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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歡喜得幾乎要跳起來,轉頭看着五哥說道:“這回你可以放心去縣裡幫周世子啦。我外頭還有別的事情,就不耽誤你們說正事了,我在家裡等你。”說着話就站起身來告辭。
五哥瞬間就警惕起來:“你能有什麼事情?在門房等着,一會兒跟我一起回去。”
周箴瞧着五哥緊張的神色,不由想起自己跟哥哥在京城做質子的日子來。便笑着問道:“你外面還有什麼事情?”
小雨沉吟了一下又瞧了瞧五哥答道:“是這樣,我們要在這裡常住。我想在城外買點熟田,以後也好有個進項。要不一家人就只能喝西北風了,這會兒趁着牙行還沒關門,我先去問問。明天白天無事,正好可以看看地。現在正是春天,我想着說不定還能趕上春播。”
五哥聽了這話便猶豫起來,好半天才說:“你還是老實在外面等我。”
小雨搔了搔頭嘆氣道:“哥!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啊。”
五哥還是不放心,搖頭不語。
小雨無法只得又坐下,這下就跟周世子兩個面對面大眼瞪小眼了。
周世子就笑眯眯地望着他們兄妹。五哥嘆氣放下手中的茶盞向前傾了傾身子:“這次過來還有個不情之請,她一個姑娘家,性子又頑皮,我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動。還望世子能再寬宥幾日,等我二哥一來我便去赴任,他也就這幾天就過來了。”
小雨顯然不大同意他的話,在一旁搖着頭嘆氣。
周世子瞧了瞧周箴心說:“怪不得父王凡事必要研究再三才肯下手,剛得了夏家的消息就派了楊寶臣過去盯着二哥。就這樣楊寶臣那裡也沒傳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今兒早上才得空吩咐了兩句。聽說最後也沒能跟着那個陳鵬到山裡去,沒想到他們家居然還養了個這樣的姑娘?這是個姑娘的樣子嗎?”
周箴跟哥哥想的一樣,臉上雖然還能不動聲色,心裡卻已經轉了好幾個心思了:“這小子怎麼看也不像個姑娘家,難怪薛羽不介紹她給我認識了。只是我聽說他們外家還有一夥私兵,是以家裡的姑娘爲首的。若是這個姑娘,倒也說得過去了。難道說二哥的依仗是她的私兵?那,這個事情就不大好辦了?”
小雨暗想:“從前那些人聽說我是個女子,沒有一個不變顏變色的,怎麼這兩個人都混不在意的樣子。莫非他們早就知道我是個女的?”
五哥見了卻心下折服:“果然是皇家子弟,聽了這樣奇怪的事情還能不喜不怒,驟然臨之而不驚。”
只是大家到底都是年輕人,雖然各個都曉得要神色自若,從容不迫,其實也只管住了各自的表情。若是有外人看進來瞧見必定覺得很好笑:一書齋的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法術把他們定住了一樣。各個一臉沉靜,不知道都在想什麼心事。
還是周世子年長,最先醒過神來:“原來是夏姑娘,若是這樣倒應該進去見見我的幾個妹子。”
周箴忙站起來:“我送你到二門。”心裡卻跟他哥哥想的一樣,莫非夏二哥的倚仗是她手裡的那些私兵?她家五哥又敏銳又圓滑,若是在這裡問她,必定討不到便宜,不如領到嫂子那裡。路上也可以旁敲側擊一下。
小雨卻在心中暗暗叫苦,今兒楊寶臣落了單,她原本想先溜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人跟他接觸。
娘私下裡跟她說安排了三四個人在這裡等她,她也想趁空出去瞧瞧這些人。她也有幾分私心,不想讓幾個哥哥,楊寶臣和陳鵬他們曉得她在這裡有這些人。
沒想到五哥死活也不放人,如今再被請進內宅…若是平日,小雨還是挺高興的,她還是小孩子心氣兒,對別人家還是很好奇的。只是素日裡都是嫂子和小夏婆子幫她收拾,她這幾天才能勉強綰個髻出來。這會兒不用別人說,她也曉得頭髮必定是鬆了。
小雨這會兒慌得站起身來:“論理,我是該進去拜見王妃的。只是我穿着男裝出入內宅不大合適。等我們的行李都運過來,我一定盛裝來拜見世子妃。”
周箴就笑了,心想:“她這個樣子倒有幾分女孩兒樣了。”想着就暗暗打量了一番。倒也不是不能見人,來投身的人,比他們兄妹狼狽的多了。小姑娘也不過是有些碎頭髮不慎服帖,若是男子也不失風采,若是女子就未免太過邋遢了。
周箴一拍手笑着說道:“剛好府裡進來一些布料,不如送給夏姑娘幾匹,回去裁衣服。”
小雨一張臉就紅透了,尷尬地擺着手說:“我女紅不是很好,白費了料子。”
五哥忙站起來要拒絕,沒想到周箴遞了個眼色。五哥一愣,周箴心想:“怎麼之前沒發現,這樣瞧着可不就是小女兒的神態。”口中道:“我帶你去針線房,你只管跟他們說你要什麼樣子的。”
五哥暗想:“許是一會兒說的事情小雨不好在一旁聽了,她一個姑娘家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放在門房也不大合適了。就站起來溫聲說道:“你去挑兩塊布料就好了,不要四處亂走。等哥哥談完事情就讓人過去叫你。”
小雨爲難起來,只得不情不願地跟着出去。周箴笑起來:“我家的妹妹們聽到做衣服沒有不高興的,你怎麼沒精打采的。”心裡卻想着怎麼能不動聲色地將話題拐到夏二哥身上。
小雨苦笑:“我還不是操心莊稼的事情,唉,五哥在城裡住久了…”想了想,還是把那句不知稼穡艱難吞了下去。轉口說道:“你們這樣急着讓他去赴任,想必也是爲了春耕吧。”
周箴點點頭,小雨略慢了半步跟在他身側,好奇地問道:“怎麼你沒有跟着王爺去打仗,那可比管這些瑣碎事情有意思多了。”
周箴笑了笑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二哥和堃哥兒跟着父王在南邊。”
小雨瞭然地點了點頭。
周箴就問她:“你家別的哥哥是像五哥呢還是像你二哥?”
小雨就咯咯咯地笑起來:“我家的哥哥都不一樣。”
說着就掰着手指頭數起來:“我大哥種地,二哥販馬,三哥賣酒,四哥是個木匠,五哥是縣官。”
周箴看着她興高采烈如數家珍,連尚未赴任的夏五哥都用了新職位,忍不住也跟着笑起來。
小雨羞澀地笑了笑,好像也爲自己的迫不及待不好意思,一眨眼就又接着說起來:“六哥是樑國公手底下的侍衛,七哥哥是我們那裡的案首,八哥…,八哥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他是我們家的秘密武器。”心裡卻暗自想着,八哥哥,你可要加油了。
周箴卻想偏了,暗忖:“難道,這個八哥纔是二哥的殺手鐗?”
無端中槍的八哥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必定會哭喊着:“冤枉啊,咱是良民。從來沒有殺過人,螞蟻都沒有故意踩死過一隻。”
周箴就問:“這樣說起來,你八哥是最厲害的了?”
小雨搖頭:“不是,二哥最厲害,八哥哥最疼我。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給我。”說着說着自己先笑起來:“有回我們在河邊見幾個小孩玩泥巴,我也想去玩,結果那些小子們不帶我玩。八哥哥就上去把他們狠狠地揍了一頓,滾得一身都是泥,按着他們一個個陪我蓋泥房子。”
小雨一面說一面笑,突然想到鐘鼎之家都講究溫和內斂,這樣霸道似乎不太合適,便又急忙描補道:“當時玩得可開心了,回家我娘把他揍慘了。”
周箴見馬上要到針線房了,就生硬地拐回二哥那裡:“你二哥這麼厲害,爲什麼不在官府軍營裡尋個事情。”
小雨搖頭道:“從軍…我娘捨不得,我六哥哥等…天下大定了也要回家的,他一直想做個捕快。別的…”小雨嘆了口氣,望着不遠處針線房的門,有些悵然道:“我現在跟您說話,都覺得好似做夢一般,心裡想着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唉,每天來投奔你們的不知道有多少…沒點本事…”小雨瞧了瞧周箴,撓了撓頭道:“瞧我,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早前二哥挺愁的,來的路上…”小雨的語氣又歡快起來,:“二哥說你們打仗久了,”
小雨指了指腦袋,無聲地比了比口型,周箴猜出說的是個:“笨”字。心裡就不大高興,可是心裡也知道二哥是個走江湖的人,想法可能還真的跟他的那些將士們不大一樣:“這麼說他有什麼主意。”
小雨搖頭笑道:“二哥是江湖上的生意人…唉…我們能有什麼主意,要是像我們這樣的人都有主意了,你們還打什麼了…其實,就比如看書的時候,我們都曉得說:哎呀,孟德你怎麼這麼笨,將船都連起來了?可是輪到我們...”小雨擡頭瞧着周箴靦腆地笑笑,不再說話。心裡卻大呼:“這一趟真是累死了。一句話琢磨半天,老覺得說得不夠婉轉,圓滿。”
周箴心裡卻咯噔一下,暗想:“若說得益,不管怎樣都是父王得最大的利,只是…這裡頭若沒有大哥的功勞,只怕大哥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說到底,還是個鄉下孩子不明白這裡面的利益勾連,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