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的憂慮
把蘇慕顏和林月撮合成師徒以後,蕭煜總覺得不舒坦,聽派去按照查探的大內侍衛彙報,蘇林兩人每天是成雙入對,這更讓蕭煜有了危機感,只能火急火燎的讓人把段千遲招進宮裡來想法子。
段千遲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連蕭煜找他幹什麼都不問,直接就跟着來召見的太監進了宮,踏進了御書房。
“皇上找微臣有何要事要商量?”段千遲雖然自稱微臣,但是半點臣子的樣子都沒有,晃晃悠悠的找了個椅子坐下,打了個哈欠道,“不知微臣能否爲皇上效勞?”
蕭煜被他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氣得不輕,沉着臉道:“你給我找的那個人靠不靠得住?不會是引狼入室吧?”
段千遲就喜歡揣着明白裝糊塗,一臉茫然的道:“皇上你說的是誰啊?”
蕭煜抓起桌上的一枚核桃扔過去:“還在這裡裝模作樣,月兒要是跟被人跑了,我跟你沒完。”
段千遲做恍然大悟狀:“哦——原來皇上是說這件事。這個嘛……微臣也不好說,人心難測海水難量。他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要正有那什麼也是情理之中的是,再說那個蘇少爺才貌雙全,有德有品,小月月要是跟着他,肯定比跟着你強多……哎呦,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段千遲話沒說完,又一枚核桃飛了過來,砸在他引以爲傲的臉龐上。
蕭煜氣得咬牙切齒:“你就是這樣替朕分憂的?”
段千遲一臉無辜和委屈:“皇上,微臣做的這些可都是經過你的同意的。再說事情不是正在朝你預想的路線發展這麼?”
“我預想的?”要不是殺了段千遲沒人替他掌管刑部和大理寺,蕭煜真想現在就把他拉下去砍個一百次腦袋,“你還敢說!”
段千遲攤手:“現在蘇少爺已經漸漸取代了雲飛的位置,雲飛是自尊心很強的人,知道自己留在小月月身邊沒有用處一定會走的,這樣皇上的目的不就達到了?”
“那蘇慕顏呢?走了一個雲飛來了一個蘇慕顏,這有什麼區別?”蕭煜真是後悔自己當初一時頭暈竟然信了段千遲的鬼話,現在聖旨也是他自己下的,君無戲言,怎麼能收回?
“這個就不幹微臣的事了,微臣考慮的只是替皇上趕走雲飛,至於這個蘇慕顏……”段千遲悠悠一笑道,“他性格溫和,想必能夠和皇上和平共處。”
“你讓我和他共享月兒?這簡直是天方謬談!朕要殺了他!”蕭煜憤憤的等着段千遲,語氣森冷,“還有你,你是不是跟他合計好的,故意把我拖下水?”
“皇上這話就說得沒道理了。”段千遲斂住笑意,望着窗臺外面,被宮女們攙扶着正在散步的方晴,淡漠道,“你已經娶了皇后連孩子都快出生了,小月月怎麼就不能找個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男人嫁了?”
“這不一樣,朕對方晴並沒有真情,那個孩子不過是個意外。”蕭煜爲自己辯解道,“月兒不讓宇兒進宮做太子,將來繼承皇位,這西照國的江山將來總該有個人來坐穩。等她生出了皇子,朕就將她打入冷宮,一輩子都不會見她。”
“她做錯了什麼?因爲她長得像小月月?你就這樣對待一個爲你生下孩子的女人?”段千遲面色不改,毫無起伏道,“果然,和你蕭煜扯上關係的女人,一個都沒有好下場。”
“段千遲!放肆!”蕭煜這回是動了真怒,眼神森冷而攝人,“在朕面前指指點點,你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段千遲一點也不被蕭煜的怒氣所震懾,慢悠悠的站起來,正視他的眼睛道:“蕭煜,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個道理你到現在還不懂?”說着,不等蕭煜開口,轉身向門外走出,“說實話,之前的事我已經有些後悔了,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會站在小月月這一邊。”
望着段千遲瀟灑離去的背影,蕭煜一腔怒火無處宣泄,抓起桌案上的筆洗扔了下去:“滾!都給朕滾得遠遠的!一個個都說是朕的錯,朕到底做錯了什麼!”
正準備進來問蕭煜爲腹中胎兒求平安符的法事什麼時候開始的方晴被蕭煜這一聲吼嚇了一跳,一個沒站穩,直接從臺階上摔了下去,身下立刻有血慢慢滲出。一羣宮女嚇得腿都軟了,帶着哭腔喊道:“皇上,娘娘摔着了。”
蕭煜走出來一看,腦袋一沉,慌忙把昏過去的方晴抱起來,一邊快步往寢宮的方向走一邊吩咐:“快去找太醫,還有,去把林大夫請進宮來,要快!”一幫太監宮女連連應下,忙着去通報。
流螢奉命來帶林月的時候,她正在後院跟蘇慕顏學彈琴,學了幾天漸漸感了興趣,沒人打擾的話,一練能練整個下午。
聽說蕭煜找她進宮給方晴看病,林月想也不想就回絕:“宮裡的太醫那麼多,何必捨近求遠來找我?我這邊也挺忙的,回去跟他說我不去。”
“林大夫,這回由不得您不去。”流螢這回沒叫林月“月兒姐”他現在是奉了蕭煜的命令,就算林月不去,綁着也要把她帶走。民不能和官鬥,更何況對方還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林月無法,只能揹着藥箱,被流螢甩到馬背上,一路飛馳進了宮。
到了蕭煜的寢宮前,門外跪了好大一幫宮女太監,一個個面如死灰,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程公公一看林月來了,慌忙拉着她往裡面走:“林大夫,您可算來了,進去勸勸主子吧。”
林月味道一股血腥味,皺了皺眉,問:“公公,發生什麼事了?”
程公公嘆息一聲,把她往裡面推:“林大夫,您進去就知道了,這話老奴不好說。”
林月滿心疑惑,被推了進去,一擡眼就看到裡邊還跪着好幾名太醫,爲首的正是蘇慕顏的父親蘇文。她從旁邊慢慢走過,撩起簾子往裡面一看,就見方晴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躺在牀榻上,蕭煜則一臉沉重的坐在旁邊,手緊緊的握着她的。
“草民來遲,皇上贖罪。”林月放下藥箱,低頭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