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不是林鈺等人沒看見元江流,而是元江流此人爲人輕佻張揚兼大男子主義,並不太討人林鈺等人喜歡。之前林鈺就因爲他那一番話對他產生了惡感,白緋若更是對勸說林鈺嫁給宇文毅做側室之人十分反感。
加上林鈺等人進門的時候,丫環們早就告了一狀了,因此三人打定了主意不主動搭理他。
好在這元江流臉皮還是蠻厚的,看別人不主動跟他打招呼,竟反客爲主,笑眯眯的插嘴道。
“林小姐三位怎麼這時候纔回來?此時品香宴可散了好一會兒了。”
縱然有事,礙於他這個外人在怎麼好說,林鈺白了他一眼,輕聲笑道“我們回來晚了不稀奇,元七公子在此可真是稀奇的很呢?”
林鈺含沙射影,尚算含蓄,白緋若可就沒那麼客氣了,“昨夜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又何必再跑來討人厭?”
元江流看看容貌嬌美的林鈺,再看看堪稱絕色的白緋若,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怎麼都不答應七殿下,原來你和這個小白臉彼此間有情啊。”
白緋若頓時氣得倒噎,雖然他對小玉確實很有好感,但是從來都沒挑明過,而且小玉和自己也沒有什麼過分親近的行爲。
林鈺卻沒有多惱火,只是深深的嘆口氣,半垂下的睫毛遮住了溫潤的眼瞳,“無論我說什麼,你其實都不會相信我只是單純固守我的原則吧。”
這樣的男人,因爲見多了美貌的女子輕易傾心,或者說因爲他太受女子歡迎,是不會明白世界上還有完全不同的女人的。
雖然大男子主義,可是看着林鈺這樣,元江流卻一時不知道怎麼好了,殷素素卻是打了個圓場。“小玉,既然如此,你就再和元七公子說一下吧,然後寫封信給七殿下,我想就算是元七公子說不清楚,七殿下總是明事理的。”
“好吧,請跟我過來吧。”看着殷素素遞過來的眼神,林鈺也怕了元江流再糾纏不休,便點頭道,“我們去小花廳說話吧。”
看着林鈺沉靜憂傷的側臉。心突然隱隱作痛起來,白緋若想要說的話沒說出口,只是安靜的看着兩個人走出門。
“小白。你的心意我也明白。”殷素素突然開口道,“可是,眼下她怎麼可能靜下心來?不如利落的解決了此事,你們兩人出遊,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知道。可是——”可是還是心理難受,白緋若原本看着林鈺一次次堅定的拒絕宇文毅,以爲林鈺對宇文毅並沒有多少感情,可是看着剛剛她沉靜憂傷的表情,卻不確定了。
殷素素仔細的看着白緋若的表情,突覺自己這個弟弟對林鈺所用的感情可能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多很多。不免思索了起來。
青青看着兩人都沉默,以爲冷場了,連忙開口岔開話題。“對了,素素姐,今天我們遇襲了,多虧小白呢。”
“怎麼回事?”殷素素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一時吃驚道。“你們除了昨天晚上在品香宴上大出風頭,又惹了什麼事?”
“怎麼是我們惹事啊。”白緋若不太滿意自己姐姐的說辭。解釋道,“好像是風家,風家看上了青青姐家傳的香方,想要劫持了青青姐,然後謀取香方。”
“劫匪說是風家,那也未必是風家,盯着你們的人,比你們想象得出的可要多得多。”殷素素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十一,你和公子對下招。”
突然從屋檐下跳下一個娃娃臉的灰衣少年,嚇得青青啊了一聲,白緋若倒是毫無驚奇之色。那少年一邊跳下來一邊已經出招了,兩人幾招過後,已經跳出屋外了。
只不過片刻,灰衣少年喘着粗氣進來了,後面跟着神色如常的白緋若。
“十一的功夫,怎麼樣?”殷素素擡眼看了白緋若一眼,輕輕一笑。
“武功不錯。”白緋若點點頭,“算是不錯的了。”
“那劫持你們之人功夫差他多少?”殷素素又問。
“差得遠來,都只是略通拳腳罷了。”白緋若坐下,喝了口茶道
“那還真是風家啊。”殷素素笑道,“這風家,真是不知深淺啊。”
白緋若對風家之事不怎麼感興趣,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那邊小花廳一眼,“怎麼還沒談完?”
“怎麼肯能那麼快,小玉要修書給宇文毅,自然要斟酌字句,就算寫完信,還要和元江流說幾句吧。”殷素素嘆氣道,“女子相貌好了也不是什麼好事,譬如小玉,若是相貌尋常,只怕七殿下也不會那麼輕易傾心。”
此時的林鈺正寫完了信,封好交給元江流,輕輕的嘆口氣,“七殿下見了信,就明白我的心思了,想來也就不會再鬧了。還請你勸他好好吃飯,照顧好身體。”
元江流卻不信林鈺的話,只是道,“你信裡到底寫了什麼,能這麼有效?”
林鈺搖頭,“我寫了什麼,自然不可能跟你說。事實上,此乃我和七殿下之間的事情,你也無須明白太多。”
元江流聽她那麼說,心裡想想也是如此,自己和七皇子關係極好,不代表他真的能參合兩人的感情。
“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看着對七殿下也不是一點情誼沒有,爲什麼絲毫不鬆口?尋常女子看到皇子王爺的富貴榮華,早就撲上去了。我也知道你也不是那種貪慕榮華之人,可是七殿下對你一往而情深,你怎麼還是毫不動容。要說側妃,也是尊貴的,只要不犯大錯,尋常正妃也動不得她們。”
林鈺看着一身紫衣靠窗而立的元江流,聞言一陣恍惚,突然想起了那日在長河縣衙的午後,金色的日光下,笑顏俊朗的少年。
半響,她輕聲嘆道,“原因很簡單。他沒自己想象中那麼情深,而我也比他想象的更驕傲。何況我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也給不了。”
“七殿下都爲了你被軟禁了,還不夠情深?”元江流咂舌道。
“如果真的對我一往而情深,怎麼可能捨得我跪在別的女人腳下,捨得我的孩子低人一等?”林鈺搖頭嘆道,“當然,七殿下已經是深情之人了,只是他畢竟是皇子,身不由己罷了。總不能讓他爲了我私奔啊。”
元江流聞言沉默了一下,方道,“看你性情相貌溫柔和順。沒想到確實驕傲。”
“你把信收好,也別對他多說什麼了,有緣無分,大抵如此了。”林鈺深深嘆氣。
元江流走前,最後看了一眼孤零零站在那裡的白衣少女。突覺她也很可憐,並不比宇文毅好過。當日兩人相遇,有患難之情,卻沒法在一起,所謂有緣無分,也真是如此了。想及此。他這個風流子也不由深深嘆氣,冒雨而去。
林鈺看他準備離開,叫了管家送他出去。知道事已至此,兩人再無可能。靠在窗邊,聽着嘩嘩的雨聲,林鈺恍惚難過了一陣,方纔苦笑着回到正廳。
此時殷素素正和青青討論着合作的事情。看她進來,神色黯淡。卻都不敢多問,只是招呼她繼續討論。原來殷素素覺得青青憑藉着顧家的諸多香方,單單弄個小店可惜了些,加上風家此舉,不如和自己的花信坊強強聯合,好和風家抗衡。
要知道花信坊的花粉胭脂比風家的還要精緻些,質量也更好些,可是風家做出來的香味卻更宜人,銷量上還穩壓花信坊。香料香品類的就不說了,風家甩花信坊不知道幾條街。其實也並不用青青公開那些傳奇香方,要的一是顧家的名,一是青青調配諸多香味,至於那些頂級香品都是定製的,只要有人買,找青青定製就好了。
此事乃雙贏之事,青青當然求之不得,林鈺也並無異議。從青青的初衷來開,通過花信坊這麼大的渠道來找青青的父親也更容易些。
不過是兩人的利益分配和職權分配什麼的還要細細討論一下,也不急於一時,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討論。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了下來,將將過了晚飯的點,白緋若這個氣血旺盛的年輕人已經開始覺得有些餓了。
原本林鈺回來的時候蠻高興,說要親自下廚做些新鮮菜式,可是此刻她情緒低落,忘了此事,別人也沒敢提出來,怕惹她心裡更難過。
不過林鈺請的廚子還是很靠譜的,早就準備好了一桌宴席,下雨天陰涼還特別準備了些補身熱湯。聽得青青叫人傳飯,很快就擺上了一桌子美味佳餚。
看着一桌美食,加上別人不停的逗笑,連殷素素都極給面子的說了個笑話,林鈺也漸漸的恢復了精神,不過還是沒吃多少。青青飯量正常,白緋若飯量不用提,飯桶級別的,殷素素這兩個大美人飯量也不少,比白緋若只少一些。
因爲和殷素素說定了合作的事明日後再聊,不急一時,飯後,青青便回房整理這兩天的感悟了。林鈺看了一眼白緋若,又看了一眼殷素素。
殷素素會意,對白緋若道,“小白,你自己去溜達吧,我和小玉去那邊小花廳說些事情。”
白緋若心裡腹誹,此時外面下着大雨,上哪裡去溜達?可是殷素素這樣子明顯是和林鈺有話要說,實在是不好打擾,便一個人坐在那裡。他性格爽朗天成,幾乎不怎麼會鬱悶,很快就考慮起幾天後的行程了。這條路他雖然是走熟了的,但是這次可不是他單馬獨行,還是要好生規劃一下的。
小花廳的位置靠後,三面都是窗戶,正對着池塘,視線一覽無遺。外面現在正在下雨,屋內也聽着嘩嘩的雨聲,倒也頗有幾分意境。
“小玉,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殷素素並沒關心什麼意境,上來就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我昨天晚上在那裡見到了太子。”林鈺遲疑了一下,也直接道,“然後扶着太子殿下找到了清河公主,清河公主就把我趕走了,並不知道兩人到底商量了什麼。可是第二天的時候,清河公主對我的態度就發生了變化。竟然責問我爲什麼不嫁給七殿下做側妃,話還說的很刁鑽。”
“太子啊。”殷素素並不如林鈺這麼如臨大敵,倒是輕輕的笑了一下,“你見到了太子,沒有什麼感想嗎?”
林鈺看了殷素素一下,據說殷素素和太子關係曖昧,自己是不是要實話實說?
“說吧,我們什麼關係?”
“氣度尊貴,相貌俊美就不用說了,我覺得太子的眼睛和平常人不一樣。”林鈺遲疑了一下道。“雖然是夜晚沒看清楚,可是那雙眼睛是有魔力一樣,讓人完全沒法忽視。”
“他可是重瞳啊。”殷素素笑。又嘆道,“別怪我多問,我年輕時候有一句話在京城很流行,一見太子誤終身,可見他的風采了。”
“太子殿下?”林鈺和太子接觸不多。也沒有什麼感觸,只是覺得那雙眼睛讓人見之難忘,要論美貌什麼的還是白緋若比較靠譜吧。“小白相貌不是更好些嗎?”
“小白還是個少年人,論風姿氣度差遠了。而且太子大病一場,容顏風姿如今已經不復往昔,可是隻要他想。他就能讓大部分女人爲了他要死要活。”殷素素一邊說,一邊難免陷入以往的回憶中。
林鈺對這個倒是不懷疑,雖然只是短暫接觸。太子就給他留下了極爲良好深刻的印象,最要命的是林鈺這樣戒備重重的重生者在面對他的時候幾乎都提不起什麼心防。
“可是,看着太子殿下的身體好像很虛弱似得。”林鈺想了下,道,“我碰見他的時候。他正靠在樹上休息,走了很短一段路。就在不停喘粗氣,臉色也很蒼白。”
“所以人很完美了就不是什麼好事,沒聽說天妒英才嗎?”殷素素喝了口茶,“至於清河公主的看法,你不要理會她,她和太子是一股的。太子本人重情任性,覺得你應該嫁給七皇子也是有可能的,太子隨口一提,清河公主肯定就會大力支持的。”
“對了,還有風家的事情和清河公主似乎也不是沒關聯啊,風吹雪本來該重重懲罰,被清河公主輕輕放過了,這樣風家的名譽就不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林鈺想了下,繼續道,“還有我還是很奇怪太子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開品香宴的花園裡,可他又不是去參加品香宴。確實很奇怪啊,當時在那裡的人,除了調香師還有些附庸風雅的公子小姐以及清河公主,應該就沒別的人了啊。”
“這事我記下了,你不用操心。不過你也別朝外說,尤其是太子殿下的身體情況,外界想打探這個的不少。”殷素素點頭,又叮囑了林鈺幾句。
“我自然省的。”林鈺點頭,“這事也不是我參合的事。”
“那你快去休息吧,這兩天也累了。”殷素素催促林鈺去休息,神色很是溫柔慈愛。“大後日你和小白就出京吧,明後天好生收拾一下東西,事情還多着呢。”
“我上樓了,姐姐也別操勞太久了,早些休息吧。”林鈺點點頭,也沒多停留。
殷素素聽得步履聲漸漸走遠,方纔深深的嘆了口氣,美麗的面龐漸漸漫上哀傷。她從袖中一五色錦囊裡取出一陳舊的黃紙硃砂護身符,這個護符已經有些年了,上面還有幾點深褐色污跡,仔細一看卻是乾涸了的血跡。
她看幾眼這個破舊的護符,又看幾眼外面黑漆漆的雨夜,黑水晶般晶瑩清澈的眼瞳裡光華莫名,似悲傷又似怨恨,半響才低聲吐出兩個名字,帶着無盡的卻難以言明的痛苦。
“阿靈,睿哥哥。”
同樣的雨夜,林鈺沉靜哀傷,殷素素痛苦難言,還有人急的像熱鍋的螞蟻,譬如元江流。
他發現林鈺叫他轉交給宇文毅的信讓他弄丟了!他今夜輪值,從林鈺那裡出來後去了青樓找了個一個相好的歌姬一起吃了頓飯,就急急的去上班了。可等他準備換衣服時候發現,林鈺託他轉交的信已經不見了。
這讓元江流如何不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似得?他先是沿着進宮後的路找了一圈沒見着,估計可能落在歌姬處了,或者在宮外就掉了,可是眼下馬上已經到了換班的時間了,就算回去歌姬處找,時間也來不及了。
若是平時。叫人替一下也好,可是元江流是個侍衛頭子,和他倒班的那位年紀三十來歲,最近老孃身體不是很好,要儘快回去照顧,他張不開那個口。只好想着先和宇文毅說說,然後明日下了班後再去找尋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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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交了班,果然還沒等元江流開口,他的那位同僚就把他給堵了回去。
“元七,我的情況你也是瞭解的。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就不要對我說了。”
元江流還能怎麼辦?直說自己弄丟了林鈺給七皇子宇文毅的信件?這本來就不是能公開說的事,只好看着那位同僚遠去了。
心裡煩躁。只略吃了幾杯酒避雨,元江流就悄悄的去看宇文毅了。宇文毅得了元江流的保證,早就在等着了,支走了下人。
等元江流從窗戶跳進來,宇文毅便急急的說。“怎麼樣?小玉有沒有說什麼?”
林鈺的態度是很明確很堅決的,可是看着自家兄弟殷切閃亮的眼神,元江流話就有些說不出口。
“你快說啊。”
宇文毅心裡也未必一點都不明白林鈺心中所想,看元江流不語,眼中的光彩就漸漸暗淡了下來。
“這個嘛,林姑娘原本給你寫了封信。可是讓我忘在家裡了。”元江流不敢直說自己去喝了一會花酒,或者丟在相好的歌姬出,或者路上丟了。只好說忘在家裡了。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怎麼說的?”宇文毅雖然掛念那封信,卻也知道元江流肯定和林鈺有所交談,知道林鈺的意思。
“她拒絕了。”元江流本着長痛不如短痛,直說了。
宇文毅聽得這麼明確的難看。神色沮喪痛苦就不用說了,反正元江流這個大男人看着也很是難過。
“你也別太難過了。我看林姑娘對你也不是沒有情,她說的所謂有緣無分,大概如此吧。”元江流安慰他道,“我聽說皇上和皇后貴妃給你選擇了柳家的二小姐,也是個難得的美人,性格溫柔,知書達理的,又有那樣的家世,也算不錯了。”
“我不稀罕,你再說說小玉到底是怎麼想的?”宇文毅急切的道。
“額,她說,你其實不如你自己想象中的情深,而她比你想象中的更驕傲。”元江流心裡對這句話倒是深以爲然,一時不慎說出了口。
看着宇文毅的神色變化,他又連忙圓場道,“其實我覺得林姑娘說的也不錯,你既然沒法娶她爲正妃,又怎麼忍心看着她跪在正妃的腳下?你畢竟是皇子,也不可能像尋常人家那樣私奔,你可能拋棄一切和她一起走嗎?”
“她怎麼知道我不捨得拋棄這一切?”宇文毅大聲道。“她怎麼可以懷疑我的心?”
“我的殿下啊,你小點聲,要是把別人人引來了,你還好過,我可是要剝層皮的。”元江流連忙捂住他的嘴,“聽完她的話,我覺得她說的也蠻有道理的,你們既然有緣無分,又何必強求?不如彼此都放下,還好過些不是嗎?”
宇文毅沉默不語,似乎若有所思,元江流以爲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便繼續勸道,“聽哥們一句勸,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
宇文毅正要說話,突然聽到有人敲門,然後是開門聲“殿下,殿下,你在裡面嗎?奴才來給你送夜宵了。”
元江流驚得連忙從窗戶裡跳出去,好險被人發現了。然後當夜他也沒什麼機會再去找宇文毅,事實上他也覺得自己話說的很清楚了,宇文毅應該相通了纔是。卻沒想到少年人爲了證明自己的愛情,沒什麼不敢做的。
第二日,依然下着嘩嘩的大雨,殷素素和白緋若各自有事,用早飯冒着雨就離開了,獨留下林鈺和青青收拾行囊。
這樣的天氣打包行李,倒讓林鈺想起了離開侯府那天,加上馬上又要離京,便遣人給林老夫人送了些東西,正好撞見了鎮遠侯的兩個表妹和張婉兒又一場大鬧。鬧的張婉兒連以往看做眼中釘的林鈺派來的人都沒空找茬了。
丫環僕婦看了好一場熱鬧,回來給林鈺和青青學舌,林鈺和青青自然也很捧場。
這樣一日倒也寧靜,並無他事,林鈺和青青也早早準備安歇了。林鈺解開頭髮,卸下釵環,洗漱過,換了一身軟白綾的中衣,準備讀幾篇關於雨的詩詞再睡覺。
而在如此迷茫的夜色中,有人冒着大雨一路前來,敲響了林鈺家的大門,咚咚的砸門聲在嘩嘩的雨聲中傳不太遠,卻讓看門人心悸起來。
這樣寂寥的暗夜,大雨如此,誰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