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宇強最終沒有回學校,而是直接去縣城的家,當艾宇強沿着濱湖路一拐彎,從沿湖大道就進入沙灘浴場,已經是傍晚,無論是誰都會被這山水相融的意境所感染,不由得會讓人眼前一亮,豁然開朗!
那泛着金光的湖面,風裡夾雜着迎面而來的水汽,無不挑逗着艾宇強的視覺和觸覺。
艾宇強低頭望向江灘,發現江灘上的沙粒在夕陽下格外的醒目,那一片微黃足以讓人戀惜;而江灘邊的柳樹分外的蔥鬱,那一團翠綠足以讓人心醉。
一路走,一路看,感覺是那麼的深情,深情得使心中多了許多牽掛;一路想,一路望,感覺是那樣溫柔,溫柔得讓人飽含熱淚。此刻,思想和這風景早已交融在一起,就只可意會不能言傳了。
陽光依舊燦爛,美好的世事與風景是一種沉默而寧靜的美,那是一種情感宣泄的唯美。
艾宇強這幾天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麼,想想都是瑣事。最近的心情也是亂糟糟的,說不上浮躁,但也冷靜不了。
艾宇強一直想隨遇而安,沒刻意去改變,因爲有些東西不能強求,有些時候,人是要灑脫些的,可是因爲強求,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順其自然,也是一種勇氣。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如果就這麼匆匆的走過,人生就會這麼蹉跎而過,可是又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浪費。
後天就要去參加招錄小學老師考試的體檢了,艾宇強頭髮有點長了,心想:去剪個頭髮吧。
見家門口的小巷有個理髮店,理髮店門臉不大,門口也沒有旋轉的三色燈,店裡沒有一個顧客。
走進理髮店,映入眼簾的是兩張並排而置的硬皮座,座椅下沒有旋轉盤、椅背插着的頭墊。而椅子對面,則放置着裝有鏡子的架子,架子上放着理髮所要用的電推、刮刀、梳子、電吹風,旁邊還掛有用來圍在脖子上的圍裙。
靠裡面有個電腦桌,邊上只有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玩着電腦,艾宇強徑直朝裡面走了過去。
腳步聲驚動了那人,“你好,剪頭髮麼?”那戴眼鏡的男人從椅子上起身笑眯眯地問道。
他站起來,艾宇強才發現他和正常人不一樣,這人怎麼長得這麼矮!確切的說是個侏儒。
“嗯。”聽他的口氣,好像他就是理髮師,艾宇強只好不自然的點點頭。他沒有注意到艾宇強的窘態,示意他坐下,艾宇強坐在其中的一張椅子上。
“剪個什麼樣的?”他殷勤的問。
“就剪短點。”艾宇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他取下圍裙給他圍上,用粗短的手指捻着艾宇強衣服的領口說:“是剪短麼?”
“嗯。”艾宇強又點頭。
他戴着的是一副近視眼睛,臉上肉嘟嘟的,皮膚白白的,說話的聲音是渾厚的男中音。他的手很柔軟,按在艾宇強的肩膀上,有一種怪舒服的感覺。
他先拿了一把小噴壺,朝艾宇強的頭髮上噴水,用梳子慢慢梳着艾宇強的頭髮,然後再取了一把剪刀,用梳子梳起艾宇強的頭髮,咔嚓咔嚓的剪着,艾宇強有點不安起來了:不知他的手藝怎麼樣?
艾宇強尋思着,既來之則安之。艾宇強不說話,他也不做聲。艾宇強一直盯着鏡子中的自己。
他大概看出點什麼苗頭,一直微笑着,不時望一下鏡子中的艾宇強。
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來到另一面鏡子前面,拿起一把梳子,自顧自的在那裡梳起頭來,他擡頭望了一眼那人,沒有說話,又埋頭剪着艾宇強的頭髮。
那男人好像病怏怏的,但是精神看起來卻很好,沒有一點頹廢的樣子。那頭髮大約有一寸長,是帶點捲曲的,捲曲的頭髮在梳子的梳理下,並沒有艾宇強預料的會梳不動。
意識到艾宇強在看他,“生意不錯?”那男人打量了艾宇強一眼,問理髮師。
“還行吧。”理髮師低低地說。
那男人兀自從架上取下電吹風,吹着自己的頭髮。理髮師沒有搭理那個男人,一直專心的給艾宇強剪頭髮,眼睛聚精會神的盯着艾宇強的腦袋上,剪刀在艾宇強的腦袋上慢慢剪着頭髮,長久聽着剪刀的聲音,艾宇強有點昏昏入睡...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問艾宇強:“要不要洗一下?”想必是剪好了,艾宇強回過神來。
發現那吹頭髮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那男人一進門的時候艾宇強就有點疑惑,現在更加疑惑了。雖然猜不出他們是什麼關係,但自己斷定:那男人一定是和他認識。
艾宇強只想快點結束,回答道:“我自己回家洗。”
他取下艾宇強身上的圍裙,再給艾宇強整理領口,拂去艾宇強脖子裡面的頭髮。
“多少錢啊……”艾宇強的話低得連自己都聽不見了,艾宇強不知道怎樣問纔好。
“給八塊錢好了。”
“哦,八塊錢?”艾宇強很驚異地望着他,他微笑着,默認地點了點頭。
在鏡子前,艾宇強左看看,右看看:額!這頭髮剪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