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可沒亂說,我的話雖然不太好聽,但可都是真的,信則可消一災,不信……”
楚朝陽搖着頭,意思很明顯。
徐得宴氣樂了!笑道:“你是不是想說,你可以給我消災!”
也不等楚朝陽回答,徐得宴哼哼兩聲接着道:“但要消災,就要捨去福財……是吧!”
楚朝陽淡然一笑,徐得宴的神情,語氣明顯不信,還充滿調侃的意味,顯然將他當成了騙人的神棍,但他也沒生氣,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他這會的形象確實不咋地。
不過既然別人不信,楚朝陽也不想浪費口舌多做解釋。
如果不是因爲想找鬼刷魂能的同時,順便弄點外快,楚朝陽都懶得搭理徐得宴,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這小子那是什麼眼神?
徐得宴被楚朝陽那笑眯眯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毛,總覺得這小子好像對他有所圖謀。
摸了摸自己的一張帥臉,徐得宴心中暗襯,這小子不會是有什麼怪癖吧?
如果楚朝陽知道徐得宴此刻的內心戲,他絕對會一拳轟過去,讓對方知道什麼是砂鍋大的拳頭。
事實上看到徐得宴的第一眼,楚朝陽就知道他招惹到了髒東西,現在他實力暴漲,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時候,看到髒東西的第一反應就是又有魂能入賬,纔會一直笑容不斷。
一團看不見的無形陰氣,聚齊在徐得宴圓圓的天靈蓋上。
在楚朝陽眼中那是一張女人的臉,慘白毫無血色,一對失去眼球的空洞眼眶,在楚朝陽看去時,卻詭異的與他對視起來,然後對着他露出一個滲人的獰笑,眼中有血水流出。
這還不算完。
女鬼似乎看出楚朝陽不好惹,不斷變換恐怖的造型,發出威脅的警告,想要唬住他。
楚朝陽沒有被唬住,甚至還覺得女鬼做的各種鬼臉有點可愛。
嘶!
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楚朝陽倒吸一口涼氣,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嚇到了。
有點不正常,自己以前也就是一個普通人,就算因爲已經殺了一隻鬼,對鬼怪的畏懼變少,也不該這麼鎮定!
正氣訣!
楚朝陽心有明悟。
心有正氣,鬼邪不侵。
“給你們臉了是吧?好好的跟你們說,你們還不走,信不信我今天讓你們都爬着出去!”
一聲暴喝,從緝私衙門由內而外傳出,打斷了楚朝陽跟女鬼的‘深情`對視。
“小牛犢子的牛脾氣上來了……好戲開始了。”
聽着裡面傳出的熟悉的聲音,徐得宴露出欣慰的笑容,沒再管楚朝陽,樂顛顛的跑回去繼續磕瓜子看戲。
要起衝突!
楚朝陽面色一變,貌是擔心的事情要發生了。
“張班頭,大傢伙來這裡,是要你給我們個說法的,突然讓我們搬出梧桐巷,都拖家帶口的,我們晚上住哪?總不能睡大街吧?再說,你們也不讓啊!這是要逼死我們吶!……也沒個說法,就直接讓我們滾!這……這沒道理啊!”
人羣中間,一個被拱衛着的老人,躬着身,聲音中帶着哽咽,對着衙門裡頭聲嘶力竭的控訴着。
聲音雖大,卻盡顯卑微。
楚朝陽看過去,有着前身的記憶,他認出那就是他的大伯,雖然面像看着挺老,其實比楚二,楚老爹也大不了幾歲,也纔剛過四十。
“我已經跟你們說的很清楚了,這是縣衙發出的命令,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讓我怎麼給你們說法?有問題找上面的老爺去,別來煩老子。”
一個人高馬大,渾身帶黑毛的漢子,手提鬼頭大刀,從緝私衙門裡面衝了出來,分開站在門口的衙役,大刀一指人羣,臉色黑如鍋底,一雙大眼珠子橫着瞪起,盡顯凶神惡煞之本色。
人羣爲之一窒,所有人下意識整齊劃一的後退幾步。
這漢子,就是梧桐巷緝私衙門班頭,張牛犢,一個素有兇名的狠角色。
至少在梧桐巷他能夠做到,夜能讓精神過剩的稚童止哭。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全部給我滾,不然老子今天讓你們見見血!”
黑臉漢子手中大刀上下點動,彷彿隨時都會暴走。
人羣中的人面面相覷,有人開始跼蹐不安起來,想要後退,人潮涌動,一時變的混亂。
“不要亂,不能亂,大夥想一想,今天我們要不到說法,回去之後怎麼跟妻兒老小交代?今後又該怎麼活命?”
關鍵時刻,楚朝陽大伯站了出來,安撫住散亂的人心,所有人如抓住了主心骨一樣,期許的看向楚大伯。
楚大伯名叫楚大,之所以在梧桐巷有這麼高的威望,跟他肚子裡的墨水是分不開的。
在窮苦的梧桐巷本沒有學習的機會,楚大能夠讀書識字,也是一個意外。
以前,他家旁邊有一個落難書生,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幸好有楚爺爺幫襯一二,才勉強多活了幾年。
也是那幾年爲了感謝楚爺爺的大恩,他就想將自己胸中的學識教導給楚爺爺的幾個孩子,然而讀書識字是件枯燥的事情,幾個孩子都不感興趣,但唯獨楚大伯是個例外,他對於讀書識字有着異乎尋常的興趣,幾年時間還真將書生一生學識給掏了出來。
楚朝陽三兄妹的名字,就是出自楚大伯之手。
但可惜也就到此爲止了,書生胸中筆墨有限,家裡也沒條件。
想要繼續獲得更高的學識,楚爺爺沒那能力,否則楚大還真可能走出梧桐巷,不說飛黃騰達,至少能博個小富。
“楚大,你想死是吧!”
張牛犢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睛瞪向楚大。
對於梧桐巷唯一可以算的上讀書人的楚大,在梧桐巷已經三年的張牛犢當然認識,也沒少打交道。
“張班頭,沒人想死,但……”楚大無所畏懼的直視張牛犢,聲淚俱下的咬牙道:“但,今天我不會怕死,我知道,讓我們搬出梧桐巷不是張班頭你的意思,可……張班頭,我們只能找你,不是我們要爲難你……我們也沒辦法……梧桐巷可有五千六百多口人啊!老人孩子一大堆,就一紙命令就要我們搬出去,什麼都沒有,你讓我們上哪?總得有個去處吧!”
楚大摸着眼淚很是絕望,他也知道找張牛犢能解決事情的希望很渺茫,可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努力。
他們可以聚衆來緝私衙門,卻不能去縣衙,這麼多人一起,恐怕在半道上就得被驅趕,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