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俊深怔住，不知怎麼回答她。
“這個……”
“如果你信不過我，就不用說了。”
病人的隱私條款，林雅韻不是不懂他需要保守，但如是說，無非是吃準了他，欲拒還迎。
“沐言是央求我開假懷孕診斷證明的，上頭註明了受孕的時間。”衛俊深最後還是敵不過林雅韻我見猶憐的悽楚模樣。
“什麼？”
衛俊深點頭：“我也覺得沒必要，可能江昊天並不是很信任她吧。她來求我，我就開給她了，反正她報的日期也是對的。”
“俊深！你幫我一個忙！”林雅韻抓住衛俊深的手。
“雅韻？”
林雅韻堅定地望着他：“幫我，求你。現在只有你能幫我我了。”
“雅韻，放棄吧。”
“俊深！我做不到！你再幫一次，再幫我一次我就答應和你一起去美國治療，不然我寧可死在這！”
“雅韻，你這是何苦？！”衛俊深激動地說。
“好不好？怎麼樣也讓我試最後一次。”林雅韻苦求道。
衛俊深沉默，青筋掙扎着跳躍。
秘書莎妮推門進來。
“江先生，一位姓叫衛俊深的醫生想要見您。”
江昊天埋首於文件的俊臉微擡。
“讓他進來。”
“是。”
幾分鐘後，衛俊深出現在江昊天的總裁室。
江昊天悠哉地站起來，雙手插進褲縫，邪肆地挑起眉：“找我總不會又是爲了雅韻的事吧？”
“你心裡還有雅韻嗎？”衛俊深冷笑反問。
江昊天散漫地撇開脣：“這不應該是你關心的問題。直接說明你的來意，我沒有太多時間應酬醫生。”
衛俊深從西裝暗格裡抽出一張診斷證明，江昊天掃了眼，看到上面的名字，驟然覷起眼。
“江先生，看看這張診斷證明書是不是覺得很眼熟，您的準太太應該也拿過一張一模一樣的給你吧。”
江昊天陰鷙地眯起眸子：“你怎麼會有言言的診斷證明書？”
“是我僞造的，我當然有了。而且我要多少有多少，我們醫生就是這點方便。如果江先生還不夠看，我這還有呢！”衛俊深痛快地說，信手一揮，白花花的診斷書就像雪花似的掉落了慢慢一桌案。
親眼目睹江昊天瞬間變黑的臉孔，居然那麼爽。
江昊天握緊拳頭，嘴角微微抽搐。
“你說完了？”他平定情緒，覷起黯眸，冷鷙地問道。
衛俊深忽而覺得無言以對，這個男人似乎強大的剋制力，剛剛明明看他已經動怒了，卻可以在幾秒鐘之後把自己的情緒掩藏得滴水不漏，只是隱約的不悅和狠厲。倒是衛俊深，變得被動不知如何應對。
“以爲說了這些話，就可以讓我生氣了？”江昊天鬼魅粗嘎地低笑，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樑沐言對你說了謊話，小孩的受孕日期並不是二十幾號！”衛俊深只能咬死自己的說辭。
“她懷的是不是我的孩子，還輪不到你來懷疑！”他冷冷地道，突然出手暴戾地拽緊他的衣領，那種不容置喙的強勢，連衛俊深都被震懾住了。
江昊天瞪住他半晌，突然甩掉了他的手。
衛俊深重心不穩，向後趔趄了數步。
江昊天斂起俊眉，不耐煩地按下內線電話：“莎妮，進來把人帶出去！”
冷眼看待衛俊深驚懼、複雜的目光，他如君王般的居高臨下。
衛俊深被莎妮帶出去，江昊天的拳頭狠狠地落在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少爺回來了，今天真早。”張媽接過江昊天手上的西裝，畢恭畢敬地問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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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昊天朝空蕩蕩的屋內望了眼。“她呢？”
“哦，少奶奶不知道您今晚會這麼早回來，去和娟子小姐約會了。”張媽替樑沐言圓謊，實際上沐言是接到韓逸南的電話後出去的。
江昊天看了張媽一眼，俊眉皺起，煩躁地按住太陽穴，徑自走向書房。
“少爺，要不要給您泡杯茶，您感覺好像很累。”
“不用。”他頭也不回，只說了簡單的兩個字。
他把自己關進書房，從裡面反鎖門鎖，彷彿如是，纔會令他感到安全。
娟子還在加班，下班的時候剛碰到過，和娟子去約會了？呵，是張媽幫着她一起騙自己，還是她連張媽都騙了？
坐在柔軟舒服的沙發椅上，點燃一根菸，白霧繚繞，把他的俊臉掩藏在若隱若現的霧氣之後，看不明晰他複雜的表情。
拉開抽屜，在正中央的位置躺着一張診斷書，就是當初她理直氣壯丟到他面前的那張。
拿起，攤在手心，腦海一時被充斥了無數種設想。
“是我僞造的，我當然有了。而且我要多少有多少，我們醫生就是這點方便。如果江先生還不夠看，我這還有呢！”
他重重揉捏發痛的額頭，驅趕那個令他狂躁的聲音。
她到底隱瞞了他什麼？爲什麼他總感覺她雖然在家中，但總瞞着他在秘密進行什麼？本來他不想多做過問，但是她讓衛俊深出具假的診斷證又是何目的？如果孩子本就是他的，她有這個自信，何必多此一舉？
不！這個孩子一定是他的！一定是的！
他暴躁地一把掀掉書桌上的菸灰缸，五指伸縮，慢慢收握成拳，把手上的診斷證明書捏成皺紙團。
“少爺？！怎麼了？什麼東西打碎了！”聽到玻璃聲響，張媽聞訊趕到門口，發現書房的門被反鎖，只能站在門外乾着急。
“沒事。”
半晌，裡頭傳出低沉幽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