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我愛的人不愛我,愛我的人我不愛,你說這能不壞菜,能它嗎不壞菜?嘿嘿,我恨!”每次說完這句帶有rap風格快板節奏的繞口令,他的臉上總是無限哀傷。
穿山甲的無數轟轟烈烈次敢死隊似的攻擊全被以柔克剛的冰美人無聲無息的消滅,他還是不死心,展開海陸空三方總動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但是,數次登陸都被擊退。直到有一天,老二把他叫到了我們宿舍壓低聲音說:“道友(這是老二對人的尊稱),兄弟我今天要告訴你件事!”
穿山甲微笑着:“有事兒大聲說,別藏着掖着!”
老二一愣,清了嗓子大聲嚷嚷:“我今天在青年街擺攤算卦的時候看到你喜歡的那個冰美人和另一個人挽着胳膊逛街呢!”
一句話讓喧鬧的宿舍陷入沉寂。穿山甲拽了拽老二的袖子:“小聲點!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大家全都圍攏過去,穿山甲尷尬的瞅着大夥:“你們去忙吧!”
“我們不忙。”大家異口同聲的拒絕了他的好意。
老二得意揚揚的對大家說:“我今天看見冰美人和另外一個女生挽着胳膊逛街了!”
穿山甲剛纔還惶恐的臉上頓時冒出自信的笑容:“你個臭算命的,就會故弄玄虛!”
說完,穿山甲衝着大家哈哈的笑。笑聲裡就聽到老二接着說了句:“她還和那個女生親嘴兒了!”
笑聲戛然而止,穿山甲的臉像過了水的豬肉一樣。
他衝上去抓住老二的兩個肩膀拼命地晃:“你胡說!你胡說!”我們大家在旁邊跟看韓劇似的過癮。
老二被搖的腦漿子都快出來了,一邊掙扎一邊喊:“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咋還衝我來了,你看我這嘴賤的!”
一個小時後,穿山甲平靜下來了。老二一邊往肩膀的指痕處塗紫藥水一邊叨叨:“看來九陰白骨爪不是傳說中的功夫!”
穿山甲站起身,披上風衣,衝大家笑了笑,那笑容比殭屍咧嘴還難看:“得啦,我這心結也算解開了,各位,我沒事兒,放心!”
說罷,起身離開。我趕緊提醒他:“老弟,去哪啊?門在這邊,你衝着窗戶走什麼啊?”
穿山甲尷尬的回過身離去。
當天晚上,我們在宿舍裡無限感傷,因爲看到校園裡歡歡喜喜甜甜蜜蜜恩恩愛愛親親我我的小情人們在歡度情人節,我們六個傻老爺們卻都唱着單身情歌,爲此,晚飯的時候老一口氣吃了4碗米飯外加三個燜子肉火燒。其實這飯量和酒量差不多,高興的時候能多整點,鬱悶了肯定是肚子裡難受。
老回到宿舍拿了警棍似的握力棒使勁掰來掰去,嘎吱吱的聲音煩的大夥都想抽他,綠帽對着鏡子自戀:“唉,你說我這麼一個舉世無雙的帥哥,在這個火熱的情人節裡愣是沒有收到鮮花巧克力!”
正在消化食的老放下警棍坐在牀上揉肚子:“綠帽子。你小子不吹牛會死啊?我這汗毛都被你噁心的立正了!對了,你們誰有助消化的偏方?”
我站起身打開電視,對老說:“來,看看廣告,仔細品一品,吐完了你就不撐了!”
老二順手關了電視:“這廣告能看啊,現在電視上的東西都別信,我上次從電視上對了一下時間,最後上課還是遲到了!”
正當我們這六個無聊的人們在孤單的情人節晚上無助的自顧自憐時,電話響了:“快來西門口看節目,有個人演唱會!”
蘇寧撂下電話納悶的說:“這是誰打得電話啊?”
大家也不管不顧了,終於有解悶的事情了,我們飛奔出門,到了學校西門口一看,天哪,裡三層外三層,幾乎是水泄不通。我們在外圍什麼也看不到,老利用自己身高的優勢跳起來看了一眼:“歐,賣嘎的!(o,my?god!)”
小湖南一邊跳一邊問:“賣啥的?”
老興奮的說:“不是賣貨的,裡邊一個傻孩子在唱歌呢!”
我們在老的衝鋒下鑽到了中間,從衆人腦袋的縫隙我隱約看到在路燈的掩映下,一個男生席地而坐,身邊擺了幾捆啤酒,邊說邊唱,邊唱邊喝:“頭髮甩甩,大步的走開,不憐憫心底小小悲哀。揮手byebye?祝你們愉快,我會一個人活得精采!”
這首蕭亞軒的歌愣是被被唱出了崔健的味道,那嗓子聽着都撕裂的慌,好像羣狼的呼嘯。
這名男子身邊還擺了好多精美的小盒子。小湖南琢磨了一會兒說:這傢伙肯定是邊唱邊促銷呢,老你個子高,你看看,他到底賣啥的?
老二蹲在地上從大家的腿縫裡看的清楚一些:“小湖南,你小子也太能聯想了吧,那男的都嚎成那樣了,你還把人當成假想敵?”說完這句話,老二突然驚叫一聲:“啊!這是誰放屁了,無聲無息的!”
小湖南利用身材靈活的優勢鑽到了最裡層,然後也是一聲驚叫:“綠帽,快進來!”
我們大家分開人羣衝進去,仔細一瞅,天哪,原來是穿山甲!
綠帽的臉都白了,蘇寧悄聲對我說:“蟈蟈,你看綠帽,平時的時候對穿山甲充滿敵意,連挖苦帶損的,關鍵時刻,還是心疼了!”
我拉了一下綠帽的衣袖:“趕緊去摻起來啊,這多丟人哪?”
綠帽一跺腳:“唉,可惜呀,我早知道就帶相機過來了,這小子也有今天!”
說是這麼說,但我們大家還是七手八腳的摻起醉的一塌糊塗的穿山甲,然後幫他收拾起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穿山甲嘴裡冒着啤酒沫子還唱呢:“頭髮甩甩,甩甩……”
人羣散了,我們大家哭笑不得的扶着一個醉爹往宿舍樓走,剛進西門,就看前邊人們又圍成了一個小圈,於是我們也湊過去,原來是一對男女在鬧彆扭。
這是我大學四年見到的最讓人無語的一次情侶糾紛。