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使方便,文史白一刀。
武使善戰,文史善謀。
這兩人,號稱狂帥帝戰天的左膀右臂。據說,二人是相交多年的生死兄弟,皆可越階斬敵。
“見過二使”風魔手樊修壓下傷勢,邁步走到方便和白一刀身後,微微俯身,抱拳施禮,這兩位到了,那麼局面總算能撐一撐了。
武使方便沒有說話,如同怒目金剛般盯着對面的幾人。
文史白一刀微微一笑,朝着樊修微微點頭。
“文武雙使,旗書屠魔”趙無極盯着來人,輕輕扭了扭脖子,揹負在身後的雙手也垂了下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傳來,如同風疾,好似雷動。
原本以爲不過是場遊戲而已,根本用不着自己親自出手,誰曾想,對方也是手段不少,不愧是黑澤府。
不過,還不夠啊......
“旗書屠魔大陣,呵呵,有點意思了”趙無極望着眼前的四面黑旗,頗有意味的笑了笑。
也罷,雖然文武雙使名聲在外,但那是在軍中,那種軍團之間的殺戮,可跟江湖上是完全不同的,僅僅憑方便和白一刀兩人,自己這方依舊處於優勢。
不過讓他疑惑和不解的是,其他幾路人手到底在搞什麼?
這次出手,可以說勢在必得,因爲幾乎考慮了黑澤府可以出動的絕大部分戰力,有閉關修行的,有出任務的,也有臨時被其他勢力牽制不能出手的。
現在倒好,自己這邊竟然招來了這兩個“硬骨頭”。
“孫不前,丁老二,既然來了,就不要作壁上觀了。這兩人交給我,你們速戰速決,不要留手”。
“老夫來掂量一下文武雙使的旗書屠魔大陣,到底有幾斤幾兩。”趙無極說話間,邁步朝着方便、白一刀二人走去,腳步高地起伏之間,一股驚人的氣勢在空氣中炸裂。
“呵呵,不愧是四大鬼差之首的天殘鬼,你這殘天缺地的名頭,可嚇不住我們兄弟。”
“黑旗封盡,長卷鎮魔,旗書屠魔陣,啓。”方便和白一刀也不復之前的雲淡風輕,四面黑旗似乎受到呼喚一般,迎風生長,比原來變得宏大了許多。
黑旗無風自動,無數銀光憑空而生,仔細看去,竟好似一部長卷,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給人一種荒莽之氣。
長卷如龍,旗風炸裂,猶如一幅黑白相間潑墨畫,黑白流轉之間一股凜然的殺氣沖天而起。
如果是真刀真槍的戰,自己兩人還真不一定是趙無極的對手,但是憑藉着陣法,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嗚嗚嗚......
趙無極身形起伏之間變得有些虛幻起來,化掌爲刀,漫天的掌影撕裂虛空,猶如憑空而生一般,朝着方便兩人攻去。
“黑旗,陷空。”
“山河卷,鎮山河。”方便和白一刀兩人早有默契,幾乎同時出手,殺招頓起。
原本混若一體的黑旗和銀光,忽然一分爲二。
黑色旗風翻涌如潮,整個空間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如同黑色的泥沼,將無數的掌影困陷其中。
那銀色的長卷則憑空而起,散作無盡的銀芒,每一點銀芒都暗藏殺機,又似乎彼此之間有着玄妙的聯繫,如星似網,封死了趙無極的所有退路。
黑旗困敵人,銀卷索命,一上來就是沒有絲毫餘地的殺招。
“哈哈哈,過癮,倒沒有辱沒了你們文武雙使的名頭。”
“給我開”趙無極狂吼一聲,整個人如同鬼魅一般,在黑白大陣之間飄忽遊走,每到一處一擊即退,但似乎每次出手都會讓黑白大陣泛起一些微不可查的漣漪。
“哼,以點破面?癡心妄想。”文史白一刀冷哼一聲,右手在空中虛化,奇異的印法融入大陣,原本鋒芒畢露的陣法,此刻似乎變得更加柔韌起來。
趙無極見狀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自己實力明明在兩人任何一人之上,就算是兩人聯手,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誰知道,這“文武雙使”竟然如此謹慎,率先佈下了“旗書屠魔大陣”,自己雖然不懼,但是想要在短時間內破陣,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孫不前,丁老二,還不出手,你們是想死了嗎?”趙無極揮手擊退了圍攻自己的數點星芒,朝着孫不前等人怒喝。
這陣法着實詭異,攻防兼備,角度刁鑽,關鍵是竟然有着傳導之力,自己強橫的攻擊似乎被分散開了,很難短時間內破陣。
不遠處,青翁孫不前和煙鬼丁二兩人相視一眼,似乎下了什麼決定。今日,既然參與到了這場爭鬥之中,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恐怕都拋不開和鬼殿的關係了。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殺個乾淨。
兩人雖說亦正亦邪,但能夠有如今的聲名,又豈會是善與之輩?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兩位施主已經身在地獄,又何必再造殺孽”就在戰事一觸即發的時刻,一道響亮的佛號從遙遠的盡頭傳來,如同醒世鐘鳴,讓原本充滿殺意和血腥的戰場變得有些柔和起來,除了全力出手的趙無極和文武雙使,其他人都不由得暫時收手。
“黑澤八奇雖然行事怪癖,但也算得上是風塵異士,也沒有什麼劣跡在身,想不到堂堂八奇之一的青翁孫不前,竟然自甘墮落到了與鬼殿這幫垃圾爲伍的地步?”話音未落兩道身影並肩而至,風輕雲淡的看了一眼正在交手的趙無極等人,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其中一人粗布青衫,身形略顯消瘦,揹負一柄古樸的長劍。
另一人,一身麻衣僧袍,甚至有些破舊,可是落魄潦倒的外表卻掩飾不住“豐盈”的身姿,雙眼幾乎眯成了一道縫,一串碩大的漆黑佛珠斜跨在胸前,右手持單掌持印,左手一支手臂粗細的降魔杵橫在臂間,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如果不是這一身僧衣,還有鋥亮的大光頭,這種狂野粗暴的打扮,恐怕真的很難讓人想到“僧侶”這個身份吧。
原本打算出手的青翁孫不前怔怔的望着來人,苦笑着嘆了一口,有些無奈的說道:“哎,真沒想到,竟然是你們兩位聯手而至。”
“罷了,罷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該來的,終歸還要來,該去的,留也留不住。”
“諸位,孫某叨擾了,他日有緣,再另行謝罪吧”青翁孫不前衝着兩人微微拱手,又朝着後面的風魔手樊修衆人微微點頭示意,轉身就要離去。
煙鬼丁二眉頭緊鎖,如臨大敵一般。
“姓孫的,你可要想好了,程飛和段浪的神魂之毒除了我們無人能解,你這一走,他們二人必死無疑。”趙無極左衝右突,全力破陣,奈何方便和白一刀兩人死守不攻,只爲困敵,一點破綻都不漏,看來是早知道還有援手到來。
他被困在大陣之中,看不到來人的面容,但是聽到孫不前竟然要臨陣退出,不由得暗罵。
要知道,青翁孫不前的實力不在自己之下,鬼殿爲了讓其爲己所用,着實費了不少的周章,否則,要想讓這些又臭又硬的傢伙乖乖聽話,可沒那麼容易。
誰知道,人家不過兩句話,這傢伙就要退出?
難道,兄弟的命不要了?
對方到底什麼來頭,能讓八奇之一的青翁孫不前如此忌憚?
“他媽的,趙無極,你給老子閉嘴。我他麼早就受夠了你們這幫不人不鬼的東西!”
“真以爲我們兄弟是泥捏的?別以爲老子不知道,要不是小狼和書生不小心被中了神魂之毒,老子豈會被你們呼來喝去?”
“今日騙老子來這裡,已經破了八奇不涉官方之事的規矩,更何況還惹來了他們二位,你們這是想讓老子當墊背的啊,去死吧你......”
“哼哼,老子甚至懷疑,他們兩個身上的毒,就有你們鬼殿背後在搞鬼,千萬不要被我查到什麼,否則,就算你鬼殿是龍潭虎穴,我們兄弟也要闖上一闖。”孫不前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一般,被壓抑了許久的怒火沖天而起,把趙無極罵了個狗血淋頭。
額......
在場的衆人目瞪口呆,就連趙無極也是被罵的有些啞然。
什麼情況?
剛纔還在同一陣營的兩大高手,竟然翻臉了?
聽孫不前的話,好像是鬼殿用程飛和斷浪的生命威脅他,才讓他不得不出手的。
小狼?書生?
狼王程飛,醉書生斷浪,這不是黑澤八奇的其中兩人麼?
在場衆人驚疑不定的望着兩人,又不由得全部朝着剛剛到來的青衫劍客和光頭和尚兩人看去。
“呵呵,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孫施主已經明悟,丁施主,要不要貧僧爲你講經說法,度一度你這沉淪的靈魂?”光頭笑眯眯的望着煙鬼丁二,開口說道。
雖說是在勸說,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大和尚卻給人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彷彿在說,你快拒絕啊,千萬不要答應......
若不是青衫劍客有意無意的稍稍往前站了半步,擋住了和尚的一角去路,這傢伙似乎等不及要衝出去教化別人似的。
“兩位,我們兄弟若是此刻退出,可否讓一條路?”煙鬼丁二朝着剛纔出手的另外三人一招手,沉聲問道。
“那怎麼行......”
“當然可以!”大和尚剛要開口,一直沒有說話的青衫劍客打斷了他的話,輕聲開口說道:“今日此地,只葬鬼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