲依親手做的,下棋時他一邊下棋一邊吃,還喝了不少茶水。
蘇瑜吃飯都是差不多了就停手,不會多吃哪怕是一口,但今天他卻是把他平時不怎麼愛吃的糕點吃了不少。蘇瑜不愛吃甜的,因爲覺得膩,而云依做的糕點甜而不膩,很合他胃口,更重要的是那是雲依親手做的,即使是難吃的東西他也會吃光光,何況是真的很好吃的呢。
蘇瑜一回來就回了房間,剛打開門,隨身保護的護衛即將他拉到身後,大喝道:“什麼人?”
“哈哈,師弟啊,你的手下可真不賴啊,就這樣都能發現我們,我們可是特意閉氣了的呀。”
含笑的聲音想起,蘇瑜一聽到這聲音,立刻放鬆下來。護衛也收斂內息,退到蘇瑜身後。
房間裡驀地亮了起來,兩個人從蘇瑜房內走出來。蘇瑜笑着看向兩人,心情極好地開口:“大師兄、二師兄,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剛剛出聲的那人走在後邊,卻是搶先開口:“師弟啊,你是不知道,我是想路上慢一點的,看看風景、逛逛商鋪,難得你師嫂不在身邊,我可以安寧一點,誰知大師兄死活不許我逗留,逼着我快馬加鞭趕過來。”
那人竄到蘇瑜面前,摟着蘇瑜的肩膀,哥倆好地道:“師弟啊,你知道師兄一路上說得最多的是什麼嗎?”
不待蘇瑜開口,那人又開了口,學着師兄的腔調,有模有樣道:“二師弟啊,三師弟無事絕不會讓我們過去的,既然把我們都找來,必是有急事,雖說三師弟說我們可以慢一點,那必然只是客氣之辭,我們還是快一點,莫得教師弟錯過大事就不好了。”
蘇瑜含笑聽着,對着一臉沉穩之人恭敬拱了拱手:“叫大師兄費心了。”
大師兄罷了擺手,沉穩的聲音響起:“不礙事,只要不誤了師弟之事就好。小師弟還在閉關,不知何時才能出關,這次未必趕得及幫到你。”
蘇瑜淺笑:“有兩位師兄幫忙就夠了,蘇瑜在此先謝過兩位師兄了。”
二師兄大大咧咧地一拍蘇瑜的肩膀,蘇瑜被拍得一個踉蹌,大師兄瞪他,他全然意識不到:“師弟啊,都是一家人,那麼客氣做什麼。”
齊王府,墨涯居。
蕭逸雲將手臂從雲依頸後慢慢撤出,輕輕起身,沒有驚擾到身邊熟睡的女子。雲依皺了皺眉眉,翻了個身繼續安睡。
蕭逸雲到了外間,在桌上擺起了棋盤,赫然是白天與蘇瑜對戰的那盤棋。快速擺好棋盤,卻在蘇瑜故意放水的那幾步棋時頓住了。思索良久後,蕭逸雲將棋子落在一個極爲不起眼的位置,以自己的思路及揣度的蘇瑜的思路下了下去。
良久後,棋局結束,望着棋盤上以半子險勝的黑子,蕭逸雲眉眼幽深。險勝,亦是慘勝。
呵,生來便被國師判定是能改變東臨局勢的才子,不愧是蘇瑜呢,這東臨天下的局勢,變得越發撲朔迷離了。蘇瑜啊蘇瑜,這場風雲際會的較量,你究竟作何打算?
蘇府。
陪着兩位師兄用過晚膳,蘇瑜和兩位師兄促膝長談了一番,將兩位師兄安頓好後,蘇瑜獨自一人回到房間。
蘇瑜也擺起棋盤,亦是和蕭逸雲角逐的那盤棋,在自己故意輸掉的地方,蘇瑜躊躇了。蘇瑜捏着棋子,左手握拳置於脣前,眼中出現掙扎之色。
一刻鐘後,蘇瑜熄滅燭火睡覺。棋盤上的殘子孤零零地擺着,似是預示着某人的命運。
天氣一天天熱起來,盛京一切的一切都極爲安寧。溫熱的天氣,安寧的氣氛,總是讓人昏昏欲睡。盛京的人民都安逸地重複着每日的生活,不緊不慢地過着。可他們不知道,私底下的暗流涌動。三股勢力在暗中較着勁,隨時觸發混戰。
“蕭逸雲,你有沒有覺得今年來盛京的人特別多?”雲依枕在蕭逸雲的腿上拿着信件看着,突然擡頭問道。
蕭逸雲坐在軟榻上任由雲依將他的腿當枕頭,聽到雲依的問話,眼睛都沒從手上的書上移開,淡淡道:“鳳凰花期將至,來盛京的人多在正常不過了。”
雲依晃了晃腦袋:“可是我手下的人報告,來的人不僅比平時早了不少不說,最最重要的是來的人大多是江湖人士。來賞花的江湖人士一向都比較少吧,一般不是喜歡附庸風雅的文人雅士來得多的麼?”
“嗯。”蕭逸雲隨便應道。
雲依怒,太敷衍人了吧,她在跟她商討正事誒。風平浪靜了個把月,神騎軍那邊一點動靜也沒,雖說他們可能確實把人給震住了,但他們又豈會是怕事的人,總是會想辦法對付他們的啊。真是的,就只有她如此上心,蕭逸雲竟然一點都不給力。
雲依哼了一聲,撇開頭,決定不要理蕭逸雲了。蕭逸雲瞥了雲依一眼,淡淡開口道:“那些人都是蘇公子請來的,你該知道,蘇瑜的大師兄是武林盟盟主吧,林大盟主,振臂一揮,一呼百應。”
“我知道啊,可是蘇瑜把他師兄請來就請來了,其他武林人士過來做什麼?”雲依不解。
蕭逸雲拿書卷成一圈,輕敲雲依的腦袋。在雲依捧頭瞪向他之際,蕭逸雲道了句:“雲依,你笨起來是真笨。”
雲依怒極,立時竄起要去咬蕭逸雲。蕭逸雲握住雲依的腰防止她掉下軟榻,任由雲依施爲。雲依咬到蕭逸雲的脖子,而蕭逸雲顯然沒有反抗,雲依覺得沒意思,倖倖收回尖牙,撇嘴。
“不咬了?”蕭逸雲戲謔道。
雲依再次撇嘴:“不咬了,沒意思,你都不反抗的。”
蕭逸雲笑:“既然你不咬了,那輪到我了。”不待雲依反應,蕭逸雲即咬上她的脖頸,那力道比雲依咬蕭逸雲的小打小鬧重多了,雲依試圖反抗,卻在蕭逸雲絕對的力量優勢下敗下陣來,只能任他施爲。
“蕭逸雲,你夠啦啊!”雲依怒了,咬就咬了,還又吮又吻的,這下子她脖子上非留下印記不可,而且短時間內絕對難以消去。
蕭逸雲的悶笑聲低低地從雲依的脖頸處傳來,蕭逸雲將頭擱在雲依的頸間,一動不動。
雲依臉頰微紅,粗聲粗氣道:“喂,蕭逸雲,你別裝死啊。”
蕭逸雲不動,雲依僵着身體,任由蕭逸雲在她頸間閉目養神。雲依一動不敢動,連大氣也不敢喘,怕蕭逸雲枕在他肩頭不舒服,怕他被驚擾。
過了一會兒,雲依輕輕道:“蕭逸雲,你睡着了嗎?”
“嗯。”
“……”
“睡着了還會回答我?”
“嗯。”
雲依無語。隨即卻是笑開:“幼稚鬼。”
“嗯?”
雲依笑:“沒什麼,你睡吧。”
沒多久,蕭逸雲突然睜眼道:“找你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