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月圓,夜卻黑,俠少花豬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自他從喬家大院反將出來,躲過一波又一波的追殺後,這是第一次在一天內沒吃東西。

俠少花豬伏在細密的草叢中靜靜等待,等待他已追蹤了很久的“兇手”,俠少花豬明白自己必須要“一擊必中”,否則再追蹤到“兇手”比說人話還難。

此時,花豬心靜如水,渾身充滿了力量,已忘記了飢餓,隨時準備發動他那絕命一擊——飛龍在天。

月圓,但云厚,四處漆黑如墨。花豬耳邊只聽到“沙沙”的風聲。突然,花豬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淡淡的,若有若無。

“來了,果然是他。”花豬確定。花豬心裡一緊,有些激動。但又有些悲哀。花豬清楚地知道這一戰的意義。“來了,就是他。”花豬緩緩地吸了一長口氣,將“龍象神功”運到第六重。

“對付他不可大意。”老山羊在短背山曾叮囑過花豬,“你必須以‘飛龍在天’這一招與‘龍象功’結合運用,才能破得了他的‘旋風一扇黑’。不過,他還有一絕招‘黑風一槍’你要小心。”

夜靜,夜深,夜黑,夜更寒,半空中飄下一個“影子”,“影子”融在夜的顏色裡,那“影子”輕飄落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影子”落地,瞬間伏下,如一塊漆黑的石頭,一動不動。片刻,漆黑的“石頭”突然亮起兩點陰森森的目光,目光森藍,掃過附近的草叢。那目光冰冷、殘酷,不時泛起陣陣殺氣。沒多久,那“石頭”慢慢立起,突然如鬼影般向不遠處森然靜臥的倉庫飄去,像一股淡淡的、黑色的旋風。

當旋風正要掠過前方一片濃密的草叢時,呼地一下,草叢像被什麼擠壓了一下,倒伏在地,瞬間又立起,如一座山擋住了旋風。“山”的頂部突然像火山噴發一樣,噴出一股形如白象的白煙,白煙如錘擊在鬼影般的旋風上。旋風瞬間消散,又像一塊石頭重重落在地上。

那如白象的煙也隨之落地,在地上咕嚕一滾,原來是一頭光潔,滾圓的小豬,小豬冷冷地看着腳下如石頭一般的東西說:“老麻你今天栽在我手裡,應該不冤。”

那“石頭”**着,“花……豬?……花豬!是你……。”

花豬仍冷冷地說:“我在這等你一天了,雀王老麻,那一段公案該了結了吧?”

“……那管你什麼事?……。”

“就管我事,你不該盜走了並不屬於你一家的糧食;你不該讓你的手下就這麼度過這個冬天;你不該殺了紅公雞。”

老麻喘了口氣,慘笑道:“哈哈,你要爲他們出頭?你管的太寬了吧。”老麻又悲怒道,“對了,對了,凡是人養過的東西都是一副德行,吃飽了就亂管閒事。”

“住嘴,”花豬怒了,“我就是愛管閒事,愛管亂殺生命的閒事,你最可恨的就是像  ‘人’一樣,不把別的生命放在眼裡,甚至自己同類的生命……。”

“你管的太寬了,可惜……。”老麻說完,雙翅猛地展開,捲起一股巨大的旋風,向花豬襲來。花豬仍站着一動不動,兩眼盯緊了旋風的中心,那旋風罩住了花豬,“嘯”的一聲,旋風中央一把漆黑的、如毒蛇般的槍刺向花豬,花豬不退反進,向槍尖撲去。槍快如電,只見黑光,徑直插入花豬似是因吃驚而張開的嘴裡……。

突聽一聲慘叫,叫聲沙啞、古怪。那罩着花豬的旋風瞬間消失。老麻跌跌撞撞地退後幾步,滿臉是血,驚怖地看着花豬。

花豬突然朝地上吐了一口東西,“你的嘴果然硬的像鐵,但我還是咬下來了。”花豬喃喃地說,“你的嘴有股怪怪的味,像人的味,有點臭。”花豬又有點奇怪地說。

老麻又嘔出一口血,無尖啄的嘴張成一個黑洞,發出幾聲模糊的聲音。

花豬繼續說到,“沒想到,在我用了六成功力的‘飛龍在天’攻擊下,你還能用‘旋風一段黑’反擊,不愧是雀王,只可惜,你的絕招‘黑風一槍’還是被我的‘龍吞虎咬’破了,你服氣吧?”

老麻嘆息了一聲,在地上抖動了兩下,再沒有了一絲生氣。

花豬瞪着老麻的屍體,喃喃地說:“我知道你爲什麼這樣做,糧食是越來越少了,而你的手下卻越來越多了,而你又有了孩子,冬天快來了,你知道你們這麼多的麻雀是不夠吃那點糧食的。並且你也知道爲了糧食,千葉巢遲早要被大院的‘人’毀掉。於是你就監守自盜,你怕公雞發現你的秘密,就殺了他。你同樣也想廢了我,卻說黑山逼你的。你爲了你自己一家的活命,卻不管你的手下。可是他們也要活呀。”

花豬擡頭,望着夜空,自言自語地說:“明天可是一場大雪。老麻,你放心,你的手下會給你的孩子分糧食的。我保證。”……

起風了,花豬立在風中,大喊一聲:“我命由天,不由人。”這個聲音隨風飄了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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