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滿天,寂靜無聲。
遙遠的馬蹄聲,漸漸清晰。
兩道人影從黑夜中策馬奔了出來。
“張少俠,前面就是西陵小鎮所在了。”
王洪恩指着前方說道。
張元點點頭,繼續策馬奔過。
小半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一片不大的小鎮之中,馬蹄聲停下,兩人向着小鎮看了過去,縱橫交錯的街道,總共也就幾條。
整個小鎮無比的寂靜,連一絲風聲都聽不到。
張元眉頭微皺,策馬走入了小鎮。
“張少俠,前來報案的豪紳是吳省蘭一家,我們現在先去他家吧。”
王洪恩說道。
張元在馬背上,觀想起了慈航慧眼,向着小鎮看去。
眼前的小鎮迅速變得模糊,黑白交織,扭扭曲曲。
黑白的世界中很快浮現出了絲絲綠氣,像是一條條細線,在整個小鎮的街道、半空中來回縈繞。
這些綠氣的來源,每家每戶都有。
就好像是淡淡青煙,從每家每戶之中緩緩飄出。
“好詭異的妖氣。”
張元眉頭微皺。
妖氣不濃,但卻源源不散。
而且很難找到來源,每家每戶都存在。
總不能每家每戶都有邪祟吧。
兩人驅馬向着前方行去。
連續拐了兩個街道,終於在前方看到了一個大院子,院子門前,點着燈籠,門口處一羣家丁在守護。
這些家丁每一個臉色都顯得極爲疲憊,帶着厚厚的黑眼圈,像是幾天幾夜都沒睡過覺了。
有一些人的身上,明顯有傷勢存在,顯然是爲了保持清醒,選擇了自殘。
“各位,你們公子在嗎?”
王洪恩在馬背上問道。
幾名家丁看到兩人驅馬過來,全都臉色一怔。
其中一人用火把照了照,看到國字臉的王洪恩後,臉色一變,道:“你```你是王捕頭?”
他幾天前曾陪着公子前往衙門報案,見過王洪恩。
王洪恩點點頭,道:“告訴你們公子,我們來爲他解決問題。”
“好,王捕頭稍等,我這就去告知兩位公子。”
那位家丁慌忙轉身向着院子中跑了過去,開口喊道:“大公子,大公子,六扇門的王捕頭來了。”
“下馬吧。”
張元看了看王洪恩。
兩人翻身下馬,旁邊立刻有家丁走來,將他們的快馬牽了下去。
張元向着眼前的府邸看去,再次觀想起慈航慧眼。
一絲絲詭異綠氣從府邸中緩緩地溢出來。
和鎮子中的其他人家,一般無二。
不僅如此,這些在門口守護的家丁體內也都是有絲絲綠氣散發,和先前的那幾名捕快一模一樣。
張元陷入思索。
不多時,院子中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一羣人從院子中慌亂的走了出來。
爲首的吳省蘭,胸前纏繞了厚厚白布,臉色還有一絲絲痛苦之色,在一位管家的攙扶下,向着這裡迅速走了過來。
除了他,旁邊還有一個青年,看起來和他有七八分相似。
“在下吳省蘭,見過王捕頭。”
吳省蘭慌忙跪倒在地。
身邊幾人,也全都跟着跪下。
“起來吧。”
王洪恩說道。
在管家的攙扶下,吳省蘭臉色痛苦的直起身來,看向了王洪恩和張元。
王洪恩介紹道:“這位是```”
“在下張元。”
張元微笑道。
並不想讓自己官方的身份暴露出去,還是用本名比較好。
“張元?可是人榜的翻天手張少俠?”
旁邊的青年失聲道。
“不敢當。”
張元微笑。
吳省蘭和身邊衆人皆是吃驚不已。
人榜的強者來了。
而且還是人榜前列?
“張少俠快請。”
吳省蘭說道。
引着張元二人,向着院子中走了過來,院子中火把通明,照耀的如同白晝。
吳省蘭讓人迅速下去準備飯菜。
他和自家二弟、管家,引着張元二人,一路進入到了大堂。
“張少俠、王捕頭,請坐。”
吳省蘭說道。
張元和王洪恩點點頭,落坐了下來。
“吳公子,你們的大致情況,我已經從你們的口供上了解了一下,不過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一下。”
張元說道。
“好。”
吳省蘭點頭,揮手讓身邊的管家、兩側的侍女,全都退了下去,開口道:“張少俠請問。”
“你們中最先做噩夢的是誰?做噩夢之前,可曾接觸過什麼東西?或者碰到什麼特殊的事情?”
張元問道。
“這個```”
吳省蘭雙眉緊皺,陷入思索,開口道:“最先做噩夢的好像是我的父親,大概在二十天前,我一次夜起的時候,經過我父親的門前,發現他房間的燈火是亮的,透過窗戶,能夠看到裡面有人影走動,還會有唸唸有詞的聲音傳來。”
“唸唸有詞的聲音?會不會是他在和別人說話?”
張元問道。
“不會。”
吳省蘭搖頭,道:“我的母親早逝,父親一直沒有再續,這麼多年,老爺子都是一個人住的,而且老爺子性格孤僻,不喜歡有人打擾,所以他的房間,就算是我們兩兄弟,平日也不敢隨意進去。”
“嗯,然後呢?”
張元問道。
吳省蘭繼續道:“我當時看到了那種情況後,心中很是疑惑,但又擔心打擾父親,所以就沒有進去,接下來的幾天,我有些失眠,出來走動,又一次看到了同樣的場景,我終於覺察到了不對
我當時心中擔心父親,在門外喊了兩聲,可當我喊過之後,房間內的人影立刻就消停了下來,唸唸有詞的聲音也隨之消失了。”
“那你有沒有事後問過你父親?”
張元問道。
“問過。”
吳省蘭點頭,道:“在之後的一天早上,我向父親詢問了此事,可是父親他說夜裡做了噩夢,可能是因爲夢遊的原因,之後的幾天,他都找大夫抓了藥。”
“後來呢?你有沒有再去看過?”
張元問道。
“沒有了,因爲那天早上我問過之後,在夜裡的時候,我也開始做噩夢了,整夜整夜的不醒,不僅是我,幾天的時間裡,府中的家丁、丫鬟,也都是這樣,我就再也沒有在夜裡關注過父親,後來就開始有人失蹤,再之後,我父親也失蹤了。”
吳省蘭說道。
張元摸起了下巴,思索片刻,“你之前爲什麼沒有在口供上提起這事?”
“在衙門的時候,只當做是尋常的人口失蹤案處理,根本沒問過這件事。”
吳省蘭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