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天眯起眼,如果不是強自按捺,差點忍不住要笑場了。
這擺明了就是那女人的詭計,夠陰的,不過也夠解氣。
他對林雅韻本就純粹是爲了替言言報仇,所以歐陽曼的“惡整”是歪打正着爲他出氣。
“你!”雅韻又羞又惱,整個人臉都紅了。
歐陽曼張大眼“驚慌”地看着她,充滿“愧疚”和“不安”。
“哎呀,都怪我淘米的時候太大意了,但是好奇怪哦,爲什麼我們都沒吃到,偏偏是你吃了有石子的米飯呢?”歐陽曼“想不通”地蹙緊眉頭,緊接着急匆匆地站起來,“牙齒沒什麼事吧?如果這麼漂亮的牙齒出了差錯,打死我也賠不起唉!”
江昊天壓住笑意,皺緊眉頭對林雅韻說:“雅韻,我看你傷成這樣,還是先去醫院看下吧。”
“就是地說。”侃侃巴不得她快點走,立即表示贊成地說道。
歐陽曼都站起來了,所幸好人做到底,邊說邊推着林雅韻的輪椅往外走:“我想你也必須先看下病比較好,雖然你是醫生,但俗話說得好,能醫不自醫,反正你的僕人都在外面,還是你讓他們送你去醫院檢查下比較好。”
“你……你這是做什麼?!”林雅韻大驚失色。
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大有喧賓奪主的意味!
她差點掉以輕心,這個女人就算不是樑沐言,但是她有一張和樑沐言極其相似的臉孔,能不說她也是個巨大的威脅嗎?
林雅韻還沒想徹底,就聽到背後“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了,就剩她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在寒風中被一個“外人”驅逐出門!
“林小姐。”
僕人看到她出來了,又是一個人,趕緊往這邊趕來。
“shit!”林雅韻憤怒之下,氣憤了爆了一句粗口,扭曲在一塊的五官早已沒有平常嫺靜優雅、平易近人的模樣。
江昊天畢竟是懂得權衡利弊的人,在歐陽曼不客氣地把林雅韻掃地出門後,他還是跟着出來了,只不過一出門就聽見林雅韻顛覆形象的惡狠狠的罵詞。
林雅韻轉身見到江昊天,先是愣了愣,而後兩滴淚迅速滾落臉龐:“昊天!那個可怕的惡女人怎麼會到你家來的?她居然……居然在我的飯碗裡放石子,你、你難道不管管嗎?!”
林雅韻的眼裡滿含羞憤的淚花,她活到這麼大,特別這幾年混得風生水起的,衆人看在韓正軒的面子上,也不曾小看過她,這份屈辱,何況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江昊天不回答,型眉輕折:“她可能也沒惡意吧。”
“昊天!”
“侃侃很喜歡她,表演完幼兒園的演出後她就不會來了。”江昊天沉靜地道出,言下之意就是讓她別再吃無所謂的乾醋。
林雅韻蹙緊眉頭,咬住嘴巴。
江昊天俯下身,脣角浮起蠱惑性的漫笑,溫熱的話裡卻透着林雅韻覺察不到的涼意:“好了,在我心裡,你是最重要的就行了。”
林雅韻立即感動得熱淚盈眶,之前的糾結轉變爲女人爭鬥後勝利者的驕傲。
“但是……”她看着裡屋。
“先去醫院檢查下,否則我都要擔心了。”他無所謂地寬慰道,看向裡面,訕訕地一笑,“至於歐陽曼你大可放心,她不是言言,而且言言早就死了,我比誰都更清楚這點。”
林雅韻聽他如是說,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好許。
“那好吧,我讓小荷先帶我去醫院檢查下,等會兒給你電話。”最後一句話她是噘着嘴,做出可愛的表情,發嗲說出的。
江昊天一笑置之:“好。”
林雅韻愉快地由傭人推着離開了,江昊天晲望着逐漸走遠的身影,慢慢眯起眼,俊臉上的神情多了一抹陰詭。
再次推門入屋,之前幸災樂禍的笑聲像被人畫上休止符的樂譜,戛然而止了。
張媽藉故到衛生間去找拖把,侃侃藉口吃好了,滋溜溜地跑回自己的小房間。就剩下後知後覺的歐陽曼,無處可躲。
“你的膽子很大嘛,剛纔是故意的?”江昊天平淡地問,到沒有興師問罪的口氣。
歐陽曼撇撇嘴,眼睛不專心地東瞅西瞅:“怎麼會呢?我是客人,怎麼敢在主人頭上動斧?”
江昊天訕笑了下:“也有你歐陽曼不敢的事?”他鳳目斜挑。“我們家的米再不濟,也不至於一碗都是細石子,你擺明整她,任誰都看得出來。”
歐陽曼微囧,隨後仰起小臉:“那你剛纔怎麼不把我供出來,爲了一個外人,對親愛的未婚妻不聞不問,好像不是很說得過去吧?”
“我爲什麼要阻止你的做法呢?”他不羈地挑起眉,反把問題拋還給她。
深諳帶着猜測的光暈讓歐陽曼周身不舒服。
“我……我怎麼知道!”
拜託,不要拿那種熾烈的目光看她,感覺像是在強照燈下快液化的巧克力。
江昊天看了她良久,突然慢慢地移開視線:“以後做這種蠢事之前,最好找好對象,還有做好面對後果的準備。否則一時衝動的泄憤行爲只能圖一時之快,或者只有打草驚蛇的份,而不能徹底將你所憎惡的東西一舉擊滅。”
他深意的話語,歐陽曼似懂非懂。
他的意思是他對林雅韻要綜合謀劃後,將她一舉擊滅,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她沒有多問,似乎就有種預感,就算她問了,他也不會說的。
侃侃生於春季轉夏,而夏至未至的時分。
今年的生日,是侃侃出生三週歲。
歐陽曼記得,侃侃前兩年都沒正式過過生日。
漫無目的地看着牆壁上來回搖晃的鐘擺,歐陽曼的神思陷入遊蕩。
該用什麼方法讓江昊天願意陪侃侃一起過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