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囚龍之戰的結束已經整整30年但是民間仍流傳着翔天龍當年的傳說。
因爲翔天龍當以一己之力震懾皇帝司安與月龍教教主龍鯤,使二人變得畏首畏尾。民間便成翔天龍爲“囚龍英雄“。
“話說當日,我們的大英雄翔天龍翔堡主站在午門之上大喝一聲‘龍鯤小兒速速前來領死。’那龍鯤,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繫勒甲玲瓏獅蠻帶。。。”
“喂喂喂,龍鯤是修真元的,應該穿長袍吧,這說書的嘴上還真沒把門的。”
聽着酒館內的喧囂,坐在角落的一個年輕男子正了正頭上道冠。起身看了一眼忙着招呼客人的店小二,腳下劃出兩道詭異的弧線,身隨影至,在所有人都未察覺下飄出了酒館。
轉入小巷,一抹微笑掛上嘴角。
“縱覽江湖還是吃霸王餐最好玩。”
這年輕男子頭戴道冠,身穿道袍,腳蹬布履,除了身後揹着的長條狀包裹十分扎眼以外儼然就是一個剛從道觀裡走出來的小道士。
這時客棧內傳出了酒館掌櫃的呵斥聲。
“要你幹什麼吃的,連個客人都看不住,大白天的居然讓人沒付帳就溜了?你滾蛋吧,廢物。”
緊接着就是店小二帶着哭腔的聲音。
“掌櫃的,這真不怨我啊,你看店裡客人這麼多,就我一個人哪顧得過來啊?實在不行這兩壇酒算我的還不行麼?你可千萬別攆我走,家裡就靠我自己養家了。。。”
掌櫃聽得很不耐煩。
“別跟我扯這個,算你的?你算幹什麼的?趕緊收拾東西滾蛋。。。”
小二一看掌櫃是鐵了心不讓他幹了索性也豁出去了。
“既然你真的要讓我走,也行,掌櫃的你看是不是把你之前欠我的工錢結了?”
掌櫃聞言大怒。
“你還有臉要錢?快點滾。”
這時一個蠻橫的喝道。
“吵什麼吵,打擾大爺雅興。”
從剛纔起一直在一邊坐着冷眼旁觀的幾個紫袍男子站了起來。
掌櫃一看這幾人的打扮瞬間換了副嘴臉。
“不好意思打擾了幾位教爺清淨了,一點小事不勞各位教爺費心,這就處理完。幾位先吃着,今兒個算我請客。幾位還要點什麼隨便點。”
可惜,他這一通奉承算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爲首的紫袍男子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向了店小二,一把抓住小二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扭頭看着掌櫃的。
“掌櫃的,你說我們幫你清掃了這亂叫的狗兒,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五百兩,不多吧。”
掌櫃的面漏苦色,還未開口就聽紫袍男子一聲怒喝。
“我們月龍教幫你辦事,你連小小的五百兩都不肯出?欺我月龍教無人麼?”
掌櫃的一看紫袍男子發怒瞬間嚇得如篩糠般的哆嗦起來顫音道。
“不敢不敢,教爺您說如何便如何。”
紫袍男子哼了一聲道。
“算你懂事。”
說着手臂發力小二的身體便如炮彈般直奔大門而去,紫袍男子果然心狠手辣,他發力之時餘光掃到酒館門口端坐的一對石獅子,小二的腦袋直奔石獅子的獅頭而去眼看就要命喪當場。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血腥的一幕即將發生之時,一隻略顯稚嫩的手掌搭在店小二的腰間,小二瞬間覺得好像自己孫猴子附體,身體在那手掌的引導下連翻三個空心跟斗,將力道化盡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店小二正要感謝此人出手相救,但在轉身看清這人的瞬間表情就僵在了臉上。
“客,客官,您又回來了?”
出手之人正是之前吃霸王餐的小道士。
小道士走入酒館,掌櫃的看此人出手就知道此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強行擠出一臉笑容迎了上去。
“這位道爺,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小道士擡起頭來露出他稚嫩的面容。
“額,我是來還錢的。之前走的急忘了給錢,實在不好意思了。”
這時店小二也搖搖晃晃的跌進門來,他畢竟不是練武之人雖然在小道士的引導下連翻了三個空心跟斗,但此時也不禁腰痠背痛站都站不穩。
“掌櫃的,這就是之前那位客官,你看這位客官也不是吃白食的,您就不要攆我走了好不好?”
出手的紫袍男子此時臉色一片鐵青。小道士這一手不但讓他沒有了竹槓可敲更是讓他大大的跌了面子。
一腔怒火全都發在了掌櫃的身上。
“掌櫃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有人吃白食,結果人家並沒有,你說要解僱那個小二,卻又讓他留下了。你當耍我們月龍教很好玩是麼?”
掌櫃也是一臉無奈心想。
“看來今天這竹槓人家是非敲不可了。”
便又陪着笑臉應道。
“不敢不敢,幾位稍等,小人我去處理一下。”
轉身伏在小道士耳邊低聲道。
“道爺,你看這樣如何,銀子你收好,我就當你沒回來過。這錢您也不用給了,勞煩您多跑一趟您多多擔待,今日之事您就不要插手了,他們是玉龍教的,我們這等平頭百姓,得罪不起啊。”
小道士一臉驚訝。
“怎能這樣,我爹從小就跟我說,欠人錢必須換,做人要講誠信的。”
掌櫃的聞言都快哭出來了。
“道爺啊,您就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小道士仍是一臉驚訝。
“掌櫃的,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貧道可從未想要你性命,貧道只是來還錢的,我爹從小就跟我說做人要慈悲爲懷,得饒人處且饒人。”
紫袍男子聽二人扯皮聽得大爲光火罵道。
“乳臭未乾的小兔崽子,哪這麼多廢話?讓你滾蛋就趕緊滾蛋。不認識這倆字念什麼嗎?”
說着露出胸前紫袍上繡的月龍二字。小道士轉向紫袍男子笑了笑。
“這位大叔,恕貧道才疏學淺,這兩個字是不是念‘越籠’?”
紫袍男子以爲小道士怕了瞬間得意起來。
“算你小子還有幾分見識,既然知道了我們是月龍教的,跪下磕上三個響頭大喊幾聲爺爺,這是我們就一筆勾銷。”
小道士搖頭晃腦的嘟囔道。
“我爹從小就跟我說‘越籠者,瘋狗也。’人被關進籠子裡是越不出來的,只有瘋狗能夠越籠而出,所謂狗急跳牆,就是這個意思。可是大叔,這兩個字可不是什麼好話,爲何要繡在衣服上啊?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瘋狗麼?”
酒館內瞬間鴉雀無聲,僅剩幾個酒客忍不住發出的嗤笑。
剩下兩個紫袍男子拍案而起。其中高個的紫袍男子怒喝道。
“牙尖嘴利的小兔崽子,你是哪個?我今日要滅你全家。”
小道士不屑地一笑。
“你真想知道?”
矮個的紫袍男子獰笑着說。
“快說你爹姓甚名誰?看我連你爺爺一塊送上西天。”
小道士眼神中笑意更甚。
“好啊,你聽着,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翔家堡第三代唯一繼承人翔浪,我的爹翔家堡現任堡主翔林虎,我爺爺,嗯,你們應該比我熟。囚龍英雄,翔,天,龍。”
說着還掏出了純金打造的翔家令,上刻兩個鑲玉大字正是“翔浪”。
此言一出,三個月龍教徒大驚失色,又想起自己剛說過的話更是肝膽俱裂。
這要是傳出去,別說江湖上的武林人士,就是教主龍鯤也不會爲了自己這種小角色得罪翔家人啊。
所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三人瞬間想出了一個自認絕妙的主意,爲首的男子回身向兩個同伴低聲道。
“只要我三人將他格殺於此,這翔家堡損失了唯一的血脈,這可是大功一件,憑此功教主絕對會出面保我三人一命。”
這三人已經真的是要狗急跳牆了。便不再廢話,飛身衝翔浪而去要打翔浪一個措手不及。
再看翔浪不慌不忙單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
“急急如律令,嘛咪嘛咪貝貝哄。孫賊,看槍!”
在場所有酒客全部傻眼,這什麼口訣?怎麼還帶罵街的?
真正看清的只有站在翔浪背後的店小二,翔浪是單手結印,對他爲什麼單手結印?法力高強麼?不是,他結的根本不是什麼印只是捏了個蘭花指而已,爲的就是吸引對手注意力,右手則背到身後解開了長條狀的包裹。
包袱打開,一道銀光一閃,一杆亮銀槍落入手中。長槍在手,一股彪悍之氣悍然而出。
常言道“初生牛犢不怕虎”,翔浪這隻小老虎又怎會怕瘋狗?
爲首的紫袍男子此時已衝到翔浪面前,抽出腰間長劍直奔翔浪面門削去。
翔浪虛晃一槍撥開長劍。腳下踏起“海蛟”中的“踏浪式”雙足快速移動中帶起重重幻影真好似踏浪而行,瞬間與紫袍男子擦肩而過,奪門而出。口中還大喊。
“媽呀,瘋狗咬人了!”
爲首的紫袍男子怒火中燒,正要回身追去時,右腿膝蓋處卻傳來一陣劇痛,踉蹌幾步方纔站穩。
原來這逐浪步法不但是一門絕妙輕功更是一門奇門的腿法,就在翔浪與他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已在他右膝之上連踢數腳,只不過翔浪速度太快,所以現在才感覺到。
剩下兩人緊隨翔浪衝出酒館,翔浪回身掄出一記回馬槍甩向高個紫袍男子。
高個男子一見長槍刺來只得強行後退避其鋒芒,說實在這高個男子功夫不怎麼樣眼神也不濟,這掄出來的回馬槍對站在翔浪背後的他能有多大力道?
若是他豎架他那根齊眉棍肯定能擋住,但是他這一躲可害苦了他身邊的這位,此時這一槍可已經掄出了將近一週的弧度,力道之大可想而知,倒黴也就倒黴在這矮個男子使的是一對尖刺狼牙棒,翔浪一槍掄向矮個男子腰間。
矮個男子慌忙抵擋,長槍正砸在狼牙棒上,前面說過了,這一掄力道可真是不小,用狼牙棒去擋,我不說你們也懂得。。。
這時,爲首的男子也追了出來,正好與向後躲閃的高個男子裝了個滿懷,隨後就聽一聲慘叫,鮮血濺了二人一身。
爲首的男子像高個男子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一起上,你左邊,我右邊。三人配合許久深有默契,高個男子瞬間領會弓身竄了出去,爲首的男子腿傷雖然已經恢復幾分但仍不靈便,也邁步向前。
倒在地上的矮個男子,看兩人不管自己以爲二人要棄他與不顧,先是一驚隨後就要去抓爲首男子的衣角,但是他身受重傷十分虛弱,手擡不起來,好死不死的一把抓住了爲首男子的右腳腳踝,這下熱鬧了,爲首男子被他這麼一拽引發了腿傷,劇痛之下身體失去平衡向後跌坐。
然後。。。簡單點說吧,坐了狼牙棒上了。你問再然後?又一聲慘叫,死了倆。你說太誇張了?不不不,坐在狼牙棒上怎麼會死?底下那個死了,然後那個高個的讓翔浪抓住一個破綻一槍挑死了。你問怎麼會有破綻啊?讓那聲慘叫嚇的唄。。。
於是這場戰鬥就這麼歡快的結束了。
坐在狼牙棒上的那位仁兄心中充滿了怨恨啊。只見他掏出一枚竹哨放入口中,尖銳的聲音瞬間劃破天空,頃刻間城中此起彼伏響起數十種哨聲。
四面八方幾百名月龍教教徒向酒館涌來,將翔浪團團圍住。翔浪知道這次看來真是玩大了。
就在翔浪心急如焚之時,一聲嘶鳴傳來,只見一匹白馬躍入人羣當中,直奔翔浪而來。
馬上之人一身青色布衣,書生裝扮。白馬奔至翔浪身邊一把抓住翔浪衣領竟單手將翔浪拋起。
翔浪心想。
“這書生好大力氣。”
書生隨即調轉馬頭穩穩接住翔浪,兩人共騎,衝開人羣,衝出城外,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