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雲月瑤和夜清寒又是同時一愣,旋即又抿嘴輕笑。
是了,他們同時做了個奇怪的夢,同樣看到了阿花解脫,投胎去了。
二人皆不是真正的凡人,所以,阿花是真的去吳家婆子家投胎了纔對。
雲月瑤看了看窗外,天色剛矇矇亮,也是時候起身了。
於是,二人收拾了一番,起牀洗漱。
才推開房門,準備去井邊打水,就見院中已經站着位老婆子了。
雲月瑤滿臉驚訝的詢問道:“楊婆子,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可是有急事?”
楊婆子抖得很有節奏的說道:“神醫,您快跟俺去瞧瞧吧。昨天晚上,劉婆子家裡出事了......”
雲月瑤一邊打着井水,抹了把臉,一邊聽着楊婆子的講述。
等楊婆子抖着身子說完,“祖孫”倆也洗漱利索,跟着她一起向着劉婆子家去了。
來到了劉婆子家,這裡依舊圍着不少的人,大概是想聚在一起壯膽吧?
見神醫來了,衆人都往後讓,讓神醫通過。
雲月瑤牽着“小孫子”夜清寒,一路順暢的進了院子。看見了臉色蠟黃的劉婆子,和一臉慘白,鼻樑和眼底發青的劉家漢子。
雲月瑤上前爲二人把脈,除了收了點兒驚嚇,並無大礙。
於是,雲月瑤給二人開了散驚安神的方子,用的藥材,都是最廉價的,但效果卻跟名貴藥材熬製的湯藥,效果沒差。
方子寫好以後,看着二人的狀態,也沒法自己抓藥,雲月瑤便將方子和幾枚大錢一起交給了楊婆子,讓楊婆子代爲抓藥。
楊婆子雙手接過,連聲應聲道:“哎哎哎,這就是,老婆子這就去抓藥。”
說罷,調頭一溜小跑着就去抓藥了。
雲月瑤又進了劉家漢子的側屋,看了看地上的貓屍,已經腐爛得只剩骨架,她這麼一進去,那副弱不禁風的骨架也散了架,化成了灰。
見此一幕的鄰里,都跪倒一地,喊着雲月瑤“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下凡”、“仙人臨時造福蒼生”等等言語。
雲月瑤嘴角抽了抽,轉頭,對劉家婆子說道:“這間房陰氣重,不能再住人了,很傷身體。還是把那間土坯房改一改,給你兒子住吧。”
劉家婆子愣愣的,幫天才回過神來。
見到神醫一進那屋子,那腐爛的貓屍就化成了灰,在提着鼻子聞了聞,那股子刺鼻的味道也不見了。
也如衆鄰里一般,撲跪到地上磕頭。
雲月瑤如今一副七老八十的模樣,挨個去扶也不現實。
只能不停的說:“別這樣,快起來。”
不過收效甚微就是了。
雲月瑤無奈,只好看向了夜清寒,夜清寒暗中一股靈力浮動,將衆人托起。
這下子好了,衆人更見堅信,眼前這位神醫就是老神仙了。
不論是道家的,還是佛家的,總之都是救苦救難的老神仙啊!
衆人還想拜謝,卻是怎麼都跪不下去了,只好作罷。
但是,她們看向雲月瑤“祖孫”的眼神兒,那是滿滿的崇拜,十分的虔誠。
雲月瑤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擰了夜清寒一把,這個傢伙。
夜清寒生生受着,還對着他的瑤瑤嬉皮笑臉的。
雲月瑤還想說什麼,突然,靈臺處有些異樣,如同被一股清流滌盪而過,說不出的舒服。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這,這就是信仰之力的加持?
那種感覺十分微妙,雖然無法清楚的形容,但是,她能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靈臺在被洗滌。再有就是,她的氣運有了一絲不同。
雲月瑤驚喜的看向了夜清寒,發覺他也有些愣怔,便沒打擾他感悟那種奇妙而又玄妙的感覺。
雲月瑤再去看了看各家的病患,來到了吳家婆子的家裡時,正巧看到了一隻大花貓躺在了柴房裡。
她忍不住走過去,大花貓雖然還是側身躺在那裡,卻是警惕的擡起了頭,注視着雲月瑤。
那樣子,好似她有什麼進一步的舉動,它就會奮起攻擊一樣。
雲月瑤“慈祥”的笑了笑,眼神瞥了花貓肚子上,正在努力擠着吃奶的小奶貓,嗯,小小的,紅彤彤的,只有一層小絨毛,顯然纔出生不久。
吳婆子見神醫來了,卻是直奔她家柴房,去看才下崽的花貓。疑惑着問道:“老神仙,是有哪裡不妥嗎?”
她有些緊張,尤其是聽說了貓妖的事情以後,今早還聽說,劉婆子的兒子險些成了下個受害者。
而那罪魁禍首,是隻腐爛的貓屍時,心中更是起了將自家花貓丟掉的心思。
眼前,老神仙來到她家,就盯着柴房裡的一窩貓,她這心可就更不踏實了。
吳婆子見老神仙不開口,又問道:“可是這些貓有問題?俺這就扔了,扔了。”
雲月瑤一聽,驚訝回頭,疑惑道:“爲何要扔?老身在看,你這窩貓兒有福氣,這窩小貓兒生得極好,吶,正是它們的存在,給這一片化煞了呢!”
雲月瑤這話也並非全然虛假,因爲,阿花投身在了這裡。她剛剛仔細觀察了一番,就找到了阿花,且這隻小貓兒,經過了前塵的洗禮,靈性更高了。
且不說日後的成就如何,就是現今,它纔出生,就能給她和夜清寒同時如夢,就是個不小的本事了。
至於她剛纔看了那麼就,是在猶豫,是要將阿花打走,還是留在此處。
她是挺擔心的,這樣的靈物,本就不該待在人世間。
如果被善待了還好,若是再出現阿花前世那樣的事情,恐怕這一次,阿花會大開殺戒了吧?
如若那般,這隻靈性十足的靈貓可就真的毀了。
雲月瑤猶豫間,卻是聽見吳婆子要將這窩貓都扔了。那怎麼成?這不是激怒阿花再次報復?
雲月瑤扶額,想着自己這般說,也許可以保住這一窩貓兒。
可看着吳婆子臉上有些不以爲意的神情,顯然對於這話,面上信了,卻沒往心裡去。
她也看得出,雖然吳婆子也跟着別人喊她老神仙,卻不是真的信了她是神仙。想來是見過修仙者總是高來高去的,怎麼看自己怎麼不像吧?
雲月瑤吐了口氣,她還是好人做到底,將阿花帶走比較好,也算再造一次功德,累積一次信仰之力吧。
於是,她指了指那一窩貓兒,問道:“不知吳婆子可否割愛,將這一窩貓兒賣給老身?”
吳婆子本想着,等這位老神仙走了以後,就將那窩貓丟了去。雖然她也尊稱對方一聲老神仙,可她畢竟沒在劉家的院子。
沒有親自感覺過神仙出手纔會有的神奇力量,也就自然而然的沒將眼前的二人真的當成修仙者。
她只以爲對方妙手回春,醫術了得。如此神醫,被稱呼一聲老神仙並不爲過。
但是,這位神醫現在向她討要那一窩貓,大小都要?她就有些遲疑了,難道那窩貓,真的有什麼名堂不成?
這麼一想,吳婆子裡面變了臉,擺出一副笑臉來,說道:“老神仙想要,哪有買去的道理,老婆子送您也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
吳婆子特意拉了個長聲,臉上現出了爲難之色的說道:“您剛剛也說了,那窩貓能替我們這一帶化煞,您看,俺們這兒的漢子們都還病着咧。”
那意思,就是,你買走了化煞的貓,那我們不是又要倒黴了嗎?
雲月瑤就知道對方會如此,露出了可惜的神情,眼神不捨的看了那窩貓兒一眼,說道:“既然如此,那大貓老身......就不強求了,再等幾天,可否賣與老身一隻小貓崽?雖然沒有大貓好,也沾染了大貓些許的福氣。”
吳婆子一聽,雙眼一亮,看着老神仙一直流連在她家大花貓身上的眼神兒,這隻大花貓,可能真的可以化煞。
瞧瞧,昨天晚上她家的大花貓產仔,那隻作祟的貓妖就死在了劉家兒子的房裡。
這麼一想,吳婆子就更寶貝她家大花貓了。不過,一隻小貓崽子嘛,她還是捨得的。
本來,她也沒打算養那麼多的小貓崽,一兩隻花貓抓抓老鼠足夠了,養多了,就要費糧食餵了。
再有,人家雖然不是真神仙,卻也是名副其實的神醫,已經拒絕過一次了,如果再拒絕第二次,怕是會惹怒了神醫。
她家剛子可是還躺在牀上了,一隻貓崽而已,舍就舍了。
於是,吳婆子這回沒有拒絕,還笑眯眯的說不能收老神仙的錢,白送云云。
這麼說是爲了討好這位神醫,讓她仔細着給自家剛子治病。
雲月瑤哪有聽不出來的道理,不過,這點子小心思,不值得她拆穿。目的達到了就好,靈物還是需要離開凡人的世界,不然,分分鐘遭遇個什麼不公的對待就會暴走,太危險了。
故而,她就這般心照不宣的跟着吳婆子進了屋,去給她兒子看病去了。
......
雲月瑤和夜清寒,在這裡住了三天,才抱着阿花的轉世走了。
當然,阿花是被夜清寒抱在了懷裡的。
當去抱阿花的時候,夜清寒發覺阿花竟然是公貓,就很積極的上前,將阿花抱在懷裡不鬆手了。
笑話,他纔不會給任何雄性靠近瑤瑤的機會,尤其這一隻。這貓心眼兒太多,纔出生還沒斷奶呢,眼睛都還沒睜開,就能順着味道,往瑤瑤身邊湊了。
這以後靈智全開,再化形了還得了?
於是,夜清寒利用着外表的優勢,抱着阿花就不鬆手了,一副極其喜歡的樣子。
雲月瑤不明所以,還真以爲是夜清寒喜歡阿花了呢,也就隨了他。
迴轉的路上,夜清寒就將阿花丟盡了雷玉空間,放進了竹樓裡,吩咐幻鼠小念照看着點兒。
小念一看是隻靈貓,毛都乍起來了。它是真的不知道自家主人是怎麼想的,竟然讓它一隻鼠鼠照看貓?就不怕它被那隻貓吃掉?
小念十分怨念的看着那隻靈貓幼崽,雖然是幼崽,可體形已經比它大了許多。
看着那還沒睜眼的靈貓幼崽,衝着它的方向提鼻子聞了聞,然後張開了貓嘴,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
小念險些嚇尿,它很想轉身就跑,可主人的命令又不能違背。
小念苦逼的蹲在阿花的身邊,流下兩條寬麪條淚。
主人的命令,哭着也要完成!
嚶嚶嚶~┬┬﹏┬┬
......
源頭找到了,也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是順着這個源頭,找到阿花沾染魔氣的原因。
爲此,雲月瑤和夜清寒再次啓程,離開了金國的國都。在金國並不重視,這場如同瘟疫般降臨,獨屬於凡人們的災難時。這次的危機卻已經悄然被解決了。
除了當時被吸收了精氣,躺在病榻上休息的凡人們,對此事還有着深深的恐懼。
再沒人注意,這件事情是如何開始,又如何結束的。
靠着雙腳行走顯然太慢,出了國都的繁華地段,雲月瑤“祖孫”倆,就買了輛勉強有棚子的騾子車。
想要買馬,以雲月瑤如今的收入,還真不夠的,只好以騾子充當馬匹,拉着輛勉強有草蓆棚子的板兒車,向着西南方向的金國邊境而去。
這一走,可就跟來的時候差不多,甚至耗時更長。
等到他們來到了阿花生活過的地方時,大半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阿花都已經再次長成了一隻半大小奶貓的樣子。
它是靈貓,生長比一般貓兒都要慢。所以,即便它同窩的那些貓兒都已經要成年了,它卻依舊是隻半大小奶貓的大小。
來到了熟悉的地方,小念早就頂不住長大了的靈貓的壓力。看着小念苦逼的被阿花撲抓,夜清寒無奈的將阿花抱出了雷玉空間。
小念喜極而泣,感覺鼠生又有了期盼。
可阿花就整隻喵都不好了,看着熟悉的環境,卻沒了那一家。本該有個大院子的地方,如今只有一片灰燼。
阿花怔怔然看着,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雲月瑤和夜清寒也都在觀察着四周,兩人皺眉,這裡的確有過很濃重的魔氣。
雖然時隔半年,已經淡去大半。
可站在這裡,二人依舊能夠感應到,這裡殘存着令他們十分不舒服的魔氣氣息。
阿花掙扎着想要跳出去,夜清寒便鬆了手。
阿花竄到了那堆灰燼上,用爪子刨起了地。不多時,一副小小的骨架裸露了出來,骨架已然發黑,可阿花卻還是認得,這是它曾經的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